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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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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小路旁边大堆乱石后面走出一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只不过脸上泛着油光,姿态狎亵,语调也猥琐,连带着人都不怎么正经。

    他从出现开始眼睛就粘在郑玓身上,其中的贪淫看得人反胃,郑璠也毫不掩饰对来人的厌恶,他向一旁迈步,将郑玓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田老四,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前几天刚挨我一顿揍,怎么,现在身体恢复了,又敢出来蹦跶了?也不怕再折了胳膊!”

    田老四并不叫田老四,只不过因为在家里排行第四,所以被人叫做田老四。

    田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爹和哥哥都是采石场的监工,平日里最是横行霸道。

    田老四是家中老幺,有他爹和哥哥护着,惯常仗势欺人,没有富贵命,倒是将纨绔公子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郑玓因为是大家小姐出身,模样气质都没得说,莫说是采石场这一小块地方,整个西陵城都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人来,因此引得不少儿郎倾心。

    田老四惦记郑玓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在她及笄之前就曾多次骚扰。

    只不过终归胆子没有大到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的地步,再加上采石场以前的上官是个正直的老顽固,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坏事,一言不合就要处罚,所以他虽然心怀不轨,也没敢太过出格。

    只这两年,那位姓李的上官调任别处,田老四他爹又和新上任的上官攀上了关系,连带着田家几个儿子在采石场都趾高气昂起来。

    田老四寻常就足够跋扈,这样一来就更是嚣张,仗着有人做靠山,开始对郑玓动手动脚。

    郑玓的性格在外人看来温和,却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小时候为了保护郑璠不受欺负,还和别人打过架。

    虽然后来被祖母教训一顿后收敛了不少,但遇到事也不会忍气吞声。

    田老四第一次动手脚,郑玓当场就和采石场的上官说了,因为很多人都看着,上官也不好包庇,不痛不痒的训斥了田老四后,事情就算过去了。

    只不过没想到田老四因为丢了面子,心里不忿,竟是在一天傍晚悄悄跟上了放工回家的郑玓,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路旁的碎石堆后面。

    若非郑璠那天突发奇想去接她,及时赶到阻止了田老四,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因为这,郑璠和田老四结下了梁子,田老四仗着有人撑腰,在采石场没少给郑璠穿小鞋。

    此番被郑璠指着鼻子骂,田老四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小舅子说得对,我这人啊,别的不行,就是忘性大。这不,前几天你打我那么狠,我都能不计较,只不过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我怎么会再上来白白讨打呢?你说是不是。”

    “呸,谁是你小舅子。”郑璠被恶心到,“既然不想再挨顿揍,那就离我阿姐远一点。”

    “那可不行,我看上了你姐姐,日日夜夜亲近还嫌不够,又怎么会远离?”

    田老四说着,嘿嘿一笑,冲郑璠身后的郑玓挑了挑眉,“前几日我和你姐姐亲近,要不是被你打断,我觉得她也挺快活的,不信你问她。”

    郑玓不是经不起事的人,但也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噩梦,回想起了之前的事,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连抓着郑璠衣角的手都抖得厉害。

    察觉到郑玓的恐惧,郑璠心中怒火更胜,“你闭嘴!”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凶恶,牢牢盯着田老四,似乎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穿一个窟窿,“再多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少年的嗓音原本是清朗的,因为染上怒意而压低了声调,字字句句犹如利刃,在寒风萧瑟的夜里释放着杀意。

    田老四没少挨郑璠的拳头,见他杀意正盛,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过想起自己还有后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年纪轻轻的气性那么大,看来还是你姐姐宠你太过。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我这做姐夫的来替她教训教训你,小小年纪,动不动喊打喊杀,不像话!”

    说着,他拍了拍手,郑璠就见石堆后面又钻出三个人来,全都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汉子。

    田老四:“哥几个按理说都是长辈,记得下手轻点,我这小舅子以后可还要考科举当官,别给他脸上留了疤。”

    他话中带着嘲讽,想必也是知道郑璠的志向,觉得他一个罪人之后还妄想科考出仕,简直异想天开。

    果不其然,他这句话一出,对面的郑玓和郑璠同时变了脸色。

    被田老四带过来的三个人都是采石场上的工人,平日里最爱偷懒耍滑,可以说是和田老四臭味相投。他们也认识郑家姐弟俩,同样对郑玓怀揣着不好的念头,因此田老四一喊,他们就过来了。

    田老四吃了肉,说不定还留他们口汤喝。

    粘腻腻的视线从郑玓身上扫过,三个人狞笑着向郑璠走去,“田四哥放心,兄弟们有分寸。”

    郑璠护住郑玓,眼神警惕地注意着四周,整个人蓄势待发。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所以打算先发制人,等离自己最近那人一有动作,破绽立显,他就一跃扑了上去。

    那人没想到郑璠看起来浑身没几两肉的样子,打架竟会那么凶,又因为有点轻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落了下风,只听得清脆一道骨裂声响,竟是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打断了鼻梁骨。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另外两人懵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扑过去想把郑璠制住。

    不过郑璠速度快,像泥鳅一样难抓,抽空又能趁其不备补上两拳,三个大男人一时竟也拿他没有办法。

    三人渐渐被打出了火气,也不管田老四让不让他们往郑璠脸上招呼了,两个人按住郑璠后,另一人抬起脚就要往他头上踹。

    一旁的郑玓看得着急,见状往前一扑,就要挡在弟弟身前。

    危急时刻,只听一道破风声由远及近,郑璠面前的大汉像是被什么撞到,身子一歪,“砰”的一声,恰好摔在田老四面前。

    然后还在愣神的田老四就看到,原本压制住郑璠的两个人也都莫名其妙没了动作,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木楞楞的睁着眼,一动不动。

    他们被人点了穴道!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吓了他一大跳,闻声转过头去,就见小路的尽头不急不缓地走过来一人,黑衣黑发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似乎浸了冰的眼眸,与天上挂着的星子交相辉映。

    是一个姑娘,很漂亮,和郑家小娘子不一样的漂亮。

    如果说郑玓的美像温水,含蓄而娇柔,让人一看就想亲近,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西陵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初见时纯白晶莹,似乎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若长久视之,容易被伤到眼睛。

    田老四有一瞬惊艳,然后回过神来,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女子不简单,无声无息就能让三个壮汉再无还手之力,绝不是他能对付的。

    “你,你是谁?”

    郑琋却没有看他,她对上郑玓好奇的目光,露出一个笑容。

    “你就是郑玓姐姐吧?郑璠说要来接你,我看你们一直没回来,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郑玓看着面前的女子怔愣出神,还是郑璠及时反应了过来,“琋姐姐!”

    他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将郑玓和郑琋护在身后,“琋姐姐你带阿姐先走,我解决了这些混蛋就去追你们。”

    田老四对上郑璠要杀人的目光,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郑琋伸手轻轻压下郑璠的手臂,从他身后走出来,她倒是不用被少年如此护着,她现身就是为了要帮忙。

    田老四见她走过来,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你是什么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郑琋从腰间口袋里摸出一块黑色卵石,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多管闲事,你欺负了我姐姐,我自然要报复回来。”

    “姐,姐姐……”

    田老四睁大眼睛看着郑琋,然后又看了看郑玓,眼皮子直跳。郑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姑娘?

    郑琋却不愿意跟他多说废话,她跟了一路,早就把田老四欺负郑玓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有些细节虽然没人说,但也猜出了个大概,对这等心怀不轨的人,她向来不会手软。

    手中的卵石扔出,田老四腿弯一痛,痛呼出声,径直跪在郑玓与郑璠姐弟两人面前。

    郑琋顺势踹了他一脚,只听“噗通”一声,田老四下巴磕在了碎石上,吃了满嘴的沙土。

    “哎呦!”

    田老四挣扎着要起身,被郑琋轻松压制住,动也不能动,唯一能活动的就只剩嘴巴了,“你个小蹄子敢打我!”

    话音刚落,郑琋按着他的头又往地上磕了一下。

    连着几下,田老四连吐掉嘴里的沙土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呜呜求饶。

    郑琋没想现在就杀人,见田老四挣扎的力道弱了,就停下了。

    转过身,正对上郑玓亮晶晶、满是喜悦的目光,她走到两人面前,顿了顿,才开口,“你们没事吧?”

    郑玓在田老四挨打的时候就已经听弟弟说了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的来历,此时心中全被惊喜笼罩,一时都忘了身在险境,不停摆手说没事。

    郑琋没有和同龄人打交道的经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斟酌了片刻,只抿了抿唇,说:“这个人,现在已经动不了了,姐姐要亲自教训出气吗?”

    这一声姐姐听得郑玓心头发热,她低头看了田老四一眼,视线中,灰头土脸的身影因为郑琋的话不停瑟缩着。

    她收回视线,平静的笑了笑,“不用了,他并没有在我身上占到便宜。”

    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是挨了郑璠一顿打之后,又被郑琋按在地上吃了满嘴的沙土。

    也算是报了仇。

    郑琋点了点头:“那就好。”

    一旁的郑璠朝田老四啐了一口,虽说心中仍有火气,但看到他此时狼狈模样也不屑再动手伤人。

    他左手拉着郑玓,右手又去牵郑琋的衣角,“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回家吧!”

    他们郑家人好不容易又聚到一起,一顿团圆饭都还没吃,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回去的路上,郑玓挽着郑琋的手臂,询问她这些年来的经历。

    当年郑家突遭劫难,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被流放到北疆的全都是郑家的妇孺,老的老,小的小,孤儿寡母,初时的艰辛难以想象。

    郑琋被带走时郑玓是有印象的,她那个时候离得不远,眼看着姑母带着郑琋离开,还哭着问过母亲为什么姑姑不救他们。

    当时年幼,她却也清楚这一走,或许就是从天上跌落凡尘,过往种种美好,再也不属于他们。

    她并非埋怨什么,就是不明白他们这一家人究竟犯了什么罪,要经受如此磋磨?

    看到郑琋,她就想起了留在平江府的姑母。

    郑琋不由自主地去摸手腕上的东西,圆润光滑的佛珠从指间掠过,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里,“义母,她已经圆寂了。”

    郑璠即使已经听郑琋说过大概,闻言还是忍不住低声叹息。

    其实在见到郑琋时他们就有预感,若非不是姑母仙逝,郑琋也不会丢下她,独自来北疆寻他们。

    三人一阵唏嘘后,郑家的小院近在眼前,进门前郑琋突然停住了脚步。

    郑玓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郑琋摸了摸腰间的口袋,“义母留给我的佛珠不见了,应该是掉在路上了,我回去找找。”

    郑璠闻言不放心,也要跟过去,“我和你一起去。”

    郑琋摆了摆手,脚下轻功运转,身轻如燕,眨眼间人已在数十步之外,“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郑璠试着追过去,但是拐个弯的功夫就不见了郑琋的身影,又不放心郑玓一个人在家,最后只能跺了下脚,暗自唾弃一声自己的无能,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在家门口看到郑玓,他鼻子一酸,一脸的委屈,“阿姐……”

    郑玓面带笑容地揉了揉郑璠的脑袋,“你琋儿姐姐很厉害的,没人能伤害得了她,放心吧。”

    想到了郑琋没怎么费力就制住了采石场三个壮汉,郑璠吸了吸鼻子,“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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