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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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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纱幔层层叠叠,严丝合缝地遮着帐中光景。

    韩仰趴在床榻正中,薄薄的锦被堆成一团叠在腰侧,上身完全□□着。陆容将一盏琉璃灯摆在床侧,双手沾了些药油,正为他揉擦着肩膀的淤青。

    韩仰的后腰有三四个深浅不一的血口,陆容一开始在正厅时还没发现,待到韩仰沐浴完毕,扶着腰踏出浴桶时,她才瞧清了那几个骇人的血窟窿。

    这刑罚手段陆容以前就知道,据说还是钱沐弘自创的。

    普通的犯人挨板子,用的是三指宽的结实木条,钱沐弘则特地准备了一批特制的木板,每条木板的板头上都带着一根半指粗的木钉,表面毛糙顶头尖锐,只消一板子下去便能血肉模糊,且极难愈合。

    陆闻禹见钱沐弘用过一次,觉得太过残忍便明令禁止了这刑罚,谁曾想时隔多年,这特质板子竟能因为韩二公子重见天日。

    这样的伤口无法直接包扎,只能先以烈酒将创口处的毛刺冲洗干净,之后再逐一上药。陆容面无表情地拿过酒壶,看似无比镇定,脸色却比受伤的韩仰还要惨白。

    她抖着手指,拔了三次都没能将酒壶的塞子拔下来,最后还是韩仰看不下去,自己开了壶口,对着腰部一股脑灌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韩仰闷哼一声,身上登时便冒了汗。

    陆容赶忙取来细布,咬紧牙关为他擦挤着伤口,看着其中血水一股股的涌出来。

    她的眼眶红成一片,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只是手脚极快地将毛刺清理干净,再为韩仰撒上药粉。

    痛感持续袭来,神志反倒变得清醒,韩仰扭头瞧了陆容一脸,勾唇对她露出个笑。

    “早说了今夜你自己睡,让空青来为我处理伤口,你就是不听。”

    他吃力地抬头揉了揉陆容的脑袋,“别哭,没有多疼。”

    陆容将他腰部的伤口缠好,背过身去,在韩仰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了抹脸,再转回来时,眼眶之中已经半点湿润也无。

    她弯下腰,轻而缓慢在韩仰的侧颊洒下一连串的吻,边吻边骂了他一句,“下次不许在还有伤时同我玩笑,我真的会生气。”

    她说的是方才同韩逸在正厅里玩闹的事,韩仰笑起来,抬手搂住她,在她鼻尖回吻了一记。

    “谁同你玩笑了?柳家小姐的话茬原本也不是我主动提起的,明明就是我哥非要讲来坑我,你还偏偏要顺着他的话,吃些有的没的干醋。”

    药粉里混了些止疼的药材,此刻药劲上来,韩仰的面色比起一开始来好了不少。

    他甫一恢复了精神,便急不可耐地给陆容表忠心。

    “我对柳家小姐真没什么想法,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陆小容,她哪有你好。”

    陆容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别这样说人家。”

    她抚摸着韩仰的鬓发,

    “人家只是喜欢你,况且被你拒绝后也未做过多的纠缠,她不应该因此被你轻视。”

    韩仰从善如流地住了嘴,片刻之后又补充道:“好,那我为我方才唐突的言语向她赔个不是。”

    他蹭了蹭陆容的掌心,用着十分受用的甜蜜口吻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

    “现在摆的这样大度,方才也不知是谁死命地给我绑绷带。”

    陆容嫣然而笑,凑过去同韩仰亲昵地碰了碰额头。

    “这又不相悖,我只是不怨柳家小姐,又不是不怨你。还同骑一匹马送人家回去,怎么,偌大一个安都城,就显出你韩二公子一人会骑马了?”

    韩仰闻言也笑起来,顺着她的话乖巧地认了个错,“好好好,是我疏忽了,以后都不会了。”他吻陆容的唇,“以后我的马背只留给你坐,好不好?”

    二人在浓重的月色中深深地接了个吻,一吻毕,陆容捧住韩仰的脸,认真又坦荡地直视着他的双眸。

    “等你好了,我们就成亲吧。”

    她一字一顿,仿佛宣誓一般地缓言道:

    “好不好?小,枸,杞。”

    她在韩仰瞬间睁大的双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于是笑的愈加开怀。

    “真是没想到呀,晃眼间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小枸杞都长这么大了。”

    陆容揽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又问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要不要成亲?”

    仿佛走过了七年的春秋冬夏,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

    陆容感觉自己又被抱紧了些,不久前才分开的唇瓣又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要。”

    韩仰在亲吻的间隙里沉声回答,

    “一直都要。”

    韩逸次日离开安岭都尉府,柳双南隔一日后到达,韩仰将公务移交,算是正式卸下了钦差的头衔。

    柳大人曾来韩府看过韩仰一次,彼时韩二公子正同陆容一起窝在小厨房里熬药。

    陆容从前鲜少进厨房,做起这些来生疏的很,简单生个火就能搞的自己满脸都是灰。

    韩二公子的脸上挂着个漫不经心的宠溺笑容,双手交叠着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等到陆容生火失败,向他投来个哀怨的求助眼神时,他再笑呵呵地迎上去,一面熟练地生起火,一面更为熟练地在陆容侧颊落下一个吻。

    这样的场面充斥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柳双南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

    自家妹子临行前还嘱咐他给韩仰带句话,但就眼下的情形来看,这句话显然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他正欲转身离去,陆容倒是眼尖地瞧见了他。陆大小姐推开韩仰,面上带着些薄红,忙不迭地从厨房跑了出来。

    “柳大人,”她道,“是案子有了什么新的进展了吗?”

    韩仰作为杀害朝臣的嫌疑人,原本应该再被扔进牢里,只是眼下这案子的主审变成了柳双南,柳钦差大手一挥,以韩仰腰部有伤急需休养为由,将他关押在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全作软禁看管。

    柳双南摆了摆手,

    “陈大人一直称病闭门谢客,至于旁的我也不便多讲,只能说还没什么太多的进展。”

    陈大人这条线还是陆容提供给他的,当日陈大人与吴大人一同赴宴,陆容在韩仰最初入狱时还试图登门拜访陈大人,求他出来作证,可陈大人却躲在府中,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柳双南多嘴问了一句,“我还听说陈大人半月前于自家后院被人打了,这事你知道吗?”

    陆容笑的和煦,“柳大人说笑了,我整日连家门都不出,怎么会知道呢。”

    事实上她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这事还是她求着身手绝佳的青侍卫带着她,趁着陈府下钥换班的功夫溜了进去,将陈某人狠揍了一顿。

    思及此,陆大小姐的笑容愈发蔼蔼,她抬手理了理鬓发,用着‘怎么就没打死他呢’的口吻惋惜道:

    “真是可怜,陈大人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挨了打呢。”

    柳双南:“……”

    但不论怎么说,陈大人究竟是如何挨了打,这事并非是柳双南需要调查的首要事项。

    他见过韩仰,确认韩二公子没什么大碍后就匆匆离去,离开前还受着韩二公子所托,给了出入自由的空青一块出城腰牌。

    柳大人疑惑,“你还有什么事要查?不如一并交给我,我统一调派人手,探查起来也方便。”

    韩仰摇头,“同吴言博遇害的事无关,我需要空青去帮我查另一个人。”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道:“柳大人此行前来是不是还带了位安都的名医?”

    柳双南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柳家固有隐疾,虽不致命,却是十分磨人的慢性之病,正因如此,柳家世代都有自己固用的医者,也习惯着出入都将医者带在身边。

    韩仰笑起来,他寻了个由头避过陆容,从房中拿出两包程忻之前开给陆容的药。

    “烦请柳大人将这包药带回去,请您家的名医为我看看,这几包药是否有什么问题。”

    转眼五日过去,空青领了密令出城还未归来,陆容倒是有事必须要出府一趟。

    韩仰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伤口不能碰水,他无法沐浴,便只能由陆容每日替他擦身。

    昨夜擦过身换药时,韩二公子也不知突然抽住了哪根筋,手脚不老实的非要挠陆容的痒痒。

    陆大小姐被他惹烦了,上手推了他一把,韩仰顺势向后一躲,自己没伤着,倒是将架子上的摆的一叠细布全数碰到了水盆里。

    陆容气急,揪着韩仰的双鬓淬了他一句,“这是最后的细布了!全湿了!我用什么给你包扎!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

    韩二公子被她薅的直抽气,他一面拿下陆容的双手,解救着自己的头发,一面不甚在意地安慰了她一句。

    “不过就是一叠细布,明日出去再买些就是了,你看看你,”

    还没玩够的韩二公子捏住陆容的后颈,响亮地在她颊边亲了一口。

    “至于着生这么大的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一叠银票糟蹋了呢。”

    陆容被他这死乞白赖的样子气到了,她愤愤地扔下擦拭的布巾,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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