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再见了六块肌
有了老司机朋友…不，是老朋友…墨瑞．麦卡锡的帮助，奥斯汀．海曼得以到好莱坞某间专门提供服务给男星的酒吧，观察店员与客人之间互相传递的表情、肢体语言和语气。他也如愿访问到从事特殊行业的男人。
以上的准备功课，奥斯汀都一一向他的现任女友娜塔莉．波特曼报备。
听完男友的报备后，意外的是，娜塔莉皆同意得十分爽快。
恰好这段时间，她也忙着拍摄新电影《偷情》，为此她也向男友报备与同戏男演员出演吻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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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奥斯汀明白，光是在酒吧蹲点和访问工作者还不够。“尼尔”一角是个由于童年不幸而自我放纵的少年，必须深入他受伤的心灵，才能理解他的心境和所作所为。
因此，奥斯汀阅读了许多关于童年创伤经验的传记，并尽可能征求访谈了有相关经验的人。
访谈的过程中，他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们，比如由于受侵犯而怀孕的少女、被长辈伤害的男孩、为了逃避创伤回忆而沉湎于药物和酒精的男子、被侵犯后出于自毁心态而和众多男女同床过的女子等。
他们之中，有些以过来人的身分，坦然与奥斯汀分享，更多的是声泪俱下的，其中甚至有人由于情绪失控，让访谈进行不下去。
至于不愿意受访的人，不知道又有多惨痛的经历？奥斯汀忍不住如此想。
某次访谈结束后，奥斯汀一见到片场边的艾德蒙，就一脸颓丧地说：“我想，我还是乖乖体验我的角色吧！”
“为啥？”艾德蒙问。
奥斯汀回答：“我还能选择要不要继续让自己难受下去，那些真正有创伤的人，连这种二选一都没有。”
艾德蒙愣了下，表情似乎有点出神。
然后他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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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要紧的事情，是他必须改变身材来扮演此角色。这回不是增重，是减重。
尼尔是个身材细瘦且少年感十足的落魄小人物，而不是体型结实的绝地学徒安纳金。所以生平第一次，骨架子本来就偏细的他，需要刻意减重；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让自己好不容易练出的精壮腹肌消失无踪。
唉，真可惜！奥斯汀忍不住哀叹。一想起自己拍完这部电影后不久，就要为《星战》系列重新练起腹肌，他便感到加倍的遗憾。
不过栗色头发的演员又想，毕竟他是自行选择《神秘肌肤》这部电影，若他不把此角色发挥到极致，怎么对得起自己之前跌破的眼镜呢？
因此他打定主意，将原先以健康和保持肌肉为主要考量的饮食方式大改特改，转为以苹果、蔬菜为主、避开油分和糖分的标准减肥餐。他也增加运动量，却小心地避开重量训练，好让肌肉消下去。
改变饮食后，奥斯汀的体重日益减轻，本来狀似白巧克力的腹肌也日渐平坦。
再见了六块肌，我之后会把你练回来的～某天晚上洗完澡，他在镜子前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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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海曼和艾德蒙．伊斯顿都持续地探索、融入自己的角色。过程中，他们对拍摄行程的感知日益模糊了。
到了2002年夏末，导演葛瑞格．荒木宣布《神秘肌肤》开拍的那刻，他们居然没了平时上片场的紧张感，神情反而更像是开学日的学生们，有些上工的不情愿，但更多的是对新行程的期待。
因为，他们早已不断地扮演“尼尔”和“布莱恩”，而开拍对他俩而言，仅是清脆的打板声、伴随着导演的喊声而已。
“三、二、一，开拍！”
“卡！”
“三、二、一，开拍！”
“卡！”
导演葛瑞格．荒木喊。
奥斯汀．海曼和艾德蒙．伊斯顿，亦即剧中的“尼尔”和“布莱恩”，各自穿着叛逆风格服饰和书呆子风格的装扮，在洛杉矶的某间摄影棚，开始了第一场对手戏。
算起来，“尼尔”和“布莱恩”实际上的对手戏不多：那俩哥们在剧情的最后四分之一，才正式碰面，并相伴前往事发现场，盘复十年前的境况，并互诉恐惧。
不怪乎，按照拍摄日程的安排，奥斯汀和艾德蒙的日景、夜景、室内场景、户外场景的总数加起来，屈指可数。
因此，奥斯汀和艾德蒙格外珍惜共同演出的时光，甚至拜托导演在他俩表演对手戏的时候，对他们严加要求。表面上，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尼尔和布莱恩见面的地方，对情感的要求特别大。”但实际上，这俩的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尤其在场的弗里茨．格罗斯曼，见到此状，总是会心一笑。
这人所言不虚，他确实曾经是童星，而作为他大学学长的弗里茨，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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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完以后，奥斯汀立刻去剧组提供的房车内假寐。不过才睡了几分钟，马上被艾德蒙的敲门声打断了。
“什么事？我在睡觉。”他的声音有些鲁钝。
“抱歉吵醒你了，我只是想说，”艾德蒙说：“你刚才演得太棒了！”
奥斯汀仍一脸茫然：“谢、谢谢。”
这场对话，还真熟悉呢！他忖着，不久便陷入了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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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1988年的《非常人生》片场，两个分别为八岁和九岁的孩子，刚拍好他们的戏份。
“终于拍好了！万岁！”九岁的小艾德蒙伸起了懒腰。虽然他体型适中，脸颊却因着还没完全消去的婴儿肥而显得圆鼓鼓的，配上顽皮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个标准的小男孩。
反倒是旁边的小奥斯汀，默默地退到摄影棚旁，拉了工作人员事先准备好的板凳坐下。尽管他年仅八岁，体型也十分单薄，眉宇间却有同龄人里面罕见的沉静和压抑，看着竟有种他比小艾德蒙年长的错觉。
小艾德蒙奇怪的问：“嘿，奥斯汀，你做得很好啊！看起来不像不熟悉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拍戏的？”
“六岁。”小奥斯汀回答。
“我更早，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拍了，那时候是我爸带我去的，他说怕我在旁边不乖，就让我上场拍的，那个时候一个这么大的摄影机对着我，”小爱德蒙双手画个大圆：“有个不认识的叔叔叫我做一个开心的表情，我做了，然后他就说可以了，再赏我一颗糖果。”
“我第一次是被妈妈带来的。”小奥斯汀终于说了比较长的句子。
“你妈妈是演员？”小艾德蒙问。
“是，”小奥斯汀回答：“她常常在外面工作不回家，我有次问妈妈可以带我去她工作的地方吗？她就带我去了，跟我哥一起。”
“你还有哥哥？！”小艾德蒙露出羡慕的眼光：“好好喔～”
“有哥哥会打架和抢玩具喔，”奥斯汀说：“你想跟别人打架吗？”
“不是，有哥哥可以玩啊！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回家以后爸妈也不在，有个兄弟姊妹至少可以一起玩呀！或者至少一起看家，比较不会孤单啊！”小艾德蒙说：“你哥哥也是演员？”
“不是，”小奥斯汀回答：“他也曾经被我妈妈带去片场试演，但是他没那么喜欢，所以之后她都只带我来。不过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
“难怪你那么安静！”小艾德蒙恍然大悟，然后告诉他：“我已经一个人拍戏好几次了，你孤单的时候可以找我，我也很需要个兄弟～”
这对无血缘关系的兄弟，在十多年前，共同度过了数不清的拍摄时光。
童星通常难以交到朋友，不管是普通朋友或同为明星的朋友皆然。难以交到普通朋友，是因为忙于拍戏，就损失了与同学相处的机会；难以交到明星朋友，是因为同年龄的童星并不多见。所以他们格外珍惜这份情谊。
如今，兄弟重逢了。
重逢后的奥斯汀和艾德蒙，不再是当年孤单的小童星，而是意气风发的新生代明星，他们对这段情谊的重视，却不减反增。
打从奥斯汀成名以来，每次参加社交场合，总会被成群的同龄或后辈演员围住，对他发放溢美之词。但心性敏锐的他，能轻而易举地看出他们的赞美并不真诚，且眼神和语气里皆充满功利主义的气息。
渐渐的，褐发蓝眼的英国演员累了，厌倦了逐一分辨来人意图的生活。
因此他特别需要一个好友，最好是个从小认识的好友，能与他坦诚相见，而无须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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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艾德蒙．伊斯顿重逢后，奥斯汀．海曼并没有冷落先前的朋友。
他和小罗伯特．唐尼、西恩．潘、梅尔．吉布森偶尔见面，并因而知道唐尼逐渐戒除了毒瘾，并跌跌撞撞地开启了崭新的演艺生涯。
不过，他和詹姆斯．麦卡沃伊、迈克尔．法斯宾德、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处得更愉快，毕竟同为异地打拼的伙伴，互动起来总会比较轻松。四个人总会不定期的相约在其中一人的家里享用下午茶，并畅谈影视圈的大小事。
“奥斯汀，听说你和艾德蒙相处得不错？”詹姆斯啜了一口红茶后，问：“他人怎么样啊？”
奥斯汀歪头思索了下，回答：“挺好的一个人，对自己的角色特别投入，但平常时爱搞笑，也没有他的形象那样爆脾气，只是有点吵。”
“真的吗？”迈克尔讶异的问：“那我怎么记得他不太能开玩笑呢？”
“老实说吧，迈克尔，你之前对他开了什么玩笑？”詹姆斯笑着问。
迈克尔回想了下，说：“有次我和他聊天时，他说上次的英国同学会上总有人劝酒。我开玩笑地回一句：‘那你是灌醉別人的还是被灌醉的？’然后他就拍桌走人了。”
詹姆斯和本尼互望一眼。他们明白那句话对某些人来讲可能有冒犯性，但他们没料到形象颓废又烟酒均沾的艾德蒙，会为此大动肝火。
“这…”奥斯汀沉吟许久，才说：“可能因为他有一些…嗯…不太好的回忆，所以才会这么反应吧？我有空再去问他。”
旁边沉默许久的本尼，终于开口：“别急着问吧，奥斯汀。据我的观察，他不是那种轻易和别人分享心事的人。”
奥斯汀递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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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某场日间戏份后，奥斯汀主动传短信邀请艾德蒙：“我今天会去书局一趟，你想来吗？”
这次他只是想找地方放松，不是刻意想约别人出来，实际上，他不认为艾德蒙那样个性叛逆又活泼的人，会喜欢安静下来阅读。
“好呀！”结果对方想也不想，直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