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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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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很快根据线索抵达陈乡一所宅子,这里早成为难民营。

    腐臭难闻。

    站在门口便止住脚步,找了个人问话。

    “几个月前的确有位老郎中住在这里,跟画像上看着差不多,肯定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他如今去了哪里?”

    苏寻春拿出一些碎银,“大叔,能不能再帮忙想想?”

    那壮汉掂了掂,啧了声,萧佑泽直接扔出一锭银子,“快说。”

    “哎哟哎哟,我头疼!”壮汉突然双手抱头,给里面的人使了眼色。

    一群人拥了上来。

    少说有三十几人,团团将他们包围。

    领头的吐了口唾沫,亮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你们小两口是哪条道上的?这点规矩都不懂?这点银子就想打探消息!”

    原来是狮子大开口。

    萧佑泽当然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说实话,一来暂时不便暴露身份,二来想看看这群恶徒究竟能干出些什么。

    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苏寻春也见得不少,就算给再多银子也不一定松口。

    这时人群中一个矮个子突然指着她叫嚣:“老大!你看这女人像不像当初王胡子卖给我们的那个?”

    “是哦,狗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

    “不过眼前这个更标致一些!嗯还香很多!”

    “老大,这回可不能再放过她了!”

    人群一时间骚动起来。

    苏寻春听得这般污言秽语,终于明白苏锦夏几次提到陈乡的目的。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她冷笑一声,看向萧佑泽,那眼神似在问他:等什么?还不叫人?

    萧佑泽唇角勾起,“夫人闭眼,数到十。”

    苏寻春心头莫名落了块小石头,一点一点膨胀,填满了整颗心。

    闭上双眼的同时,男人的手从她手心抽走。

    耳边一阵疾风。

    然后便是兵刃相向的声音,伴随那群男人的哭嚎,似乎还听到那把钝刀折成两段的脆响。

    才数到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与之十指紧扣。

    睁开眼,地上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

    晕了一半,剩下一半捂着伤处称唤。

    “我的阿九这般厉害?”她踮起脚刮了刮他的鼻子。

    “留了一个给你。”萧佑泽视线移向她耳后。

    苏寻春会意,只一个侧身左脚勾起一寸不偏踢在偷袭者胸口。

    那人滚了一圈,爬起来,跪在二人面前。

    “苏姑娘、你、你不得我了!那时候还是我收了王胡子的钱偷偷,放、放了你!”

    “少胡扯,”苏寻春蹲下来,三根银针扎在对方三处大穴,“在难民营你们都敢胡作非为,那位老郎中在此处有没有受苦?说!”

    “没有!!绝、绝对没有!”花脸男人都快吓傻了。

    赶紧一五一十招了。

    “老郎中是一年前来这里的,他从不跟任何人说话,每日把自己困在屋子里,有人病了他就治,也、也从不收钱,跟我们一样靠官府救济过活。”

    “半年前战事告急,他被州知府派去军营救治伤员,就、就没回来!直到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我、我看见他、他被秘密押送去别的地方!”

    苏寻春眉头跳了两下,“如何证明?就你一人看见?”

    地上那小个子撑着手臂接话,“我、我和他一起看见的!那晚我们搬来是去知府衙门想偷官银,意外撞见。”

    萧佑泽冷言:“怎么确定是他?”

    “那老郎中手臂上有块很显眼的疤!右、右手!是一年前在难民营烫伤的!我们兄弟几人都可以作证!”

    二人互望了一眼,苏寻春踹了踹花脸,“继续说,知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

    “好、好像是锦州!我依稀记得捕头说、说他原是朝廷在逃钦犯,抓到他能拿一百两赏银,应、应该是真的。不然那捕头怎么一去不回?”

    锦州?苏寻春拳头收紧,不自觉往萧佑泽怀里靠了靠。

    萧佑泽拍了拍她的肩膀,横了花脸一眼。

    “带我们去他待过的地方。”

    难民营基本是男女混住的通铺,花脸说是因为老郎中一来救了数十名染了重症的病者,受到尊敬。

    众人自发帮他隔了一间简易的药房,至今他的那些瓶瓶罐罐也没人敢动。

    狭小的房间潮湿阴冷,三面墙上,用炭书写的字迹密密麻麻,有的清晰可辨,有的模糊不清。

    屋顶几根简陋的木梁支撑着,覆盖着破旧的茅草,冷风从缝隙中灌进来,不寒而栗。

    苏寻春上前查看一番,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潜心研究药理的人,更加确定此人正是她的师父。

    萧佑泽借着月光仔仔细细查看墙上的字迹。

    呼吸和脉搏逐渐急促。

    “寻春,过来看看!”

    苏寻春用火折子点燃蜡烛,缓步靠近。

    萧佑泽抬手,用衣袖遮挡其中一部分,提醒道:“从右上到左下,斜着看。”

    她越看、越涌起一股彻骨的凉意,倒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这些是”

    “足以令老先生砍头的话!”

    萧佑泽握住她的手从后门出去,“人来!拓下三面墙上所有的字,一个字也不能漏!拓完直接推掉。”

    “属下领命!”

    再回驿站时,天已擦亮。

    苏寻春仍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有些艰难开口。

    “我师父为何会将沈氏的罪状写在墙上?他难道不怕人发现?他究竟是谁”

    萧佑泽鼻息沉重,一拳扣在桌上。

    “或许是老先生殊死一搏吧!酉州战乱不断,州知府还算有作为,经常出没前线与将帅并肩作战。听那群人的意思,抓住你师父的人应该是那个捕头,或许连州知府都不知情。”

    “你怀疑那个捕头是皇后的人?”

    萧佑泽摇头,“不至于,他应该是从别处调任至此,路途中见过你师父的通缉令。”

    苏寻春不愿相信,“我师父如果是通缉犯,为何这些年我全然不知?”

    萧佑泽抬笔,凭借记忆在画像上添了几笔,再抹去一些苏寻春眼中她师父的特征。

    画像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意思是,我师父易了容?但被那个捕快认了出来?”

    萧佑泽颔首。

    “那、他是谁?”

    “前太医院院判,陆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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