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群的少年少女
‘圣天子’穿行在充斥着霓虹灯的夜色中，屹立在车头的银色立标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司机的驾驶技术依旧是那么的好，坐在车内仿佛贴地飞行一般，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
奢华的轿车最终稳稳地停在千羽公寓门口。
也不等前排壮硕的黑衣男下车，清原司径直拉开车门起身离开，就仿佛搭乘出租车一般，没有丝毫留恋。
黑衣男站在车边皱了皱眉，这些年他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像清原司这样特别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像是有一种矛盾的心态在胸口蔓延，他总觉得少年哪里有些违和。
那种感觉，似乎和多年前清源家的那位大人有些相似……
直到清原司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黑衣男才抛开这有些离奇的想法。
也是，他才刚上高中，怎么可能呢……
‘圣天子’再次启程，尾灯闪着赤红的流光逐渐远去……
--------
“知道了，知道了——！难道没有人说你比神社扫地的婆婆还啰嗦吗？”
少女一手托着手机，另一只手提着装满各种零食的购物袋，清脆的声线略有些不耐。
听筒中的男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夸张的悲伤：“唉，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当初跟在后面叫新城哥哥的七奈也是会长大的，呜呜，作为哥哥，我现在既高兴又难过……”
然而，一番哀怨没能等来安慰，反而是一串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上源七奈撅了撅嘴，知晓自家老哥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唠叨，提前将电话掐断。
但手机临近放入口袋，她又突然停下了动作。
目光不自觉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作为背景的照片看起来风格依然有些陈旧，不过身着和服的一家四口，幸福的神情溢于言表。
手机的光亮倒映在上源七奈的瞳孔中，只见眼波如水，似有微光闪烁。
最终，夜幕下的街道传来一声轻叹，手机的光亮，淹没在牛仔裤的口袋。
‘已经多久了呢？母亲，父亲……’
前方的街角拐过就是千羽公寓。
上源七奈拍拍脸蛋振作精神。
本以为今天也是平平淡淡结束的一天，但黑色的‘圣天子’绕过街角突然出现，她想起了放课后的一则消息。
‘是他？原来他也住在这里……？’
根据家族里得到的消息，最近月川联合闹得沸沸扬扬的能源市场，似乎就与他有关。
‘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清原司？’
心里突然产生几分疑惑。
‘清原清源？’
‘清源分家的人？！’
呼，上源七奈突然有些恼怒，初具规模的胸口起伏一瞬，随后又平复下来。
好啊！居然是那个女人的手下！
稍稍回忆，久远的回忆涌上脑海。
那个美得让人都兴不起嫉妒心的大小姐，那个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握在手中的偏执女人。
——清源圣华！
啊啊啊啊！
前尘往事如影片一幕幕放映，越想上源七奈就越是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自家老哥哭着闹着请求，她才不会留在清水联合读书。
“过几天还得加入生徒会替她打工，啊啊啊啊！都怪这个臭老哥！”
少女有些抓狂，好似面对童年阴影一般。
而方才的电话，其实就是混蛋老哥打电话来催促自己的。
作为上源家的独女，居然要在那个女人手下办事，这对于上源七奈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以家族目前的情况，她又不得不选择妥协。
上源七奈咬了咬嘴唇，神情复杂。
呜——
只能怪那一年的那场事故，改变了太多东西
--------
次日
清晨的阳光依然明媚，就如同清原司此刻的心情，轻松里伴着愉悦，悠闲中带着舒适。
“还是平和的日常最得我心啊……”
走出公寓大门没多远。
娇俏可爱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对方那浑身洋溢的不愉快。
清原司对少女有印象。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她那张可爱的俏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不过，从以往的日常作息规律看，两人的行为作息基本不匹配。
嘿！今天居然碰上了，倒也是件趣事。
——要是记得不错的话，这好像是上源家的大小姐来着？
想到这里，清原司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嘿——！”
他轻唤一声。
但少女毫无反应。
清原司又多打量了两眼。
虽然很远就能感觉到少女的不愉快，但能如此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某种意义上也是蛮厉害了。
‘啧啧——这得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再快步向前，透过侧脸。少女那微微鼓起的脸颊，在清晨的日光下白皙动人，娇润的小嘴微撅，眉眼间带着肉眼可见的纠结，一颦一蹙间反倒是显得少女有些奶凶奶凶的感觉。
“看什么看！咦？是你！”
似乎是把清原司当成了前来搭讪的，上源七奈先是有些凶凶的，随后又变得惊讶。
当然，这种带着一丝丝刁蛮任性的脾气，才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也说不定。
清原司并不在意这些，三步并作两步，与她并肩而行。
“怎么？这是谁招惹你了？”
清原司声音泛着自来熟，而就他这副长相来算，这举动的亲和力应该不下于长濑的三倍。
但少女显然不吃这套。
她白了清原司一眼，清脆的声音将音节咬得极重。
“你这是哪里的方言腔话说，咱们不熟吧？
请不要随便向我搭话！”
话音落下，少女别过头去，顺便还加快了步伐。
——哼！区区清源家的走狗，还敢跟本大小姐套近乎！？肯定是那个女人指使的！
唔啊！清源圣华，你真的太过分了！
噔噔噔……
皮鞋的鞋跟落在地面，急促而富有规律。
清原司看着逐渐走远的娇俏少女，不禁莞尔。
“小丫头脾气还挺冲！”
这般感慨片刻，他又小跑着追了上去，少女的敌意丝毫不让他在意，反而令他生出了一丝学生时期的乐趣。
“哎呀，我说上源小姐，咱们这也算第二次见面，古语云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这确实算熟人了呀……
我是清原司，普通平民一个，跟你这个大小姐交个朋友怎么样？”
“平民？”
上源七奈终于停下脚步，回头好奇地问他。
清原司点点头，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啊？”
“嘁——昨晚还坐清源家的车回来，今天就好意思说是平民……”
“哟？你看到了？哎呀呀，这可真是惭愧惭愧。
清源大小姐想要招募我，不过我没答应。”
“骗人！没答应你还能活着回来？”
“哟哟~可以呀！你还知道这个？”
上源七奈鼻子轻哼，不禁小手叉腰露出一丝神气。
但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
两人分明第一次交谈，竟然三言两语就这么熟络起来。
甚至自己还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几分熟悉的亲切感，就像是他身上那种轻松自在的氛围也感染了她一般。
“你不对劲！”
上源七奈再次提起戒备，奶凶奶凶地看他。
“诶——”清原司摆摆手，十分大气道。“都是校友，你有困难，我肯定要了解了解的。”
上源七奈不知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瞥了一眼问：“你想干嘛？”
清原司神色严肃：“化悲愤为快乐。”
上源七奈先是愣了一瞬。
随后意识到清原司原来是在调侃自己，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捏起小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你！我让你快乐！让你快乐！”
一番打闹，上源七奈的情绪被成功干扰，俏丽的脸蛋挂上一丝红润，呼吸略微急促。
清原司见她平息下来，悄悄侧身过去，有些神秘地说：“其实我是为以后做准备”
这话刚落，上源七奈似乎刚想起了什么，却又被清原司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不是你们家最近的生意出了波折”
这问题问出立刻就激发上源七奈的敏感神经了，她心中大声控诉。
果然！就是那个女人！！！
少女心头情绪跳动，但表面仍控制着不露声色，悄然避开这一话题。
清原司将少女的举动收入眼中，暗觉好笑。
也并未继续套她话，只趁着短暂的上学路，与她相识一番。
毕竟少女心思浅薄，刚才的一番试探已经拿到了不少信息，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嗐——上源家果然在谋划一些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否与清源圣华有关
行至学校。
两人的班级不同，a班在楼下，b班在楼上，于是在楼梯口分别。
上源七奈默默看着清原司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心头的感觉其实很复杂。
这人既不像是朋友，也不像是敌人。
大概就和自己一样，既不想帮清源圣华办事，又不得不为她做事一样。
“唉，这也真是奇怪的人”
-------
上午的课程依旧波澜不惊。
除了偶尔有女生红着脸过来要清原司的联系方式。
其他的倒也还正常。
什么？
你问后续？
清原司可没心思和小女孩谈什么恋爱。
就算是真要谈，那也是身材凸凹凸的“知性大姐姐”优先好不好？
这想法一闪而过，清原司暗自笑了笑。
而长濑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心态。
他看着一个又一个女生被婉拒离去，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羡慕，啧啧感慨。
“你这家伙也太受欢迎了吧？分明刚开学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清原司倚在窗边的座位上，也乐得与他开开玩笑。
“唉，和也啊，帅哥的世界你不必逼自己懂的……”
“嘿——夸你两句你还真喘上了！”
长濑和也嘴角一瘪，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清原司哈哈一笑，语气像是随口一说地回他：“其实平凡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
长濑张了张口，但却未能说出什么来。
他愣了一瞬，突然摇头笑了笑。
“确实，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平凡就好了……”
清原司眸光微动，但却做出一副语出不屑的样子，玩笑道：
“切，又要说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不到了是吗？”
长濑和也回过神，神色变得自然，哈哈一笑：
“毕竟我除了钱，也没有别的地方比你更强了。”
清原司沉默地看了眼某处凸起，认真地赞同道。
“嗯——确实无法反驳……”
“滚！！”
“哈哈哈！”
……
两人开着玩笑，顺带将东西收拾好，下一节课在别的教室，长濑率先朝教室外走去。
清原司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想要平凡的财阀公子么……看来，这也是个财阀中的“另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