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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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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瑾醒来的时候,司夫人和司小亓守在她旁边,余楚在给她把脉。

    “师兄应该和你说过不能过多动用内力。”余楚淡淡地说,细听能感受到语气里的不悦。

    余瑾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她被余楚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

    但是余楚拿余瑾没有丝毫办法,“跟小时候一个德行,又倔又不听话。”

    余瑾弯弯眉眼露出一点软下来的笑容,“别生气。”

    她现在是浑身都没力气,连讲话时的男声都维持不了,露出了原本有些清冷的女音。

    司夫人并不知晓余瑾是个姑娘,刚才你余瑾应的那声听不太分明,但是眼下这个声音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当即愣了一下,又下意识瞥了一眼余瑾的胸,果然见那里和以往不太一样,于是到嘴的关心的话成了她的名字,“小瑾?”

    余瑾望着司夫人用着刚才的声音道:“伯母,是我。”

    司小亓在一旁道:“阿娘,你没发现啊。”

    “你早发现了?”司夫人诧异问道。

    司小亓点头,这下除了余瑾另外两个人都诧异了。

    余瑾心想果然如此,那日除夕,司小亓的话果然是她听得那个意思,不过她比较好奇司小亓是怎么发现的,毕竟她该隐藏的都隐藏了,除了那里不能有,其他的伪装也都做到位了。

    “怎么看出来的?”司夫人问出了余瑾想问的。

    余楚和余瑾也等着她回答,司小亓捏了捏衣袖,“就我还小那会儿不是总喜欢扑到小瑾哥……姐姐身上,喜欢抱着她嘛。”

    她瞄了一眼司璞,支支吾吾继续道:“你身上其实软软的还香香的,也就二哥那种粗神经抱了那么多次都发现不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纠结了好久自己是个断袖,笨死了。”

    说到最后,她语气里带着嫌弃和幸灾乐祸。

    然后她又猛地反应过来,瞪着圆圆的眼睛捂着嘴嘟哝道:“我是不是说多了。”

    几个人都被她逗笑了,司夫人道:“人小鬼大。”

    余瑾想起来除夕那晚司璞以为她不行,觉得司小亓说的挺不错的,司璞就是个粗神经。

    “不过,小瑾姐姐,你下次不能这样给我挡了。”司小亓对昨晚心有余悸,一本正经地教育她:“我身体好受点伤没什么,但是你不可以受伤。”

    “你是妹妹,救你是应当的。”余瑾想抬手摸摸司小亓的脑袋,但是现下她却没有力气抬手,只能作罢。

    “就算是妹妹,也不可以这样,你们谁的命不比我有用,护我做什么。”司小亓总能第一时间看出余瑾的意图,于是她凑到另一边去拉她的手,结果够不到,便只能坐在那边道:“若是你当时真出了意外,二哥就要守寡了。”

    几人闻言又是一笑。

    余楚对余瑾道:“我们笑笑就行了,你不要笑得太狠,当心伤口。”

    司小亓现在当心的很,听到余瑾不能笑,立刻说:“我不说话了,小瑾姐姐你别笑了。”

    余楚当即揉了一把司小亓的脑袋,“小丫头还内疚呢,受伤不关你的事,别想太多。”

    司小亓应了一声,紧接着她指着自己喉咙的位置道:“小瑾姐姐我还是有些好奇,你这个地方和二哥一样,怎么弄的啊,我当时因为这里还纠结过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大哥帮忙弄的。”

    “大哥也早就发现了!”司小亓瞪大了眼睛。

    余瑾解释道:“第一次把脉的时候,那个药没能瞒过去。”

    恰在此时,厨房熬的粥也好了。

    司夫人接过阿洛端过来的粥,温和道:“先喝点粥垫一垫,等下再喝药。”

    余楚小心的将余瑾扶起来,尽量不扯到她的伤口,司小亓则是乖乖的站到了另一边。

    喝完粥又喝药时,司璞下了朝也回来了,此时余楚和司小亓已经去忙别的了,房间里只有司夫人在喂余瑾喝药。

    “阿娘,我来吧。”

    司夫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有话说,她嘱咐道:“别说太久,小楚说了,小瑾要多休息。”

    “好。”

    待司夫人走了,司璞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给余瑾喂药,一碗药尽了,司璞拿来果脯给余瑾,余瑾拿了一个小的含在嘴里,品尝着那一点在苦味中散开的甜。

    喝完了药,司璞扶着余瑾侧躺下。

    “殿前司的事,余凌插手了。”司璞将今日早朝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他现下大概只是想拉下宣国公府,没想插手禁军的事,不过之后便不一定了。”

    余瑾压下心里想问的事情,接着司璞的话问道:“杨明泽在宣国公府内吗?”

    司璞乍一听余瑾这样清冷的女声,稍微有些不习惯,他顿了一下才点头,“昨日那事一出,按照我们的计划是要今日在朝堂上把罪定下来再把人送去庭狱的,但是余凌的动作比我们快一步,他要拉宣国公府下水,便把杨明泽吓去了宣国公府。”

    余瑾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们昨日猜想会有人趁着热闹刺杀,也猜到了禁军会故意放水,原本的计划是将计就计,借助这件事直接换了左翼禁军统领。

    他们原本想的是在朝堂上定下左翼禁军统领杨明泽的失职之罪,甚至可以说他和刺客勾结刻意晚到,毕竟他确实是这样做的,之后撤了他的职,再借机安插自己的人,到时禁军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而现在余凌将人吓去了宣国公府,再加上朝堂上的争吵,宣国公府现在便怎么也说不清了。

    “我在朝堂上提议燎帝罢了闻人许的官,燎帝没应,而是和我们之前预料的那样,只是罚俸半年。”司璞道:“不过因着这样,燎帝或许以为我们有意的是司长之职,现下他阻了一次,碍着不能弄得太难堪,便不能阻第二次,到时候在左翼禁军统领之位上安插人阻力也小些。”

    “嗯。”

    “另外,闻人许这次私做主张拉宣国公府下水,林辅和余恒想必很快也会知晓此时余凌插了手。”司璞道。

    余瑾想了想说:“就算知晓余凌动手,余恒现下也不会做什么,他现在和余昶的联盟破裂了,宣国公府因着四皇子婚宴上算计的事和余昶绑在了一起,余恒恐怕巴不得余凌把宣国公府弄下去。”

    司璞也认同余瑾的话,现在虽然说没想到余凌会把宣国公府弄进来,但是总的来说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而且现在有了余凌插手,那么杨明泽绝对逃脱不掉,他们只需等着过几天杨明泽撤职,安插一个人上去就好,只是不知道现在对禁军不感兴趣的余凌,到那时会不会不感兴趣。

    两个人说完了正事之后,气氛一时间沉闷了下来。

    余瑾稍有些不自在,毕竟……

    “你……有什么想问的?”

    沉默了许久,余瑾率先开了口。

    她昨日昏迷前就在想这件事情,若是拔刀,必然能看见她的裹胸,那么什么人需要裹胸不言而喻。

    司璞抿唇,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这个问题。

    余瑾的手在被子下握紧又松开,她垂着眼,看着司璞衣服上的暗纹,迟疑道:“我是个姑娘,你还喜欢我吗?”

    她说完便直直的望着司璞。

    她想过了,含含糊糊的不若直接明明白白的问出来。

    司璞能感受到余瑾的目光,但其实他到现在都没在余瑾是个姑娘这件事上缓过神来。

    他有点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喜欢姑娘的,结果发现自己是断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个断袖,又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的就是姑娘。

    他现在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断袖了。

    余瑾见他沉默,便收回了目光,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司璞却在下一秒隔着被子握住了余瑾的手,他着急道:“我都还没说,你知道了什么?”

    “沉默不就是答案吗?”余瑾的声音依旧平静。

    司璞当即反驳道:“我那不是沉默,我那是在思考。”

    “那你思考出来了吗?”

    余瑾说着抬眼看他,司璞眼见着余瑾有些发红的眼眶,当下就心疼了。

    他本就因着余瑾受伤虚弱心疼的不行,现下见她一副明明难过的样子却偏偏装的一脸平静,更是心疼坏了。

    毕竟是从六岁就养着的,以往受了风寒生病司璞都心疼的不行,而且在他印象中余瑾就没因着什么事红过眼睛,现在竟因着这事难过,他叹了口气。

    “我……怎么说呢。”司璞摸摸鼻子,“就这么说吧,不管你是不是个姑娘我都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别的什么,就……”

    向来伶牙俐齿的小将军面对红着眼睛的小太子忽然变得笨嘴拙舌。

    司璞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乱七八糟,于是他沉默了半响,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边自己要说的话,最后又组织了一下道:“我以前以为自己喜欢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后来对你却产生了心思,我便以为自己成了断袖。而后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个断袖,但又生怕你不是断袖,会不喜欢我,好在后来得知你也喜欢我,你不知道我那时高兴坏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余瑾,才继续道:“爹娘大哥和司小亓知道后也都不反对,我可开心了,然后现在发现你竟是个姑娘,我也不是断袖,我被绕的有点懵,但是我确定我还是喜欢你的。”

    说了这么一通,司璞最后问道:“你明白了吗?”

    余瑾红着眼睛低声确认道:“所以即便我是个姑娘,你也喜欢我?”细听还有点鼻音。

    司璞听着那丝掺杂的鼻音,当即毫不犹豫的肯定道:“对,你是姑娘,我也喜欢。”

    听到司璞斩钉截铁的答案,余瑾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骗我?”

    “不骗你。”

    余瑾眼睛霎时明亮起来。

    司璞见此,捏捏余瑾的手指,又牵到嘴边亲了一下,“小将军才不会说谎。”

    “嗯。”

    可能是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余瑾也彻底放松了下来,紧接着精神就有些疲惫,司璞见状便知道该让她休息了,于是道:“睡一会儿吧,这几天没什么事,你好好养伤。”

    余瑾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司璞坐在一旁细细地端详着余瑾的眉眼。

    这一幕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明泉轩他第一次救了她,他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端详这个人,那时觉得这个小皇子长得好看极了,带着些雌雄莫辨的感觉,但却只以为是男生女相,竟没想到真的是个姑娘。

    司璞不期然的又想到了除夕那晚,他竟觉得那人太瘦削,还以为人家不行,明明是自己太过粗心,那么多迹象都在表明眼前人是姑娘家,他竟想成了那样,真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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