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恶向胆边生

    渺渺追杀师弟潇潇，别说师父，就是枯灯长老也看不下去，他们却隔岸观火，插不上手，当然是石玑天尊的石头阵在作怪，他们都被锁在石门阵中，不得法门而出。空中陨石雨，像流星袭来，他们要不停击碎陨石，陨石带来的巨大能量，在他们周周围形成了一个陨石坑，陨石坑里像火山融岩，几乎能把地表融化。

    多亏两人都是一代宗主，天道教主凭他千年的修罗神功，如沐清风；枯灯长老有他的大波罗禅宗密音神功，也如坐莲花。

    潇潇修的修罗神功，又兼具有大密音菩提内息法，今天才学会的心法，还不甚融会贯通，比起渺渺练就的霹雳掌要逊色很多。两个宝葫芦虽说不怎么碍事，但相持久了，也体现出了它的份量，本来可以使出九分的功力，有宝葫芦在背，也只能使出八分九，后来八分八，再后来八分七，现在可能连八分的气力都使不出来了。

    渺渺成仙心切，别说发出九分九的力道，甚至是超能量的透支，拼命要拿下师弟。

    因为迫得太近，潇潇终有灵巧之法，临阵也难以使出来。果然，再缠斗一炷香的功夫，潇潇只能左闪右躲，上蹦下窜，在树林里穿梭。渺渺紧追不舍，一掌霸王鞭，又一掌列缺闪，再拉一掌劈山掌……潇潇使的全是轻巧功夫，沾衣十八跌，然后，燕子三抄水，再就是八步赶蝉的轻声功夫，实在不行，旋影九九八十一相生，这是九九师叔单传给他保命的功法。用起来果然不凡，人影在空中，八十一个影子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渺渺茫茫然地大化掌、砂门掌……一掌接一掌地劈出，只劈得地动山摇，树木喀嚓凭空斩断，枯枝烂叶、碎屑细末乱飞。

    渺渺毕竟心浮气躁，功亏一篑，这时，渺渺耳畔传来了音波：“乖孙子，打落点，再好的轻功，他也要落脚不是？看他的落点，发力再打，就有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渺渺眼前豁然开朗，看他往哪个方向下落，他就蓄势待发。这样以来，潇潇更被动了，只要一下落，就有掌到；人又不是飞虫，再好的轻功，终究要以大地为根基。

    再说，潇潇九九八十一相生全使完了，眼看要下落，渺渺的霹雳掌正蓄势待发，只要他一着地就要击成齑粉。好个潇潇咱死也要死得干干净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在落地瞬间，身子扑向树干，背切过来，渺渺一掌势如千钧的大力神劈，双掌击在背后的宝葫芦上，两只如精钢一般硬的宝葫芦顿时击得水花四溅，潇潇受大力的震荡，一头撞碎他抱住的老树，老树吱嘎一声，断为两截，潇潇还是受了内伤，吐了一口血沫，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笨蛋。真是个笨蛋。大笨蛋！”气得石玑七窍生烟，眼看到手的圣水，成了覆水难收，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嗯，谁呀？谁在老子头上撒尿？谁他妈的活得不烦麻了！”

    没想到树上卧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衣如麻鹘，形如槁木，眼神精亮，骨碌碌转动着，吸着鼻子，嗅了嗅，又很狐疑，用舌尖舔了舔，蹙起了寿眉，一脸的皱褶子。鼻子又翕动了几下，竟然把身上的水咕叽咕叽喝了起来，还有落在枝叶上的露珠，也用舌尖接下来，像吃珍珠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啧啧有声地说：“好水，好水，倒了可惜，可惜，可惜啊！”

    “你是九九师叔？”渺渺道童惊得目瞪口呆，“渺渺，渺渺叩见师叔，师叔一向可好。”

    “嗯，嗯，好。好。你师父乍不来接我？派你两个小家伙来接我，又为了什么事打架？”九九还忙不迭地到处找露珠，地上的水入土即消失了，只剩下湿晕。

    渺渺想潇潇不死，也要半条命，最好一命呜呼，死人是开不了口的，于是，他眼珠子一骨碌，来个恶人先告状：“他，我师弟潇潇，他要偷走你老人家泡灵茶的逢山圣水，这可是枯灯长老的不为外传的甘露。我好不容易截住他，可是他顽固不化，不肯交出来，所以我们就动手了。结果，就弄成这样子了。”

    九九真人看渺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弓着眉，撇着干瘪的嘴，眼光凛人，一言不发。转身抱起了潇潇，看见宝葫芦的碎片，他寻过来，将圣水含在口里，对着潇潇嘴吐了进去。潇潇有了圣水的滋润，九九真人坐下来，运转真气为他推血过宫，打通血脉。

    渺渺看九九真人头上出现了一层晕光，怕是到了紧要关头，心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等他功力恢复，潇潇得他的宠爱，肯定相信他的真话，到时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恶人做到底，天下讲的是无毒不丈夫。于是，渺渺道童恶向胆边生，运足十成功力，大力神霹雳掌，轰地一声挟着电闪雷鸣，一掌轰在九九真人的背上，好个九九真人正在将真气缓缓输入潇潇灵府，潇潇内息刚刚通畅，突然一股闷息，像决堤的海啸冲奔过来，意欲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