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秘陶家
说完走进食肆旁的客栈。背影潇洒，紫衣随风摆动，三两步，人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沈听澜和张绮站在陆蘅左右，纷纷探头，注视顾九离开，才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来。
“不知为何，见到顾公子，我都不敢说话。”
“我也是。”沈听澜心有戚戚，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顾公子虽救了她，但总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不过陆姑娘倒是和她哥哥陆大人，气质相近。若说顾公子是一把冷气森然的利剑，气质坚硬、肃杀，冷冽，那陆姑娘和陆大人，则更像是一枚温玉，温和煦暖，相处愉悦，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三位姑娘，可要吃饭？大堂没桌了，楼上还有雅间，清静雅致，不如三位去楼上？”
小二见她三位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赶忙有眼色的迎上来。
南来北往的客人他见多了，眼前这三位，看相貌气质就知道，是不差钱的主。特别是穿石榴红裙的那位姑娘，长得真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呢。只站在那，整个食肆都感觉蓬荜生辉。
另外两位衣着低调，相貌也不俗。大堂嘈杂，人多口杂，不适合她们三位姑娘。
小二心里算盘打的可精明了，开一个雅间，他提成就多一份。
“好，请小哥前面带路，介绍下店里特色吧。”
陆蘅抬脚进了店，小二笑容满面：“好嘞，三位客官，请随我来。”
一路拾梯而上,到了二楼,回形走廊,让视线赫然开阔。原来食肆内,还有一个天井从二楼看下去,流水小桥,相应成景,更增添了一份雅致。回廊两旁的雅间,都取有花名。
“咦,还有三楼呢”
陆蘅顺着张绮手指方向看去,从天井内有一单独的楼梯,只是掩映在假山翠竹旁,又有树木遮挡,并不易察觉。楼梯上铺着浅色地毯,扶手雕花精致,楼梯盘旋,直达三楼。
“小二哥,三楼也是雅间吗为何在这不能到三楼,反而在院内,,单独设楼梯呢”
张绮第一次见这种设计,觉得很好奇。
小二哥赶紧前面带路,很笃定:“客官肯定是第一次来安西。”
这话到引起陆蘅的注意。安西镇人来人往,生面孔一天恐怕也有数百个,眼前小二纵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应该也不会说的如此肯定。
“何以见得”
小二嘿嘿一笑,走进包厢,坦然相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凡到过安西的人都知道,我们这所有的食肆,最高都只有两层。因为第三层,不对外开放即使再有钱,也不行。”
这到是奇怪了,商家开店就是迎客的,连钱都不要,沈听澜都忍不住看过来。
可小二只是给她们斟上茶水,奉上菜单,关键时刻转移了话题:“请三位贵客,看一下今日菜单今日的特色是咱们的安溪烤鱼，来自安溪的活鱼,经各种果木熏烤,再加之以本地特有的青麻椒，香味奇特,鱼肉外酥里嫩，鲜美多汁，咸香中带着鱼肉的清甜，鱼香中混合着果香药香。”
小二口绘声绘色的描述，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食指大动。但奈何,他刚才故意卖了关子,陆蘅三人还一门心思想着三楼的事呢。
大约是最近遇到的人,都太过纯真善良,沈听澜反应许久,才明白小二的意思。
啪一声,一块碎银子扔到桌上,沈听澜懒散的向后,靠到椅背上,气场骤变,仿佛说一不二的店老板一样。
“关于三楼多说点。”
小二连忙堆笑,拿起金块咬了咬。他四下张望一番,见走廊无人,随即做鬼鬼祟祟状，并压低声音:“这三楼啊,姓陶。安西有四条主街,其中两条街的地皮,都姓陶。所以陶家商铺出租时,在合同上规定,三楼若只对陶家开放,可抵半年租金呢。”
“可你们家,三楼若是开店迎客,也不差这点租金吧。”
她们三人在门外,就看到这家食肆,及其忙碌,客流量相当大。菜单上,菜品的价格,也并不便宜。
岂会如此短视,舍不得那点子租金
小二一愣,这红衣姑娘,虽外表明艳妩媚,实则像个懂行的。忍不住恭维:“这位贵客,想必家中有人经商。”
“少绕弯子,说重点。”
“得嘞。要说这半年租金,对我们这中小人物,那一辈子也挣不到。可对陶家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不过是寻个乐子。只有生意兴隆、品质好的店,才能有机会得到陶家的垂青,签订此合同。这么说吧,这合同已签,就表示陶家认可这样的店,货品优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贵客若是遇到了,尽可以放心进店消费。”
还能这样？陶家的认可就是最大的口碑呗！金钱有价,口碑却难得，如此看来,陶家有了面子，店家有了口碑，双赢啊。
陆蘅听明白了,可又有新的疑问：“陶家,这么厉害”
小二连忙噤声：“这不能说贵客您还是先点菜吧，能说的我真的都说了。”
见他神情紧张，即便众人知道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却也打消了继续问的念头。既然是不可说，那就没必要强人所难。
烤鱼的确鲜美，菊花茶也深得三人好评。陆蘅重新打包了烤鱼和菊花茶，另加了皮蛋瘦肉粥和水晶甜糕，一并放到食盒中，带回客栈。
沈听澜和张绮，则显然对街上的各色玉石及各种玉石制品感兴趣。哪个姑娘会拒绝漂亮好看的饰品呢？
“听说这里的玉石质量上乘，种类齐全，价格还公道。”
“也正好去小二说的店里，转一转。”
张绮和沈听澜一拍即合，将目光投向陆蘅。
她俩一个明艳柔美，一个天真烂漫，以往走哪都是有人随从和保护的主，若任由她俩出去，陆蘅还真不放心。
拎起手中的食盒，她提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回客栈，稍作休息。等九哥吃完饭，我说服他陪我们去逛街。安西咱们人生地不熟，万一迷路或者遇到越州那样的事，就不好了。”
听她提到越州，其他二人都脸色微白，“蘅儿说的对，这不是黎川，我们还是多加小心。”
沈听澜从善如流。张绮也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
有顾公子同去，当然最好。可是他，似乎不爱逛街。
比如她哥，小六小七，每次和她逛街，简直就像要杀了他们一般，从内心抗拒。更何况，顾公子还有点可怕。
“陆姐姐，顾公子会同意吗？”
她这一问，倒是把陆蘅问住了。他会同意吗？
“大概，也许，可能，说不定会呢？”
她得想个能让顾九同意的理由。
秋日下午，阳光煦暖。
光线从窗户斜着照进来，能看到浮尘在光中飘动。
顾九懒洋洋得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面前烤鱼只动了一半，水晶糕得盘子，却早已空空如也。
本应离去得陆蘅，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桌上。圆润的眼睛四下打量，眼神不时从顾九身上扫过。
“鬼鬼祟祟！有话快说。”
顾九依然闭着眼，如果不是阳光在这边，他估计就换个方向了。
“嘿嘿。”
心虚的陆蘅，偷瞄被抓包，先是憨憨傻笑几声。然后一脸认真：“九哥，那天你在草原上，说的一番话，让我内心特别感动。没想到我在你心中那么重要。”
说着抽泣了一下，陆蘅眼中及时浮现出水意。然后从袖口抽出一张素色绢丝手帕，上面绣着青青翠竹，并一只肥胖的小黄鸭。
手帕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用小胖鸭拭了下眼角。
顾九无语，耐心终于耗尽：“哦，那你大可不必。我只是不喜欢被威胁，只不过他当时恰好抓的是你而已。”
额，陆蘅哽住。却有点不相信：“那如果抓的是张绮呢？”
“黎山一套别院。”
“抓的是沈听澜呢？”
顾九这才睁开眼，隔空打了陆蘅的额头一下，斜眼看她：“沈家可是有滔天的富贵。”
这这这……
陆蘅强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哥哥说的没错，顾九白瞎那风光霁月的气度，整个一彻头彻尾的财迷，大财迷！
看她一副深受打击、强行压抑愤怒的样子，整个人比平时更加鲜活，特别像手帕上的小黄鸭，炸了毛。
顾九的心情大好，脸上却不显，还下了逐客令：“就你，给了几个钱袋了事，真是血亏啊。没事快走吧，说不定还没到黎川，我就后悔了。”
陆蘅的小心脏，再一次承受到暴击。她不过是想表达感谢，怎么转眼间，自己的处境，就风雨飘摇了呢。
她必须做点什么，给自己增加点砝码。
“九哥，听人介绍，安西玉石，品质上乘。您要不去转一转，正好消消食！至于费用嘛？”
陆蘅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心一横，超大声宣布：“我出，只要您喜欢，我就买来送给您，啊不，是孝敬给您。徒弟孝敬师傅，应该的。”
“你真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