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把他送进去了
李思国庆的当天早上就来游戏厅找刘明了，她不想呆在家里。
京城姓赵的那一家过来了，他们亲亲热热装作恩爱一家人，她装不了，索性就背了书包出门。
刘明跟着刘大连在游戏厅里打扫，正值中秋国庆，清早的没有人来游戏厅，那些个通宵的，也一早结了费用各回各家了。珠湖的道旁树要么是香樟，要么是法国梧桐，刘明家游戏厅在的这条街是法国梧桐，叶子已经开始泛黄，再过几日就要落了，到时候又是满地金黄，难扫得很，还有那梧桐絮子，飘得满天都是，惯会往人眼睛里钻讨厌得很。
刘明听着门上的铃铛响了，丢了抹布出来招呼人：“五块钱一小时，小本生意……你怎么来了？”
“我到下午五点，多少钱？”李思笑问。
“别闹，”刘明也笑，引她进了里屋，“来这么早？”
“题目不会写，来找你问问。”李思随口胡诌。
刘明想着游戏厅里头还没打扫完，说：“你先在这，我给你倒杯水来，我那边还没打扫完。”
“哎。”
刘大连问了谁来，就把他赶出来了：“同学过来找你写作业，你把人家丢在那，多不礼貌。”
刘明怼他：“辉子来的时候你还喊人家一块呢。”
“那能一样吗？”
刘明也不再理论，丢下抹布，乐得清闲。
李思在写作文，李玉兰整了个周记，一周一篇作文，这次夹了个中秋和国庆，假期挺久，所以是两篇。对于李思的作文，李玉兰的评价就是出彩的写得很消极，积极一些的就写得太平了，都属于不能拿高分的考场作文。李思不在乎，她语文就那个样子，高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不如搞一搞数学和英语，数学发挥好了还可以拿个满分——没错，月考唯一的数学满分是她。
刘明也拿出了作业，他两篇作文写完了，套公式就行，李玉兰对于他套公式出来的作文不置评论，毕竟公式是她拿出来的，给班上这群作文不太理想的同学借鉴，只是没想到这群崽子直接套，她也不好多骂。刘明想到王菁走之前会来一趟，要检查他们几个人的作文，就把作文赶紧写了，在作文大赛特等奖面前写他那个公式作文，还不是找辱？
刘明和李思的想法差不多，死磕英语和数学，语文比班里平均分高个三五分的就行。得亏李玉兰不知道这两位班长心中所想，不然又是一顿训。
王菁知道，但是不理解，某次四人一起写作业，王菁说：“语文不是更简单些？”
秋文君在旁边练字，吴家辉在罚抄单词，一个十遍，不想参与话题。
……
刘明从柜台拿了些枣子洗了端来：“早几天和吴家辉从尹音家偷出来的。”
尹音家有棵枣树，两人环抱不过，年代久远，据说是湘城尹家分家之前就栽下了，东院还有一株枇杷，今年结的果子只零星几个，尹相说是因为去年结的太多了。枇杷树旁还有两棵树：一株丹桂，刘大连说是陈萍怀着尹音的时候栽下的；另一株也是桂树，这个刘明知道，陈立旭刚出生的时候栽下的。
李思捻了一个枣子放嘴里：“太甜了。”她不是很爱吃甜。
“再早几天还有些酸。”刘明说，今年枣子结得挺迟的，他记得去年暑假还没结束就吃到了。
今年尹音没吃到。
刘明想起眼前这位军训没来，便说：“等尹音回来了，引你们认识认识，别的不说，反正能蹭到她家的果子。”
李思笑着点头。
刘明问：“你军训怎么没来？”
“家里有事。”李思说。
又是这个说辞，刘明想。
李思似乎知道他心里在吐槽着什么，补充道：“忙着搬家来着，家里就我和外婆两个人，忙不过来，索性就不来了，还能翘了军训。”
“你爸妈呢？”
李思顿住了，刘明自觉嘴欠，刚好刘大连店里头收拾干净了，出来嘱咐刘明：“我出去买菜，咱爷俩中午就在这吃了啊？”
虽是问号，但不是个问句。刘明无所谓，点头：“知道了。”
李思托着腮问：“你妈妈呢？爷爷奶奶呢？”
刘明说：“爸妈离婚了，爷奶在家里，我闲着就和我爸在这儿。”
“哦，”李思想，原来他和自己差不多啊，“我爸妈也离婚了，我跟着我外婆住。”
刘明奇怪地看向她，李思知道他想问什么，就自己说下去了：“我妈再婚了，我不喜欢那一家。”
“那你爸呢？”
“……那是个人渣。”李思说。
刘明顿住了，头次听人说自己父亲是人渣的，不过又想，可能是开玩笑：“我爸也是，把我妈气走了。”
李思愣了一下，想刚刚看见的那位干净爽朗的老板，笑：“你爸听见该气了。”
刘明无所谓：“又不是第一次说他，本来就是他把我妈气走的，还不肯道歉，导致我妈到现在还在国外不回来。”
李思沉默地看着他，刘明被看的有些奇怪，准备开口问，那人已经低头继续写作文了，刘明以为她不想再讲时，李思冒出一句：“我把他送进去了。”
刘明刚想问送进哪，又突然明白了是哪，睁大了眼看向李思，李思没看他，把作文本翻了一页，说：“快写作业吧，不是说月考卷子还没有整理吗？王菁3号一早就去了。”
“哦，哦，哦……”刘明脑子乱乱的。
李思看他反应，自嘲笑了笑。
临近中午的时候，马涛骑了辆自行车过来接李思，李思收拾书包坐上后座。
刘明提议：“书包丢在这吧。一来一去的多重？”
“啊？”李思愕然抬头。
“你下午不来了？”刘明问，顿时懊恼，“你先前提了一嘴说要帮忙一起搞卷子的，早知道我昨天熬个夜了。”
李思闻言，嘴角上扬，说：“我作文写完了，下午把其他作业和卷子拿过来，书包好装书。”
刘明说：“我下午都在。”
李思眼睛弯弯：“好。”说着，马涛载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