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奖励
望橘愣住了。
“今天刚认识哪里谈得上了解不了解……”望橘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问：“你好像对求嫣印象很差？”
迟霁看她狐疑的样子，一挑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有眼力见了起来。
“谈不上印象好坏，我只希望你交朋友之前要谨慎点。”迟霁认真地看着她，道。
前排小卢噗嗤一笑：“小霁说话真像望先生。”
望橘也听出来了，总有种莫名其妙被爸爸训了一顿的感觉，于是又撅着嘴呛他：“你就是嫉妒我交到新朋友了。”
她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迟霁，一脸不屑地对小卢说：“只有明航跟他玩儿。”
“不会吧？小霁长这么俊还没有女孩子跟你玩儿？”小卢真情实感地惊讶了。
望橘沉默。
她不看学校的八卦贴吧，但今天李求嫣已经给她狠狠科普了迟霁在女生圈里的受欢迎程度。
他不是没有朋友，而是不交朋友……
她才是那个没有女孩子跟她玩儿的……
小卢确实不太会说话，但好像每次深受其伤的都是望橘……
“你什么意思？没有女孩子跟我玩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好看吗！”望橘代了、急了。
“？小姐误会了！给我天大的胆子我都没这个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
“呜小姐我真没有……我们小姐跟个洋娃娃似的最好看了！小霁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说了别叫小姐！”
……
吵吵闹闹地回到家，望橘又一次恶狠狠地说要跟望允告状炒小卢的鱿鱼，但又是蹬掉鞋进家门就忘记。
饭桌上，难得望允林竹都在家，望橘把周阿姨插在花瓶里的山茶花别在了校服衬衫胸前的口袋上，拿出了妥善放置一整天的成绩单。
望允和林竹早就收到迟霁的短信了，但还是笑着看女儿的表演。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望橘，在北洋一中的月考中，”她还特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考出了年级93，总分724的好成绩！大家鼓掌！”
她自己鼓起掌来，完全没有在学校时的拘谨。饭桌上的三人也十分配合，纷纷鼓掌。
望允笑得颧骨升天，鱼尾纹都好像多了两条，接望橘的茬：“很好！望橘同志的努力人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组织决定，本月给望橘同志涨零花钱！”
望允说发就发，望橘听到手机叮咚一声，打开一看，微信收到爸爸转账一万元。
“望老板大气！”望橘立马把自己团成一团塞爸爸怀里，喜笑颜开。
望允对女儿的开销一向把控严格，基本需求都会满足，但自己掌握的零花钱一向很少，这下直接给了两个月，望橘已经在脑子里下单垂涎已久的小裙子了。
林竹看着面前父慈子孝的一幕不禁失笑，又看到对面低头吃水果的迟霁，心下微动。
“也别光顾着奖励橘子，小霁可是考了第一名呢，”林竹又问望橘：“有没有小红花奖励哥哥一朵？你这成绩怎么来的呀？”
望橘听完妈妈的话了然，走过去，把自己胸前的山茶花别在了迟霁胸口，别完还拍了拍，手下的胸口硬梆梆的。
“哥哥最棒啦！”望橘夸他，小脸瓷白，杏眼弯弯，比他胸前的山茶花都要娇嫩。
望允和林竹看着迟霁的成绩单，满心满眼都是骄傲，越发觉得迟霁真是个好孩子。
“叔叔阿姨也没有准备礼物，也像橘子一样拿零花钱好不好？”望允一脸慈爱，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帅气风采。
还没等迟霁说话，望允已经把钱打过去了，听到声音的望橘更是拉着他的手，生怕他客气：“爸爸给你的就收下哈！”说完还探头去看他手机，脑子里在下单小裙子的配套首饰。
望允一拍她脑袋：“跟你一样多，不许跟哥哥要钱哦。”
被看穿心思的望橘吐了吐舌头，坐回座位吃饭。
当晚望橘就下单了那条裙子，把零花钱花了个七七八八，但她幸福地快要落泪了。
坐在旁边的迟霁：……
“继续看题。我们作这样一条辅助线，然后垂径定理……”
“哥哥……”望橘眼角的泪痣在发光，整个人都快挂上迟霁的手臂。
迟霁感受着手臂上的娇软，身体微微僵硬，好几秒才恢复如常。但他知道，望橘一叫哥哥，准没好事。
“哥哥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帮你一起下单呀。”望橘掐着嗓子，发出腻人的声音，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小鹿一般。
迟霁大概能体会望允林竹为什么这么惯着她了，小小年纪撒娇倒是老手。
“不用了。”迟霁波澜不惊地继续在纸上列式子。
望橘的眼神像探测器一样在他身上过了一圈，在撇到他耳垂泛红的一瞬间马上坚定了新的战略，隐了隐反派般的狡黠笑容，抓住他写字的手，心疼地说：“哥哥这样我难受。”
？一头雾水的迟霁立马侧头看她。
只见妹妹戏瘾上身，脑子里的裙子配饰让她爆发出极强的天赋：“我仅仅考了个700分就能大肆挥霍，而晴天哥哥……”她直接哽咽：“考了822分！都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
迟霁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全身僵硬，耳边“晴天哥哥”四个字还没散，耳垂的红晕逐渐往上扩散，面上虽不显，但眼神已经幽深起来。
“我想要什么……”他喃喃，声音低沉又清冽。
“啊？”望橘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都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打断了，看着面前少年恍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戳到他伤心事了呢。
迟霁好像被这一声唤回了现实，他连忙正色道：“我不缺什么，要不给我买点试卷，我好安排你复习。”
？？？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啊？”望橘像只炸毛的猫，握住他的手连忙收回，差点没指迟霁脑门。
柔软无骨的小手一拿开，迟霁连忙就转回去继续写题，不搭理她。
房间一时间只有“唰唰”的写字声，望橘看着迟霁修长白皙的指节在台灯下显得更加分明，突然也说不出话来。
蓦地，看着他的手，一个念头撞进脑海。
“哥哥，你要不买个手表吧？做题的时候有个表看时间不是方便点嘛。”望橘两个拳头并着猫在桌子上，朝迟霁wink了一下。
迟霁假装没看她，但耳朵已经完全红了，故意拿过手机疑惑地在她面前挥了挥。
……
“你故意找茬是吧？你买不买吧！”望橘第一次见这么油盐不进的人，抱着胳膊，沉下眉头花栗鼠般鼓起腮帮子。
迟霁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眼尾上扬的样子配上他清俊的脸显得格外温柔，望橘看着都没忍住和他一起笑起来，边笑边拿起他的手机熟练地打开某知名手表品牌的官网，选了几个基础款让他看。
“这个好不好？或者这个电子表？我买过他们家，真心好看。或者这个！我有个白的，经常搭裙子！”
望橘说起来舌灿莲花，彩虹屁不带重复的，放在几年后都可以应聘带货主播的程度。
迟霁顺着她看了几个，最后选了望橘说很好搭裙子的那块秀气的机械表，露出的机芯像夜空里的月亮。
这块表算是品牌里的低价款，但也要一万多，于是望橘顺理成章皱着眉头开口：“哥哥你的钱应该不够吧？不然我去跟爸爸多要点？”
望橘直接拉开椅子兴冲冲打算往外走，却在身后听到付款成功的声音。
她赶紧转头去看，发现迟霁确实已经买了，还随手帮她打开了她想买的配饰的品牌官网。
“买吧，是这个玫瑰花发卡？”迟霁随手往下划了划，就划到望橘垂涎已久的发卡购买界面。
她已经懵了，傻傻地坐回来，连忙拿过他手机打开微信。
与望允的聊天记录赫然显示着转账三万元！
望橘直接疯狂，不是说一样多吗！凭什么直接多三倍啊！
迟霁看她眼睛都快黏在手机上了，又指着那个玫瑰花发卡问了一遍：“是这个吗？”
脸都酸红了的望家小公主狠狠点头。
下一秒，快一万的玫瑰发卡付款成功。
她激动地差点飞出窗户，看着屏幕上提示付款成功，开心地抱住迟霁的脖子：“谢谢哥哥我爱你！！！”
一句轻飘飘的我爱你，在迟霁听来无外乎晴天霹雳，他呼吸一滞，随即有些苦涩地笑了笑，顺势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放开她。
然后尽量自然地说：“就当奖励你这次考得好吧。”
窗外的夜空湛蓝，乌云把月亮遮住，无风卷走。
第二天，买到新衣服和新首饰的望橘第一时间就跟第一好友李求嫣分享了这个消息。
望橘一反平时的傲娇模样，绘声绘色地跟她分享，裙子的暗纹有多么多么细腻，发卡上的玫瑰有多么多么逼真复古。
而李求嫣全程乖巧倾听，时不时跟她一样嘤嘤嘤地表示喜爱。
分享完美好的望橘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正想和李求嫣聊点别的话题，不料李求嫣整个人忽然恹恹地，垂着眼睛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望橘连忙关心好朋友：“求嫣，你怎么啦？”
李求嫣强扯出一个笑脸，声音有些可怜：“没事哦，你不用担心我。”
但望橘显然看出了她的强颜欢笑，还是安慰她：“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的，我们是好朋友啊。”
听完，李求嫣像是被安慰到了，慢慢抬起眼，有些羞愧的样子，但还是努力笑得甜甜的，说：“我就是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亲眼见到j家的裙子和首饰，有些激动了哈哈哈。”
望橘听到这猛地心里咯噔一下，又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北洋一中，这里的学生不像私立，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根本不能像她这样买奢侈品。
她赶紧反省起自己，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行为伤害到李求嫣的自尊心了。
而李求嫣还是乖巧地冲她笑，还握住她的手说：“真没事啦，多亏了你我有机会看到实物啦！谢谢你小橘。”
望橘听完更不是滋味了，看着李求嫣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也没钱给李求嫣也买一模一样的呀。
于是她做了个决定：“你要是喜欢，等裙子和发卡到了，可以借给你呀。”
没想到李求嫣听完大喜，脸都有些泛红，生怕她反悔，激动地说：“真的可以吗？谢谢你小橘！要是……要是真的可以的话，我真的会非常开心的！”
看着李求嫣笑得开心，望橘刚刚心里那一丝丝不舒服也被冲淡了，也露出甜甜的笑。
只是借给好朋友一条裙子而已，没关系的。望橘想。
之后，望橘与李求嫣的关系直接上升到了好闺蜜，除了晚上不一起回家外，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跟李求嫣在一起。
李求嫣算望橘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闺蜜，所以望橘十分珍惜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她，甚至连续几天都没去找迟霁吃午饭。
迟霁和明航坐在食堂一角，俩人已经连续共进午餐五天了。
明航又问起望橘，迟霁只说她最近没时间。
明航调笑他：“怕不是有了新人忘了你这个旧人吧。”
隐约被戳中了的迟霁：……
明航看着迟霁面无波澜的样子，还是没想好自己到底该不该掺和别人的私事，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肉，还是决定稍微提醒两句。
“妹妹最近交的那个新朋友，风评不是很好哦。”
迟霁闻言一挑眉，但还是一副都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反问道：“怎么说？”
明航帅气的脸上写满纠结，教养不允许他在背后说人长短，但又看了看好兄弟这副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欠揍表情，还是没忍住：“我不好跟你说太多，反正你多提醒提醒妹妹，不要跟人过分深交。”
迟霁往嘴里送了一口汤，慢悠悠地说：“你不用操心，李求嫣比你好处理多了。”
又想到望橘最近写作业都马马虎虎想赶紧找李求嫣玩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