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潜
傍晚
婆罗洲的夜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空犹如黑色幕布，夜幕之中弦月高挂，繁星璀璨。
程沿从直升机上拿了一个强光战术手电筒，顺着下午回来的路线再次进了森林深处，他一定要跟林哲聊聊。
就算把他踹了，那林哲也必须把话跟他讲得明明白白，不然他不认。他还有很多话没和林哲说明白，不能就这样一拍两散。
漆黑的森林里虫鸣交织此起彼伏，夜风吹过带动枝叶沙沙作响，手电筒扫过之处阴影重重，静谧的森林里似乎藏着无数秘密，寒意沁骨。
程沿穿着作战服身上套了一件薄外套，原始森林的夜格外寒冷，气温大概只有一两度左右，甚至可能已经到了零下。
程沿搓了搓手臂，林哲之前还说婆罗洲是什么很美的地方，这里温度这么低又水电暖气不通，住在这儿岂不是要冻死人？
他真的很好奇这群精灵扛得住吗？下午看他们穿得都很单薄。而且这群精灵似乎都很听林哲的话，林哲在族群好像很有威望。
程沿吸了吸鼻子，搓着已经冻红的手来到下午林哲驱赶他的地方。
程沿拿着手电筒环顾四周，森林里本身就很难确定东南西北，到了晚上更分不清。
程沿打开手腕上的多功能通讯器，调到指南针功能，还好他下午留了个心眼记了一下方位，林哲当时是从指南针正北方向离开的。
确定了南方位后，程沿就转身向正北方向寻找。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林哲，反正夜里也睡不着，碰碰运气吧。
不知道向北走了多久，四周全是乔木、灌木丛、各种植被，偶尔还有一些夜间动物穿梭的声音。
随着程沿继续深入，耳边隐约听到丝丝低吼，程沿拿着手电筒顺着声音源头望去，发现一头黑豹正隐匿于灌木丛里，犹如看猎物一般死死盯着程沿。
黑豹被程沿的手电筒强光照着，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原地踱步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猛地一个弹跳扑向程沿。
一对一，赌一把！
“靠！”
程沿低骂了一声，从体型上来说，人类在豹子面前并不算小型动物，这只豹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进攻姿态，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觉得可以拿下眼前的猎奇，要么就是饿疯了！
或者是它不怕人。
程沿侧身迅速避开那只黑豹，他并不打算跑，因为就算他经受过长期高强度的训练也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豹子。
程沿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抽出大腿上着的m500转轮手枪，避免自己赤手空拳被黑豹近身。
黑豹方才那一跳扑了空，落地后迅速调转方向正对程沿，再次发动袭击，这只黑豹似乎无所畏惧。
程沿见它再次朝自己扑了过来，立马发动a2分化能力“继承”从陆渊身上获得的“模拟冲击”。
可让程沿诧异的是，在“模拟冲击”的能力逼近黑豹时，这头黑豹身上竟然泛起一层蓝光，直接把程沿的分化能力卸掉了。
眼看黑豹的利爪即将落下，程沿果断放弃反击转身撒丫子疾奔，眼下不想跑也得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窝囊过了。
他刚还郁闷呢，不理解这玩意儿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攻击他，原来人家身上有这层buff加成！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种时候程沿已经顾不得东南西北了，跟这头豹子肉搏是不可能的！那头黑豹的体型至少有100㎏，在没有分化能力加持的情况下，无论是力气还是耐受力，程沿都不可能比它更强。
但那头黑豹却一直跟在程沿身后紧追不舍。
“砰！”
“砰！”
程沿朝它开了两枪试图吓退它，子弹逼近那头黑豹时瞬间被一团蓝光吞噬，黑豹短暂地被枪声震慑住，反应过来没有危险后继续狂追程沿。
这只黑豹聪明的诡异！
而且它追程沿的速度并不快，像是在戏弄猎物，愣是追着程沿遛了一个小时，跑得程沿大汗淋漓。
最后程沿实在跑不动了靠在一棵乔木树上喘着粗气道：“…商，商量一下，别追了，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黑豹停在程沿五米之外的地方，喉间发出“嗷呜”洪亮的低吼，似乎是不太想商量。
“你…你吼也没用，我就是跑不动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肯定是那帮一肚子心眼的精灵们养的。你要是敢咬我，我媳妇儿明天就会扒了你的皮做地毯。我…我不跑了，你看着办吧。”说罢程沿就靠着乔木巨树瘫坐在地上，喘息着说道。
这只豹子可能通灵智。
1个小时了。
他开了这么多枪，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群精灵就算睡成死猪也该听到外面的声响了吧？程沿怀疑他们早就听到动静了，但他们就是不出来管。
黑豹也不惯着程沿，见他不跑了，张开剑齿巨口“嗷呜”一声，疾冲蓄力弹跳起来举着利爪扑向程沿。
程沿猛地一个翻身鲤鱼打挺，抄起手电继续往前跑。
妈的！这也太憋屈了！这豹子故意搁这遛他玩儿呢！
上次在加德满都让一个小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又被一只畜牲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越活越窝囊？
程沿也不知道被这只黑豹追得跑到哪里去了，眼下已经跑出那片茂密的森林了，身后是一条湍急的河。
没有路了，程沿只能抽出随身携带的作战匕首，目光锁落在那头黑豹身上。
黑豹不管不顾地扑向程沿，程沿攥紧匕首目露凶光，这畜牲真的什么都不怕。
正当程沿准备反击之时，眼前突然闪现一道白光，胸口一沉随即传来一阵巨痛，那道白影逐渐清晰汇聚成人形。
“噗通”一声，程沿猝不及防地被骤然出现的人一脚踹进了河里，河水冰冷刺骨。
程沿冒了一身热汗又突然掉进河里，冰火两重天下，竟冻得他四肢僵硬游不上去。
岸上突然凑过来好几个精灵，盯着河面，用他们的语言低低议论道：「呀，他怎么沉下去了？」
「不会出事吧？」
「快，快拉上来吧，人类很脆弱的，别冻死了。」一名黄色蝶翼的精灵指着河面道。
「哦哦，对，拉，赶快拉出来。」
一名紫色蝶翼的精灵立马发动分化能力，手腕上突然缠绕生长出一条细长的铁线莲花藤，花藤“咻”一下钻进河面，入水后灵敏地缠绕住程沿，把他拽了上来。
程沿掉进河里呛了好几口河水，被拽住出河面后恶狠狠地巡视着周围的精灵。
他就知道，这群精灵早就听到动静了，就是故意不出来！
程沿被冰冷的河水浸得浑身发抖，怒气腾腾地起身扯掉身上蔚蓝绒球的铁线莲花藤。
他竟然就这样被人一脚踹河里了，根本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