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为苍生不值得我拯救
莫无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堂堂炼虚境的强者，竟然压不下一个弟子高傲的头颅？
但他到底修为高深，看懂了古寒的话，于是便一阵气馁。
面对一个心已死之人，他确实无可奈何。
等等，他为什么心已死？
忽然，莫无双脑海中电光一闪，搞刑法出身的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的眼神顿时变的睿智起来，看着古寒，煞有深意道：“你不是真的想被废修为，沦为普通人吧？你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向我申冤？”
“你是想说，那勾结魔教犯下滔天杀劫之人……不是你？”
古寒看着他，一脸无言：“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累了，不想陪你们玩了而已……”
上一世，怎么没发现这老家伙内心戏这么多呢？
累了？
不想玩了？
莫无双心脏沉甸甸的，古寒越这么说，他便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否则，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修仙天才，怎么可能会一朝心如死灰？
废修为……逐出宗门……永世不得录用……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失望了啊！
莫无双不由得瞄了眼羽流真人，先前，古寒宁愿受尽剑气冲刷之苦，也咬紧牙关不松口，但羽流真人一来，他便好似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说是废修为，其实是……只求速死？
“羽流真人，你确定你亲耳听到那些魔教弟子，受古寒指使屠杀普通人吗？”
莫无双盯着羽流真人问道。
古寒对羽流真人的敬重封剑宗上下皆知，听闻有一次，漠北几个散修垂涎羽流真人美貌，酒醉之后对其一阵污言秽语。
古寒听到后，当即星夜兼程，连飞十天十夜，就连飞舟都被他干废几艘，又与那几个散修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将其全部击杀。
而要知道，当时古寒还年轻，那场战斗，他足足越了五个小境界！
这说是寻死之战都不为过了！
古寒为了羽流真人，宁愿死战都要证其清白，但羽流真人却如此待他？
易地而处，莫无双觉得自己也可能会崩溃去。
“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诬陷小寒不成？”
羽流真人怒不可遏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真人或许忘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
“而在修仙界，各种奇功秘法幻阵太多，就连眼见也未必为实……你怎么确定，你耳听就一定为真？”
“此事，本殿主会彻查一番，待水落石出之后，再议其罪不迟！”
“在此期间，也请羽流真人待在洗剑峰中，不要离去吧。”
莫无双大声宣布，随后拂袖而去。
羽流真人是一峰之主，而他是一殿之主，两人同为封剑宗高层，本来莫无双应该要给羽流真人面子，无条件信任她才是。
更何况羽流真人也没必要污蔑一个小辈，所以他之前才没有细查。
但现在，古寒的异常表现，让他不得不重视起了此案……
古寒虽然还小，可已然有年轻一辈的扛鼎之姿，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对宗门的忠诚度也无任何怀疑可言。
若让其含冤受辱的话，那么不仅是他执法殿的耻辱，更是整个封剑宗的耻辱！
更何况……古寒还以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向他申冤了，身为一个正义的老前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羽流真人一怔，不由得沉默下来，但仔细回想前因后果后，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没错！”
“我已是炼虚境巅峰的强者，谁能瞒过我的耳目？”
“只要那些魔教弟子说的是真的，我听到的就必然是真的！”
“叶尘，走！”
这般想着，羽流真人就要带不久前新收的小弟子离开。
叶尘眸子一闪，笑道：“师尊先回……大师兄不管做了什么，但既然一日是我的大师兄，就终身是我的大师兄……我留在此地劝劝他。”
羽流真人心中微暖，剑狱是封剑宗的囚牢，环境极为恶劣，除了镇守弟子外，没人愿意在此多逗留，叶尘却主动提出留下来……
果然，她没看错人！
“你有此心，我心甚慰，不过你大师兄现在喜怒无常，你……小心一些！”
待莫无双和羽流真人两个宗门强者走后，镇守剑狱的弟子顿时炸开了锅。
“我就知道，古师兄肯定是冤枉的！”
“是啊，是啊，古师兄对我们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勾结魔教？我记得他上次带我们去历练时，遇到魔教元婴老怪，他为了救我们主动殿后，身受重伤，吐血三升！”
“那情有可能是假的，那血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定是有小人作祟，陷害古师兄！”
“……”
八条锁链绑成的“人”字架上，古寒目光古怪。
他上一世抵死不认，却遭遇七剑穿心之刑，修为半废，还留下一片骂名。
怎么这次我认了，反而不罚我了，我在弟子间的名声也更好了呢？
不过，他自然不可能被三言两语就感动了，要知道，上一世……他可是蒙受了千年不白之冤啊！
眼前这些对他嬉笑讨好的弟子，可没少朝他吐唾沫，刺冷剑！
“大师兄……”
这时，叶尘走来，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一看便让人厌恶不起来。
他似是想说什么。
但古寒的眼睛却无比冰冷，淡淡道：“滚！”
前世，他被叶尘栽赃嫁祸，陷害千年，自然不可能会有好脸色。
叶尘面色一僵，我都还没说话呢你就叫我滚，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那些镇守剑狱的弟子见古寒对叶尘不假颜色，顿时也怒气汹汹起来：“古师兄叫你滚，你没听见吗？”
“我记得……你叫叶尘是吧？”
“你刚入门，古师兄就被传出和魔教有染，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叶尘脸色黑沉，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老子真一句话都还没说啊，就被你们夏姬八一顿乱猜猜出了真相，这让我还怎么混？
但这些弟子越维护古寒，就越坚定了他的决心。
“有古寒在，封剑宗断无我容身之地！”
“我可是有系统的天命之子，怎能受此耻辱？”
“封剑宗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叶尘不敢再说话，快步离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被人拆穿身份了啊。
叶尘的杀机虽然隐秘，但自然瞒不过古寒。
不过，古寒却没功夫搭理他，因为他被脑海中莫名出现的一个黑丝长腿短裙低胸装大美女吸引了注意力。
【叮！恭喜宿主成功打击到天命之子，获得一百天命点！】
【注：只要宿主的天命点反超天命之子，就能挤掉他成为新的天命之子！】
古寒眸光闪动：“是你……送我回来的？”
长腿美女如捣蒜般点头：【天地崩塌，生灵尽死……这不是天道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给了一线生机，让我裹挟你的残魂，让你回到此世，卷土重来！】
她由于点的太重，以至于胸前波涛汹涌，剧烈起伏，露出了大片好春光。
古寒好奇的多看了一眼：“那你这副装扮是？”
系统：【这是那个天命之子最喜欢的东西，我觉得你可能也会喜欢，所以幻化成此形象来见你。】
古寒冷笑：“无趣！”
系统：【那我换一个？】
古寒：“那倒不用。”
系统：【？？】
它不是人，不太理解人的思维，但它直觉，这个被天道选中的救世宿主……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宿主，上一世，你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差点掀翻天命之子的布置，为天地争来一线生机！】
【这一次，有我帮助，我们定能战胜天命之子，拯救苍生！】
【时间有限，我们快一起来修炼吧！】
系统急切道，它是天道的一缕化身，能感应到天道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叶尘体内，这让它有些心慌慌，怦怦跳。
古寒却闭上了眼睛，神态寂寥道：“你去找其他人吧，我不想再修炼了。”
系统疑惑：【为什么？修炼到最强，战胜天命之子，向世人证明清白，挽救苍生于水火，不是你最想做的吗？】
【现在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为何不做？】
古寒睁开眼睛，眼底深处是让系统都为之颤栗的冰冷：“因为，这苍生……不值得我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