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何庭夕摩挲着下巴,也觉得有些意外。
毕竟如果死者生前营养不良,这就不难让人怀疑死者生前受过虐待。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死者生前受过虐待,那那个工地就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刚刚法医汲夏已经否定了这点。
还有,通过死者的受害程度,明显凶手动手的时候很慌张,那么如果死者生前被凶手虐待,凶手怎么可能还会有慌措感,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
何庭夕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个案子是团伙作案。
“还是等等,看死者家属那里能透露什么吧?”两人离开解剖室,出去后何庭夕说。
“你亲自去么,明天?”zeoy看着何庭夕凝重的脸庞问。
“明天上午孩子要打预防针,我当然不能去。不过你说孩子第一次打针就没有哭,他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何庭夕脸上的神情变为焦虑。
zeoy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是心理专家。那打针本来就是心理上的惧怕要大大盖过实际的疼痛感。孩子本来就小,那护士在打之前不断地轻柔孩子打针的部位,又分散孩子的注意力,孩子可能都没有疼的感觉。”
“可那毕竟是个针头啊?”
zeoy闭上眼睛……
懒得和你解释,好像你是亲爸,我是后妈似得。
第二天打针,一家三口早早地去了,前面只排了三个人。
坐等的时候,何庭夕抱着孩子,看着头几个孩子都哇哇地哭了起来,便有些紧张不安。他抱着孩子,瞄着路过的小朋友,不知道是在安慰小可颂,还是在安慰自己……
“宝贝,打针一点也不疼的,就像蚊子叮,爸爸陪着你啊。”
zeoy无语地白了一眼,我看你是在安慰你自己吧。
“何庆庆……”社区的医护人员叫喊了小可颂的大名。
“到!”何庭夕的一声应响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zeoy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怎么这么丢人!
只见何庭夕红着脸,抱紧孩子,灰溜溜地进了注射室。
很快紧张感消散了他的难堪……
结果是人家小可颂依旧没哭,他爸是留下深深的阴影了,说再也不肯来了,下次让美霞姐陪着来。
……
凌晨两点钟,何庭夕身穿丝质的藏蓝色睡衣,眼前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白净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下,由蓝色相称,好像被覆盖了一层凝脂,白皙柔润。他看上去与实际的年龄相称,却也不能用老来形容,而是冷凝,沉稳与细致。
“庭夕啊,你怎么带上眼睛了?是近视了么?”美霞竟也没有睡。
他举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惊讶说:“美霞姐你怎么还没睡,是饿了么?”
说完,他走到餐桌旁坐下,将眼镜摘下来,捏了捏两眼之间:“近视还好,但有点散光。”
美霞姐端来一杯水给他:“我啊都睡一觉了,想早点起来把鸡汤给你们炖上,然后早上让你们吃点热乎乎的鸡汤小馄饨。恬儿啊特别喜欢吃,每次汤都能喝尽。”
何庭夕微微垂面,抿嘴一笑。“可你毕竟年纪也大了,下次别这么费事了。”
“没事,没事,我这身子骨好得很。”她倒是更担心何庭夕,“我说庭夕啊,你也不要太劳累了,当爸爸的人了,还得照顾小可颂。”
说说她倒是笑了,一边用围裙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说:“我都听恬儿说了,你说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孩子打个针,一声没哭,倒是把你给紧张的……”
何庭夕一口水差点呛的吐出来:“我,我哪有。”
“诶呀,不丢人,不丢人。你从前就是太一板一眼了,除了恬儿,好像谁都暖不了你,现在好了,又多了个小可颂,你这冰山就快都化掉了。”
何庭夕觉得好像也是这样。
自从恬儿的不幸发生后,自己就放弃了从前浪荡的生活。后来当了侧写师,就更活的一板一眼,笑容也越来越少了。可侧写师就该随时保持冷静,怎么能随时随地和人谈笑风生,那样岂不是失去了判断了,说话也没有信服力了。
所以自己这座冰山还是不能完全融化掉。
等他回到床上,进到被子里的时候,发现床冷的让他发抖。他正好借此机会贴到zeoy身上,两个人像是两只虾米抱在了一起。
zeoy被扰醒,闭着眼睛说话黏黏的:“你干什么啊,身上怎么这么凉?”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老公一直没上床你都不知道,就知道在这呼呼大睡。”他说着,就将手从zeoy裙下伸了进去,然后闭着眼睛露出坏坏的笑容。
zeoy扭动身子,嘟囔道:“这才多久,时间没到……”她的声音慵懒,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说梦话。
何庭夕贴的更近,一阵阵的热气吹在zeoy的耳边:“我也没说非要那个,换个方式么?”
zeoy往前蹭了蹭,眼睛还是闭着。
“别闹了,我好困……”说着,她用被子将自己裹紧,防止自己老公进攻。
何庭夕本想再争取一下,但抬头看zeoy睡的那个香,知道她这两天因为案子也跑的辛苦,就没忍心再继续折腾她。
他就只能克制,再克制,直到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天他睡到九点钟,然后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是高占山打来的,他直接就说:“庭夕,死者家属的口供整理出来了,我给你简单总结下吧……其实也不算是总结,就是重点吧……”
何庭夕顿时被高占山的大嗓门惊的清醒了起来,他坐起身子,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细细地听……
“这个死者营养不良是因为死者在失踪前辟谷了。”
“辟谷?”
“对,辟谷,就是和节食差不多。”
“辟谷我知道。”
“嗯,啊,那……”
高占山希望何庭夕再多说些什么,分析之类的,可何庭夕却一时间像一片沉寂的森林。
高占山只能在电话另一头等着,期间还咳嗽了两声。
近一分钟过去,突然何庭夕开口道:“通知队里的人,我想我可以做出侧写了。”
“啊,侧写,这就可以……”
高占山话音未落,何庭夕便迅速地挂掉了电话,冲跑出了房间,对着正在抱着小可颂的zeoy,大声说:“宝贝,有线索,赶紧换衣服我们去警局。”
“哦。”zeoy有些茫然地回头过去,楼下的美霞姐听到了刚才的话,就急忙将孩子接到自己的手里,让他们放心地去。
四十分钟后,两人站立在了刑警队一队众人的面前,表情很是严谨和肃穆。
开口的是何庭夕,他一身连帽的黑色大衣,里面是高领的黑色毛衣。在这之前,他目光一直是凝重晦暗的,嘴唇紧抿着,待大家都就位了,他才开了口。
“现在我们针对这两件凶杀案来进行一下侧写。”他的声音有些沉沉的,而且这话一出,就像块块石头投进了大家心里。
大家也都动起了手中的笔,打算一字不差的将侧写的结果记下来。
“首先,目前为止,虽然两起案件我们掌握的相同点并不是很多,但是队里已经将这两个案子列为连环谋杀案,当然他们所认为的关键点是这两位死者所加入的神秘组织,光机陵。但是你们也清楚,我认为虽然这两个人都与光机陵有关,但通过我对光机陵的了解,我认为他们的死绝非是光机陵所为。”
他看了zeoy一眼,zeoy身着驼色的英式风衣,里面是v领白底黑密条雪纺衫,配上一双直筒的黑色长靴,知性时尚。
她上前一步,解说道:“我们对比两个死者,一个右肩膀上有粘液囊炎,另一个死前辟谷,有些营养不良……”
没等zeoy说完,阿洛猛地想到,脱口而出:“是啊,好像这两个死者都是在很弱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对于阿洛的话,夫妻两人皆认同地点了点头。
季飞也听出门道:“其实如果死者身上没有毛病的话,像是在停车场,就是发出点声音也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zeoy点头认同,并继续道:“据项瑁林的家属说,项瑁林在家辟谷并没有声张,只有家里面的人知道,可是凶手是如何知道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高占山回忆起那份报告:“没错,昨晚我看过那份失踪报告,上面清楚的交代,项瑁林原本是在家辟谷的,但因为接了个紧急的电话便匆匆地赶了出去,而且是自己开车。后来据说是公司失火了,他才匆匆赶到,可这一去就没再回来。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他是在家附近没的,只留下了车在那里。
但我们不能忽略的一个点是,虽然项瑁林的公司总部并不在远达大厦,但他的一家超市就在远达大厦的地下一层。而且根据他家人的供词,项瑁林是比较喜欢去远达大厦的,几乎那里的商铺他都是常去的,这或许也是因为他公司离那里并不远,只是一条街的距离。”
何庭夕在大家分析出他需要的破口后,他开口总结说:“所以,这份凶手的侧写是这样的:凶手能清楚了解死者的身体情况,且死者皆与远达大厦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那么我们可以初步判定,他或许就是大厦里的人,而且一定是一人作案。
还有,死者在行凶的过程中有折磨的过程,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我们可以做出这样的设想,如果他有一定的使用空间,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把死者带到自己的家里,或者其他地方。可他没有,他就只能在杀他们之前,用一些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泄愤。很显然,他不敢声张,他怕惊动他人,所以他折磨的时间很短,杀人的手法很快速。这说明他并非独居。
而且通过死者的身份,我认为凶手是对财富充满仇恨心理的。当然其中具体的动机,我们还是需要调查的。还有,通过他对死者的了解,说明凶手为人和善,没有攻击性,是张能让人卸下防备的脸,他可以借此获取他所需要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