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传染方式
太医署的工作地点都是在皇宫之内，服务对象也是皇帝及其后宫。
活动范围也仅仅只有后宫之内，几乎跟前朝的官员没有任何联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太医署的太医们表面上对于前朝的事情看起来毫不相干，但是背地里都是有着自己的政治派系。
这次朱由检钦点的御医何草堂，其实就是周延儒政治派系的一员。
在离开京城之前，两人还特地有过一次联系。
只不过这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他们全都以为何草堂仅仅只是消极怠工而已，毕竟这次的瘟疫如此猛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何草堂不出力也是情有可原，根本没想到周延儒这背后的一层关系。
“今天那伍梁如此嚣张跋扈，想必之后肯定也无人愿意医治瘟疫。”
“那林懿感染瘟疫，命不久矣。”
“等其撒手人寰，我们也能重新回到京城。”
说实话，这些人从一开始来到这里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医治瘟疫。
古往今来，瘟疫次数不知凡几。
可是真正能够治好的却是屈指可数如数家珍，总共也就那么几个案例而已。
在座的人对自己的医术几斤几两都是心知肚明。
根本没有那悬壶济世的手段。
不过既然都被圣旨派到了这里，那也就只能选择保全自己。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等到感染瘟疫的人全都死光，那这瘟疫自然会慢慢消失。
至于被感染的人，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何草堂听着身边人的话陷入沉思。
“明日我去林懿那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现在林懿感染即将是第三天过去，自己这些人要是连个表示都没有也实在说不过去。
正好自己也能趁此机会探查一下林懿的状况。
何草堂有这个心思，别人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要不找自己，自己就当缩头乌龟呗！
这都死了多少人了也没见有人真能硬挺过来，他们自然也不认为林懿会是一个意外。
第二天清晨，何草堂早早起来向着林懿的房间赶去。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懿患病之后的防卫竟然如此严密，自己连大门根本都进不去就被拦在了门外。
“麻烦通报一下，在下是御医何草堂！”
“前来给镇国公医治，希望各位还能行个方便！”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夫的身份，他们没道理拦着自己才对。
可即便何草堂已经这么说，门口的士兵依然没有任何松口的打算。
“统领们有令，现在除去许可之外的闲杂人等！”
“其余人一律禁止入内。所以何大夫，您可以先离开了！”
“或者得到任何一个统领的同意，我们自然会让您进去。”
找伍梁,秦镇川他们？
别开玩笑了！
昨天要不是秦镇川拦着，那伍梁的长刀可就真砍在自己脖颈上了！
现在这个时候找他们，那不是自己嫌自己命长吗！
既然不让进那就不进便是了。
何草堂一摆手就想离开，恰巧碰到方远带着药匣缓缓向这里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视线一触即分。
方远所前进的方向正是林懿所在的大院。
自己身为御医刚刚都被拦在外边，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半吊子郎中怎么可能进去。
但是就当何草堂站在一边想要看着方远吃瘪的时候。
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
门口的卫兵不但没有对方远做任何阻拦，甚至还鞠躬致敬！
这是让何草堂完全没有想到的！
霎时间在他的脑海里赶紧回忆刚才这个人的面孔，随即他便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除了御医之外，这个人绝对不是林懿从各地请来郎中们中的一员！
自己亲眼见过他们每一个人，在这里面绝对没有方远的这张脸！
作为御医，何草堂对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突然出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郎中，并且可以随意进出林懿所在的大院。
这说明对方不仅和林懿，甚至和他手下的统领联系都是相当密切。
是对方圈子中的人物。
而这样的人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何草堂刚刚和善的目光瞬间转为阴冷，随后直接转头离开了此地。
就在他观察方远的时候，洪士明其实也是在不断观察何草堂。
他不是针对何草堂，而是今天一早他就守在了这个位置。
除了方远，何草堂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郎中。
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在所有郎中的热情都被浇了一盆冷水的时候。
何草堂反而开始大献殷勤，这其中没有原因洪士明是不信的！
但是怀疑归怀疑，真正想要确认还是要讲求证据的。
“时间还长！我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现在的何草堂，就是洪士明的第一怀疑目标！
从林懿大院远离之后，何草堂顿时大感后悔！
自己做的太急了，之前对林懿不闻不问现在反而是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但最让他有危机感的，还是那个自己知道姓名的郎中。
这个人很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变数！
从昨天医治林懿之后，方远的地位在伍梁之中已经是水涨船高。
医术方面自不必说，关键还和林懿是铁杆兄弟。
自然而然的直接进到了核心的圈子中。
“现在感觉怎么样？”
经过昨天的治疗，林懿的精神状态也算是有所恢复。
“头还是有点晕沉，但比昨天好多了。”
方远点了点头，开始拆解在林懿身上包裹着的纱布。
昨天被切开的脓包在药粉的作用之下已经完成了结痂止血，但是让人瞩目的是在身体的其他位置。
又有许许多多的黑点冒出。
就和最开始感染的症状相同。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治好了吗！”伍梁难以置信！
方远却是摇了摇头。
“昨天仅仅只是治标而已，真正的病根不在他的身体表面。”
“而是在内部。”
方远进行脓包切除，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都是为接下来的治疗延长时间而已。
当进度被刷新，现在林懿的时间还是剩下了七天。但问题是如果在第三天还是找不到治疗方法。
那么只能再次选择切除。
只是这回林懿能不能挺住，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在检查了一番林懿的身体状况后，方远也是写下了一个药方交给了身边人。
“抓三幅药剂，今天先吃看看效果。”
洪士明将纸条接了过来，决定这件事由自己亲自去办。
现在这辽东各怀鬼胎，已经是一片浑水。
只有自己去办才能彻底放心。
“伍兄弟，秦将军。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有时间没有？”
“方某在这办点事情，怕又是什么障碍。”
经历了这么多，方远也明白在这里还是刷脸的方式最有用。
不然哪里都是关卡。
现在所有人对方远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两人自然也是立马答应了下来。
“方兄弟，咱们这是去干嘛？”
一开始伍梁以为方远带着两人是去研究药方，却没想到是向着感染的隔离区走去。
“研究药方不急，现在首先是要查明这次瘟疫的来源和传染方式。”
从自己了解的情况来看源头无疑是在盛京城内，可是现在在林懿的封锁之下盛京肯定是进不去了。
既然确定感染源就在盛京之内，那么其次就是要确认传染方式。
不确定传染方式，就无法做出合理的隔离方案。
就算自己研制出解药，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因为轻度感染者的意识最为清楚，所以方远选择的也都是轻度隔离区。
在问了几个琐碎的问题之后，伍梁和秦镇川也彻底学会。
三人分头行动进行调查。
为了拿到最多的样本，三个人一直从早晨一直查到晚上。
这才堪堪拿到了近两百个感染者的记录。
而在晚上方远还要通宵对这些记录进行统计，在这里面就有关于瘟疫的蛛丝马迹。
方远这种工作狂的状态让伍梁两人目瞪口呆。
在他身上两人都看到了李乘风的影子，只不过这两个人负责的是截然不同的领域。
论武艺方远可能比不过别人，但是论毅力他真的不逊于任何人。
多少次挑灯夜读都过过来了，现在这个的确是小儿科。
为了林懿，方远都选择了彻夜不眠。
这让伍梁两个人怎么好意思就放方远在这自己去睡，就算硬挺着也陪着方远一直干到了最后。
直到将所有的事项统计完成时，窗外已经有刺眼的阳光射入。
而瘟疫的传染方式，也就在这所有的数据当中。
一开始方远也认为这次瘟疫会是接触或者通过口鼻进行传播，但是从这些记录上来看绝对不是这样。
随着一个个的原因被排除在了外边。
在所有的因素当中，只有一个因素还留在上面。
“昨天的记录还有些不全，今天我们还需要再去找一下昨天那些人。”
如果记录中所有人都做过同一件事，那么才是真正百分百的确定。
不然就会有着漏洞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