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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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你们干什么去了啊?这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回到阳鸿族主宅,华夫人就迎了出来,她拉过倪小蝶,左看右看,关心着她,至于亲儿子,只对五叔说了句“五叔,快把安宴带回房间去,让他好好休息。”
倪小蝶想跟上去看看,但是被华夫人拉着,她也走不开,“我没事,有事的是安宴他们。”
“浑身都流血了,还没事呢。有临哥在,不用担心他们。你跟我来,早就为你准备了药浴,先去泡泡。”华夫人说着,直接拉着她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经华夫人一提醒,倪小蝶才注意到。
之前她感受到的刺痛,不仅仅是疼痛,而是她真真实实被风和气压割出了很多小伤口,连脸上都有。
之前没时间与精力去在意,现在放松下来,她真是哪哪都疼,难怪华安宴说她会受点苦。
她摸了摸脸上刺痛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的。
华夫人无奈笑道:“真是个傻姑娘。我带你去泡药浴,然后帮你涂药,可得小心些,留疤了安宴看着会心疼的。”
“呃……”
倪小蝶有点尴尬,但是也没有推辞,只安安静静乖乖跟着她走。
她还是先治好自己吧,华安宴会不会心疼她未知,可以肯定的是,要是她留疤了,丑兮兮的,肯定会被宣傲玉和卫巡嫌弃。
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下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不要太舒服。
吃完午饭,几个娃又还没醒过来,倪小蝶闲得要死。
华安宴他们体内的灵力几乎枯竭,所以被华茂临放到了阳鸿族的禁地,一处灵力异常充沛的地方。
虽然就在主宅的后院,但是倪小蝶根本进不去,她又闲得慌,就裹着貂在禁地外的小花园里看话本消磨时间,等他们出来了。
这里的话本和倪小蝶看过的大同小异,各种各样的绝美爱情、精彩绝伦的冒险,她看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但是,总有人来败兴。
“小堂婶,您对我小堂叔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啊,这么冷的天,你一个没有灵力护体之人,居然就这么在这院子里等着,要是发热风寒了,我小堂叔该心疼了。”
倪小蝶窝在华夫人命人为她搬来的小软塌上,见面离两三米远处有一二十来岁、穿着与华安宴类似外袍的男子在说个不停,不确定问:“小堂婶?你是在喊我?”
“您是安宴小堂叔豪掷千金、只为得您一笑的美人,自然是我的小堂婶了。”
“等等。”倪小蝶听不懂了,“什么叫豪掷千金,得我一笑?华安宴干啥了?”
男人笑意盈盈道:“小堂婶难道不知,雅芳阁一套衣裳千金难求,膳巧楼一桌吃食更是万金难订。还有那日,小堂叔带着您从主宅走到城门口,无一不是在告诉外人,他对您有多在意。”
男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继续笑道,“小堂婶你有所不知,小堂叔天资卓越,仪表堂堂,只说我们阳鸿族,十个妙龄女子里便有八个对小堂叔芳心暗许。其中,不乏有疯魔之辈,也就是小堂叔,我要是才灵虚中期的境界,可是万万不敢把心爱之人推到明面上,特别是知道自己有众多追求者的情况下,以免为她引来灾祸。”
倪小蝶本就被华安宴当挡箭牌用,这些话,她听听也没什么,但是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等等。你是谁?一口一个小堂叔,你是安宴亲近的人吗?”
倪小蝶明显看到男人脸色一僵,但是很快,男人又换上了笑脸,“在下华玉明,我爷爷与族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按辈分算来,小堂婶您得叫我爷爷一声二伯。”
同父异母,这么说,应该不是至亲了。至亲也不会说这些,挑拨他们的关系吧,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挡箭牌。
知道这些,倪小蝶也懒得对他客气了。
“也就是说,你是安宴他侄子,也就是半个儿子喽?”
果然,她话一出口,华玉明脸色比刚刚更难看。
“小堂婶说笑了。”华玉明皮笑肉不笑道,“小堂婶身上似乎没有灵力波动,应该不会是出了意外吧,一些小问题,以小堂叔的身份,只要他愿意,别说灵力枯竭了,就是灵脉受损、资质不行,用钱砸,也能给您砸出灵力来,除非小堂叔他不在意。”
他说着,一脸抱歉,好像不小心说出什么秘密,生怕她看破一样。
倪小蝶真的无语,华玉明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找她说这些干嘛。
挑拨离间?这些不该是华安宴的追求者来做的吗?
“那个华玉明啊,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干,就去膳巧楼,或者雅芳阁看看缺不缺跑腿的吧,这样,你既能赚钱,说不定还能收获你所说的千金难求的衣服与美食,得不到,看看也是好的啊,你说是不是。”
华玉明脸色难看极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小堂婶,作为小辈,我尊重你,关心你两句,你不领情就罢了,为何要羞辱我?”
倪小蝶笑意盈盈,故作无知,“我哪里羞辱你了,我明明是在为你谋出路,关心你啊!”
“你……”华玉明气结,衣袍里的手蠢蠢欲动。
这时,华安宴威严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华玉明,主宅不是你能闲逛的,后院禁地更不是你能来的。”
华玉明肉眼可见的慌张,拱手鞠躬,头都快藏到地里去了,“小堂叔教训得是,小侄这就离开。”
“嗯。”
听到华安宴准许了,华玉明这才飞快跑了。
华玉明走出去好远,原本还虎虎生威的华安宴瞬间泄了气,十分虚弱。
见状,倪小蝶连忙跑上去扶住他,所幸这时候华安宴那该死的洁癖没有发作,乖乖让她扶着。
“你还没好啊?那出来干什么?再进去待会吧。”倪小蝶说着,就要把人推进院子。
“过犹不及,现在进去反而没有益处。”
见华安宴不像是在撒谎,倪小蝶只好把人扶到软塌上坐下。
“那你要打坐调理吗?还是要吃东西、或者喝水?只有糕点和葡萄,你吃吗?”
倪小蝶虽然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但是已经拿起一块小巧精致的糕点递到他嘴边了。
华安宴应该也是饿了,没有多说,伸手接过一口吃了下去。
见状,倪小蝶又继续投喂。
“来,再吃一块,这个是咸的,也好吃。”
“整个葡萄吧,可甜了。”
“这个是甜的,里面好像有豆沙,试试。”
……
倪小蝶体验到了华夫人的快乐,一碟糕点和一碟葡萄,几乎全被她喂到了华安宴肚子里。
刚开始,华安宴还自己伸手接过去,再吃,到后面,他根本来不及接,就已经被倪小蝶塞到嘴里了。
“咳咳,不吃了。”
见华安宴被她喂得呛到了,倪小蝶也不敢继续了,十分贴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华安宴接过喝了,才道:“昨晚,多亏你了,谢谢。”
他这一句谢谢说得别扭,也给倪小蝶整不会了,只拍着尴尬大笑,“嗨呀,我们谁跟谁啊,不是说了吗,为了你,我万死不辞!”
“……嗯。”
迷之安静,迷之尴尬。
“那个……”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是迷之尴尬。
为避免尴尬,倪小蝶抢先道:“你先说。”
“身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华姐姐昨晚带我泡了药浴,还给我涂了药。”倪小蝶立马意识到是脸上和手上的伤引得华安宴愧疚了,解释道,“我身上的已经好了,连疤都没留,脸上是因为华姐姐说那个药不适合用到脸上,让她自然好,手上是因为我老是动它,所以一直好不、不了。”
倪小蝶不敢动了,她话没说完,华安宴居然伸手摸了她带着伤痕的脸颊。
瞬间,她只感觉脸麻麻的,心跳也奇奇怪怪的,好像有点快。
华安宴又将手移到她的手上,双手牵着她的双手,往她手上传输紫色的灵力,她手上的伤口也在快速的愈合。
“那药不是不能用,是我娘故意不给你用。”华安宴说着,放开了她的手,“好了。”
倪小蝶当然明白潜台词了。
华夫人故意给她留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撮合他们。
尴尬。
为了防止被华安宴发现她心跳加速的心脏,她只好四处张望,急急忙忙找话题。
她抬起自己的手一看,发现右手中指上一个细小的淤血不见了。
那个小淤痕从她记得起就在,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像是被压到后留下的淤血,跟个胎记一样,如今被华安宴给她弄没了。
“好神奇,我这里原本有个像淤血一样的胎记,但是被你连伤口一起弄没了。”
华安宴看了一眼,愣了愣,问:“要帮你弄回来吗?”
“呃……”其实,倪小蝶是喜欢那个小痕迹的,无聊了还可以玩一玩。
倪小蝶十分期待:“可以吗?那你可以给我换个图案吗?”
“要什么图案?”
“嗯……”倪小蝶沉思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你帮我想一个吧,与众不同一点就好。”
“嗯。”
华安宴答应着,拉过她的手指。
倪小蝶只觉得手上酥酥麻麻的。
“好了,一只蝴蝶,可以吗?不行我再给你换一个。”
在右手靠近无名指的一侧,原本是一个长条形的红色痕迹被一只小蝴蝶取代,不是很精致,但是明显可以看出,那是一只小蝴蝶,还挺好看的。
“可以,我超级喜欢!安宴你真厉害!”
倪小蝶丝毫没有发现华安宴的不自在,还在欣赏她的新胎记。
“我回去洗漱,你要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我……”
倪小蝶说着,腹部突然传来下坠感。
不对劲,这个感觉,好像……亲戚造访。
不是好像,是就是。
倪小蝶下意识蹲了下来,面露苦色。
妈妈呀!系统不是说这一切只是在她睡梦中虚拟的吗?她会有一切正常人的生理需求就罢了,怎么连这个都没给她落下。
还在儿子面前那啥,完蛋啊!
华安宴蹲下关心问:“你怎么了?”
“我……呃,安宴,你去给我找个年纪大点的姑姑来吧,我走不了了。”
倪小蝶想哭,怎么这么倒霉啊?等系统修理好故障回来,她非得好好找系统算账不可,这也太坑了吧。
华安宴没走,还在问她,“究竟怎么了?”
“你走吧,去帮我找个姑姑来就好了。”倪小蝶一脸痛苦,快急哭了。
要是现代,她才不在意这些,但是这可是有点封建的古代,还是在儿子面前,夭寿啊!
“是伤了根本吗?我带你去找我娘。”华安宴说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瞬间,倪小蝶忘了呼吸。
现在,她只庆幸现在是深秋,她穿得厚,还披了披风,不至于弄他一身。
华安宴抱着她走得飞快,一路上遇到好几个下人,全部都莫名其妙闪到一边给他让路。
下人们问好的声音让倪小蝶恢复神智。
“那什么,安宴,你听我说。”倪小蝶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服,“我真的没受伤,就是吧,我亲戚、呃月事突然造访。”
华安宴脚步慢了些,倪小蝶试探问:“你知道什么是月事吗?”
见他不动了,倪小蝶猜测他应该知道,于是小声道:“你把我放下来,然后去给我找个年长的姑姑,行吗?”
“快到你的房间了,我送你回去,然后去给你找人。”
华安宴说着,抱着她继续走。
“好吧,谢谢你,安宴。”
倪小蝶窝在他的怀里,减缓了呼吸。
她怕华安宴突然反应过来,然后将她扔出去。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关心她,还直接抱她,难道是在愧疚?
倪小蝶真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公主抱她的人居然是她儿子,而她还觉得有点心动,夭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