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风起晋东北（一）

    平山县城外，宋大彪带着一连正在紧锣密鼓地埋设地雷。宋大彪问一连长宋宇航：“一连长，四个城门外都埋好地雷了吧？”一连长响亮地回答道：“营长放心吧，都妥妥搞定了，保证让小鬼子出不了城。”不仅如此，日军物资运输路线上也被埋设了大量地雷，没有个三五天，平山县城里的这帮小鬼子和伪军休想得到一点物资补给，估计得挨饿了。

    宋大彪又对炮连连长说道：“此次团长给咱们一营配属了 12 门 120 迫击炮，你把它们分作三组，每隔一小时就朝城里日军军营来一轮三发急速射，我要让小鬼子连一分钟的安稳日子都过不成。”

    于是，平山城内的日军自此陷入了炼狱模式。 在城内的军营中，78 联队长猪口雄二的副官刚将一个饭盒递给猪口，“轰轰轰轰”，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猪口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来，饭盒瞬间打翻在副官身上，里面的热汤泼了副官一身把副官烫得哇哇大叫。

    猪口雄二大步迈出营房，只见军营内出现了 4 个巨大的深坑，深坑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众多死伤的日军，不少人还在痛苦地惨嚎着。紧接着又有8 发炮弹落在军营内，其中有一发炮弹命中了一个营房，营房内的日军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猪口大声叫嚷：“敌袭！命令炮兵立刻反击，第一中队迅速出击！”猪口这一连串的命令让日军迅速行动起来。 炮兵立刻行动，没过多久炮弹就发射了出去，“轰轰轰”，只听见爆炸声响成一片。要是到炮弹的落点查看，就会发现只是炸出了几个大坑，原来八路军炮兵打完三发急速射便马上撤离了。

    不到 5 分钟，第一大队现身于西城门口。当城门打开冲出去之后，“轰”的一声巨响，两名鬼子被炸上了高空。中队长西村次郎大声吼道：“有地雷，工兵马上上去排雷！”喊完，只见一个手持探雷器的小鬼子冲了出来，刚走几步，就从身后抽出一个小旗子插在地上，原来是发现了一颗地雷。 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又是“轰”的一声爆炸，工兵也被炸飞起来，只不过掉到地上的时候已经不那么完整了。

    西村无奈，只能再次派工兵上前扫雷，相同的凄惨一幕再次上演。西村怒声骂道：“该死的工兵，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于是，他又命令手下的士兵沿着城墙根往北行进，没走几步，又是“轰”的一声，一个小鬼子被炸伤，小腿以下都被炸没了，这估计是民兵们的土地雷。后面的一个小鬼子嘟囔道：“太惨了，这下佐佐木可以回国了。”

    西村次郎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向猪口汇报情况。猪口随即命令西村换一个城门出城。然而，日军前脚刚走，八路军就好心的趁着夜色将缺口处消耗的地雷给补上了。

    西村接着又率领他的中队从北门出城，却遭遇了同样的结局。万般不得已，西村只能让人抬着刚才那些炸死炸伤的人回到军营，并向猪口汇报：“联队长阁下，我们已经被八路军用地雷封锁在城内了。”

    于是，猪口又分别派人前往东、南两城门查看，结果带回来的依旧是一堆尸体和伤员。 78 联队指挥部内：猪口向各大队长阐述当前的状况，各大队长均无良策，最为严峻的是，他们仅剩下一天的口粮了。

    于是，他们只得向石家庄日军司令部发电，请求尽快给予粮食补给，若一天之内无法得到，那 78 联队就要断粮了。猪口已然下定决心，如果一天内得不到粮食补给，那就只能朝着石家庄方向撤退了，至于如何撤退，这不还有自走式排雷设备么——伪军一个团。

    在石家庄的第二十师团师团部内，川岸文三郎正怒不可遏地大发雷霆。

    在针对 三 师的五路围攻行动中，阜平、平山方向的两路日军由他负责指挥，可如今偏偏是他所负责的这一方向出现了重大差错。

    川岸文三郎恨不能立刻用武士刀劈了猪口那个蠢货。还没有参与进攻，猪口带领的78联队就陷入了断粮的困境，并且被围困在了县城之中。简直岂有此理。

    无奈之下，川岸文三郎只得再次催促运输部队尽快将补给送达平山。 此时的运输车队正在公路上缓慢地艰难前行，一边修路一边排雷，公路两侧还各有一个小队进行搜索掩护，每隔 500 米就鸣枪一次，以此向下方传递信号报平安。

    当他们刚离开石家庄没多远的时候，就发现道路被挖得坑洼不平，汽车根本无法正常通行，时不时还会压上几颗地雷，就连派出的扫雷工兵也不时触雷。走了将近 5 个小时，却仅仅前进了不到 3 公里。

    而路边的山林中，时不时的射出一片片密集的子弹和炮弹。于是，便出现了前文所述的紧张一幕。 负责运输队的是二十师团辎重联队的铃木秀一大佐，当他再次接到师团长的催促电报后，顿时一阵破口大骂。

    772 团也在几乎同一时间攻克阜平，战场上硝烟滚滚，战士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772 团的战士们以顽强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冲破了敌人的防线，将胜利的旗帜插在了阜平的城头。

    而攻击其他几个县城的部队，大多都是攻进城内，杀伤大量守军后带着缴获的物资迅速撤退。他们在战斗中也展现出了英勇无畏的精神，但与独立团相比，在作战成果上稍有逊色。

    师部内，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一名通讯兵匆匆跑来，敬礼后大声报告：“师长，独立团攻克平山，毙伤俘日伪军 4300 余人，缴获大量物资！” 师长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

    紧接着，通讯兵又继续汇报：“二 团攻克阜平，毙伤俘日伪军 1900 余人，缴获大量物资。771 团……” 师长认真地听着每一份战报，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待通讯兵汇报完毕，刘师长站起身来，在作战地图前来回踱步，思索着说道：“看来其他团换装后还没有真正的形成战斗力啊，跟独立团比起来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一旁的参谋说道：“师长，各团的情况不同，或许还需要更多的实战锻炼。” 师长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不错，但我们必须要让各团尽快成长起来，形成强大的战斗力，才能更好地抗击日寇。”

    此时，师部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思考着如何提升部队的整体战斗力。 师长接着说道：“把这次战斗的经验总结起来，传达给各团。让他们学习独立团的战术和战斗精神，同时也要针对自身的不足进行反思和改进。” “是！”众人齐声回应

    3 月 30 日，日军各路参与进攻的部队陆陆续续都抵达了攻击的出发地。然而，位于平山的日军第二十师团的 78 联队联队长猪口雄二此时正在大发雷霆。

    缘由是他们抵达平山之后，惊愕地发现为他们此次进攻所准备的物资竟然全都不翼而飞。城内日伪军尸体遍布城内，猪口熊二不得不下令先给日伪军收尸。

    原本，司令部下达命令，要求各路军队于 4 月 1 日同一时刻发起进攻，可眼下他们不仅无法参与进攻行动，而且他们还被八路军的地雷包围在了城里，即将断粮。

    一时间，八路军派出大批部队，化整为零，与协同作战的民兵、地方部队一同展开行动，对日军进行骚扰、伏击。一时间，半个山西的道路陷入瘫痪状态。

    遍地是地雷，处处是陷阱，真正的地无三尺平，路无三米走。 在独立团的作战会议上，程瞎子趾高气扬地对侦察连连长王猛说道：“老子要让进入我们根据地的每个小鬼子，人均都摊上十颗八颗地雷。

    你们不用操心老子库房的地雷够不够用，不过也不妨告诉你们，老子库房里的地雷，多得足够把太原的小鬼子都给埋了。”据不完全统计此次光反扫荡中消耗的地雷就达8万余颗。这是后话了

    同时，他也对负责骚扰日军的宋大彪讲道：“具体你怎么操作老子不管，老子要让猪口熊雄二这个老鬼子和进入根据地的小鬼子，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睡不好一个安稳觉，吃不上一口踏实饭，听明白了没有。” 宋大彪大声回应道：“团长，保证让小鬼子从迈进根据地开始，就别想有一刻的安宁。”

    而当林毅听到程团长说出“猪口雄二”这个名字时，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将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众人见状，忙问林毅：“林毅，猪口雄二怎么啦？”林毅先是龇牙咧嘴地笑了笑，而后说道：“你们知道‘猪口’这个姓氏是怎么来的吗？”众人纷纷摇头。

    林毅随即正色讲道：“在明治八年，也就是 1875 年之前，小日本的普通老百姓是没有姓氏的。到了明治八年，日本政府颁布了一部名为《苗字必称令》的法律，要求所有人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姓氏。

    然而，当时的日本平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都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取姓氏，于是很多奇奇怪怪的姓氏就出现了，有按地址取名的，像是‘山田’‘山下’‘寺内’‘川上’‘山田’等等；还有依据职业取名的，例如‘大藏’‘庄司’等；也有依据方向取名的，比如‘东野’‘西村’‘上田’等等。不过，有几个姓氏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就像‘犬养’这个姓，都不知道是说养狗的，还是狗养的。”

    众人听完，“噗嗤”一下都哄堂大笑起来。林毅接着又说道：“还有这个‘猪口’，是不是因为被猪咬过，才起了这个姓氏呢。”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程团长连忙止住众人笑声对宋大彪说：你们出发吧。于是，独立团的打蒙棍组 哦 应该是“骚扰组”就出发了。

    此时的铃木秀一距离平山县城还有 80 多公里的崎岖山路，如果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再有三天也抵达不了目的地，而师团长下达的命令却是必须在 8 小时内到达。

    这时，他身旁的一个翻译官出了一个主意，抓捕附近的老百姓在前面探路，铃木秀一听后欣然应允。于是，日军派出大量的小分队开始行动。

    他们刚一有所动作，在附近监视车队的侦察员便立刻察觉了。宋大彪也迅速派出一个个小队，专门歼灭日军派出的抓捕小分队。铃木秀一在车队里听到周围不断传来的枪声，也发觉了情况异常，好多枪声并非日军的三八式步枪所发出。

    而此刻，他的部队再也派不出增援的兵力了，只能焦急地等待。一个多小时后，只有一个小队带着 两个年龄在 70 多岁的老头回来，其他小队都毫无音讯。

    铃木秀一简直肺都要被气炸了，于是铃木秀一只能向师团部汇报所遇到的棘手情况并要求作战指导。

    气的川岸文三郎大骂铃木秀一愚蠢，但是想到铃木秀一的妹妹勾搭上了陆军大臣杉杉元成为了其情人，杉杉元还特意打电话过来拜托川岸多加照顾，而且铃木秀一马上要调任第十三师团任作战部队的联队长了。

    在日军部队中也存在着鄙视链，骑兵和战车兵看不起陆军，陆军中作战部队又看不起辎重兵和后勤兵。川岸看在杉杉元的面子上，便大方地派他的参谋长杵村久蔵大佐带一个大队前去增援。

    而此时平山县城内的猪口此时正处在极度的煎熬之中，每隔一个小时，雷打不动的炮击就会袭来，而且每次炮击的方向都不同，想利用炮兵反击都做不到。

    等到了天亮的时候，士兵们也找到八路军炮击的规律。每当炮击结束，日军士兵就赶紧忙碌起来，看到快到炮击时间了，就又隐蔽好等待炮弹飞来。

    但是没想到，这次刚挨完炮弹不到 10 分钟，日军匆匆排队领早饭的时候八路军的 12 门 120 迫击炮突然来了个 10 发急速射。这一轮炮击一下子让日军伤亡超过千人，气的猪口大骂八路狡猾，但却无可奈何。

    一时间平山的日军只能硬生生地挨炮击。到天黑如果再没有补给的话，78 联队就将陷入绝境。于是，猪口只得下令伙夫兵从中午开始只给士兵限量供应稀粥，这样或许能多坚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