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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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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盏瓷吃完早饭,就发现,自从周浔离去后,院子里原本看守的人,似乎消失不见了。

    嗯……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看来那些人都是暗卫,明面上不见,暗地里还在盯着她。

    她就坐在搭好的棚下,烤着暖炉,这个院子很小,除了从隔壁透过来的树枝,几乎没有什么风景可看。

    里面的房间也不大,除了堂屋便是睡房,一间沐房和一间厨房,还有一个茅厕。

    她都不用去转悠,就能将房子的方位尽收眼底,她心里隐隐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正有些惆怅……忽然,听到隔壁院子里,有读书声。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顾盏瓷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声音好熟悉,她像是在哪里听过。

    难道隔壁住着的是位书生?

    她记起来了,曾经赵鹤亭背书时,也是要先朗诵几遍,声音清朗,吐字流利。

    可一想到不会是赵鹤亭,赵鹤亭已经沦为赌场的赌狗,帮他还清赌债,她不能再和赵鹤亭有任何瓜葛。

    顾盏瓷唏嘘的摇了摇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她,分别两年,赵鹤亭再不是从前的赵鹤亭,她也不是从前的她。

    不过,伴随着朗朗的读书声,顾盏瓷觉得,自己也该找点事情做,于是,她在屋子里面找到了绣布,还有针线。

    记得谭媪曾经教过她的针法,顾盏瓷开始练习。

    总归欠了那男人五千两金子,金额庞大,即便她心里对男人有偏见,不满意他的强势欺骗,可一码归一码,人家把钱借给她,她总该聊表心意。

    手上针线翻飞,顾盏瓷打算给周浔绣一条腰带,是真心实意的。

    正午时分,太阳当空照。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顾盏瓷回头,正撞见院子门口,男人凝望过来的视线。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孔深处是晦暗的幽光,仿佛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顾盏瓷无处遁逃,她瞬间感到窒息。

    看到周浔,顾盏瓷下意识站起身,仓惶想走进屋里,男人却已经阔步走过来。

    “躲什么?”

    “难道认不得我了?”

    周浔速度极快,瞬间就将顾盏瓷抓在怀里,抱着顾盏瓷,便轻轻的吻在她眼角。

    院子里的暗卫,没有他的吩咐,绝不会现身,也绝不敢偷看。

    现在,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顾盏瓷推了推他的胳膊,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你忙完了?吃饭了吗?”

    顾盏瓷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因为男人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她,似乎在说,想吃的东西就是她。

    顾盏瓷一时缄默了。

    说多说错,还不如不说,嘴巴又紧紧的闭上。

    而周浔刚准备放开顾盏瓷……

    匆匆忙忙从地牢赶回来,也并不准备再对她做什么,大中午的,该用午膳了。

    可偏偏,隔壁院子里的读书声,一阵阵清晰的传到他耳里——

    “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周浔冷峻的脸上,半阖着眸子,隐藏了眼神里的一片深意。

    他比谁都清楚,隔壁人,住着的是谁!

    周浔三两步上前去,揽着顾盏瓷,将人压在堂屋门上。

    湿热的呼吸,带着灼热的薄唇倾覆而下,迅速地钻进顾盏瓷的唇齿间,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而周浔的脸上,露出几分迷醉的痴态。

    读书声暴露出来又如何!

    现在,人就在他怀里,嘴巴就贴着他的薄唇,顾盏瓷整个都是他周浔的。

    男人亲吻的动作,急切而凶狠,含嘬着顾盏瓷的唇舌,高挺的鼻梁,沉沉陷进她的脸颊里……

    顾盏瓷的后背,便是崭新的木门,害怕她的后脑磕住,男人的手,撑在她的脑后。

    骨子里的空气,几乎要被周浔吸干,刚开始还挣扎,渐渐的,顾盏瓷整个人头昏脑胀。

    津液互换的吮吻,男人的低喘,女子的嘤咛……在这正午安静的时刻,同样让隔壁院子正在朗诵的读书人,听的一清二楚。

    赵鹤亭看了看手上的论语。

    突然觉得,隔壁邻居的行为,还真是有辱斯文。

    青天白日的,就开始孟浪!

    赵鹤亭扪心自问,他这样,站在院子里偷听,是不是也不太好?

    虽然,他并不是有意的偷听。

    可若是继续出声背书,会不会打扰旁边的邻居?

    赵鹤亭无奈的摇摇头。

    在他踌躇要不要放下书时,周浔已经贪婪的吃够了顾盏瓷的唇,薄唇贴着她纤细的脖颈,开始往她胸前蔓延。

    那一片欺霜赛雪的白,唇贴上去,便是凝脂般的柔滑。

    周浔想起,他曾经并未让李太医,给顾盏瓷开祛疤药。

    但她皮肤的修复能力,属实是上乘,不过是几个月,身上的疤痕,便彻底消失了,皮肤恢复最初的光洁。

    诱得周浔,眸色更加深暗。

    他沿着顾盏瓷的锁骨往下,薄唇在她脖颈间,留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红印。

    顾盏瓷胸前的皮肤,如同嫩豆腐般,软的不像话,周浔恨不得咬上几口,当然,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可他没控制住力道,一下子引来顾盏瓷激烈的反抗。

    “你属狗的有病啊,咬我干嘛?”

    顾盏瓷手捂着胸口,一把推开了周浔的脑袋,水光朦胧的眼睛里,充斥了羞恼与埋怨。

    而周浔却眸光一闪。

    不好!

    她的声音反而暴露出来!隔壁的人估计能听到!

    骤然间,周浔将顾盏瓷掳进里屋,还一脚踹上了门。

    正如周浔所预料的,隔壁的赵鹤亭,并没有放下书,他还站在院子里,只不过没有出声背诵,而是在默读。

    方才那一句女子羞愤的抱怨,完全被赵鹤亭听进了耳里。

    他也觉得声音熟悉。

    可是,在京城的这两年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和许多人讲过话,男子也有,女子也有,一时之间,根本想不起来,隔壁熟悉的声音,究竟像谁的声音。

    赵鹤亭低头,看着书上的文字,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倒是挺应景的,他喃喃念诵: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随后,便走进屋里。

    赵鹤亭想起来,自己今日的策论,还没有写完,打算在屋子里写一下午的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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