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男人眉眼变得冷凛
周浔立刻将院子的门关上。
这秦长风,当日在江上拦截柳毅出逃的船,顾盏瓷应该是见过的,也暂时还不能让她看见。
听到秦长风禀告的事,周浔心里暗啐一口,那云青釉还真是会挑时候,专门坏他的好事。
可若是不离去,他先前就怀疑,云青釉必定有异常,她如何与赵鹤亭认识?
挥退了秦长风。
周浔转身,走进院子里面。
“我还有事,等我回来。”
周浔叮嘱了顾盏瓷一声,随后,人便大步离开了,顾盏瓷也不在意,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先前,她没有看见离开的秦长风,如果刚才她转身,顾盏瓷一定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周浔定然和秦长风有关系,可惜,没有如果。
京郊,地牢。
地牢相比普通的牢狱,地牢里面充满了水,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水牢。
云青釉在这水里面,泡了许多天,每每当她觉得自己快要给冻死的时候,便有看守监牢的小官吏灌药,一口气就这么吊着,怎么死也死不掉。
这里的水很臭,也很脏,水里面甚至都有老鼠,各种虫子几乎要把她的腿咬烂了。
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秦长风甚至给她上了指枷,手指也被夹烂了……
“不错,命挺硬的!”
“上了刑都不招,如今你想见我,我来了,说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青釉抬了抬头,努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牢房的地下台阶,男人高大的身影,缓缓挪步。
直到周浔,立在她面前。
衣冠楚楚,穿的人模人样,还是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恶劣。
云青釉庆幸,这一世重生后,她没和周浔圆房,也没有再讨好男人一星半点,跟周浔要是发生点什么,她自己都能给恶心死。
“哈哈哈……你……求我……我就说……”
云青釉断断续续的开口。
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她知道周浔想从她嘴巴里听到什么,可她就是不说。
“你是觉得……我没什么可威胁到你?”
云青釉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怎么眨一下。
“那你觉得……真正的赵鹤亭,够不够威胁?”
只见云青釉的睫毛颤了颤。
周浔不禁感叹,身边两个跟他相关的女人,竟然都与这赵鹤亭有关。
他瞧着,赵鹤亭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没什么特别的,顾盏瓷就算了,毕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云青釉,这是要唱哪门子的戏?
“谁是赵鹤亭?我不认识这人!”
“国公爷在说什么?妾身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待妾身?”
原来有反应啊,周浔的眉毛微挑,云青釉和赵鹤亭认识,是无疑的事实。
“你不说也没关系。”
“只是……你当时嫁给我结冥婚,在我战死的情况下,对我如此有情有义,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心意!”
“放心,国公夫人的这个地位,谁也不可能撼动。”
“苏婉柔算什么!就算我娶平妻,她进府,你做大,她永远是小……”
周浔恶意的一字一句说着。
似乎他已经开始准备娶平妻的事宜,可这些规划,在云青釉看来,就是噩梦。
“周浔,你卑鄙混账!”
云青釉气不过,骂出了这句狂言。
可她再次中了周浔的圈套,正因为她的情绪反应,让周浔心中笃定了——
云青釉想拿到和离书,离开国公府后,与那赵鹤亭修成一段良缘!
“想必你去见赵鹤亭,还没对人家说,你成亲了吧?”
“你说赵鹤亭要是知道,你就是个残花败柳!被人穿过的破鞋!他将来……还会不会考虑,娶你为妻?”
周浔短短几句话,就将云青釉心里的算盘全部道出,云青釉的瞳孔骤然紧缩。
再看向周浔的目光,仿佛男人是个怪物,不然怎能将她的心思,洞察的如此清楚?
“哦!你可别惊讶!”
“你把顾盏瓷弄进青楼去,顾盏瓷是赵鹤亭的心上人,你既然想嫁给赵鹤亭,除去顾盏瓷也正常。”
云青釉的眼睛开始飞速眨动,明显心虚了。
他不用云青釉回答,光看表情,周浔已经知道,他的猜测也完全正确。
而周浔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云青釉攀上赵鹤亭的目的是什么?
顺着这个思绪再往下猜,周浔仔细想了想,赵鹤亭自幼跟着母亲长大,母亲是柳家总兵府的浣衣女,而父亲抛妻弃子。
他的身份……
“你该不会是知道、赵鹤亭的真实身份吧?”
男人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彻底让云青釉的表情绷不住了。
“你想知道什么,你就自己去查。”
“周浔,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嘴巴里说的赵鹤亭是什么人,我把顾盏瓷卖去青楼,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嫉妒你养外室,还是这个理由。”
“我没犯错,你赶紧把我放出去,不能把我关在地牢里。”
云青釉依旧非常的有骨气。
上一世,和周浔相处了几年,她很了解周浔的脾气,一旦她现在就告诉周浔,有关赵鹤亭的真实身份,她自己无疑成为一枚弃子。
身上没有了秘密,也就没有了保命符。
周浔一定会除掉她。
或者不管她,将她一直关在地牢。
“很好,有骨气。”
周浔伸出手,缓慢的鼓起掌来,嘴角上扬,露出笑意,但也就是一瞬间,男人眉眼变得冷凛。
“秦副将!”
“属下在,国公爷您有何吩咐?”
秦长风听到周浔的声音,立刻走进地牢,原本以为剑拔弩张的情形,并未发生,国公爷似乎也没有动怒。
“断了她的右手。”
留着云青釉,迟早能发现她与赵鹤亭的秘密,既然她想要和离书,周浔就偏不给。
他倒要看看,云青釉的尾巴究竟有多长。
“是,属下遵命。”
只见秦长风,立刻抽出腰间的配剑,来到云青釉面前,透过地牢的水栅,摸索到云青釉的右手。
“得罪了!”
“周浔,你不能断掉我的手!”
她话音刚落下,只见秦长风的剑,也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血液喷涌,云青釉的右手手筋被割断了,她痛苦的哀嚎。
周浔很满意,望着那淋漓蔓延的血色,他的情绪就感到兴奋。
从前,他以为只有杀人见血,才能让他情绪激动,如今,他在顾盏瓷身上,也找到了浓厚的兴致。
过去二十五年,算是白活了,他遇见顾盏瓷有些晚,不过还好,终究是遇见了她。
耳边都是云青釉痛苦哀啼的声音,周浔觉得聒噪,离开前,最后吩咐了句:
“送她回国公府,不准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