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知白守黑
到了第二层难度直线攀升。
因为第一层还能用法阵抵挡一些拉扯之力，到了第二层的知白守黑，那就是纯粹的精神穿刺。
法阵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最多能起到一些镇定恢复类效果。
根据天道宗往年的统计，第一层会淘汰掉四分之一的弟子，第二层至少会淘汰掉一半的弟子！
段冲至少要将一半的弟子带过这一层。
难度很大很大。
因此到了这一层，那些注视求道塔的目光便更加严肃起来。
他们便看见段冲仍是第一个走进知白守黑之中。
霎时间，段冲感觉整个大脑被凌乱的黑白碎片占据，意识被黑白碎片切割。
这直接导致他发生剧烈的头痛。
好像万千根针不断扎刺着大脑。
段冲发现，神衍术在这一刻失效了。
常首冲跟他说过，第二层的知白守黑无法用阵法抵抗，是因为求道塔会抹除神识类功法的作用。
求道塔考验问道之心，如果说第一层对肉体上的考核可以“网开一面”，到了第二层意志方面可就没得商量。
如果连克服知白守黑这点定力都没有，在求道之路上往往也走不长久。
但是。
段冲知道一个道理。
这也是顺利通过第二层的关键。
那就是知白守黑带来的精神攻击不致死。
就是说精神的紊乱，神识的破碎，头颅的疼痛无论如何剧烈，最终都不会致人死亡。
所以第二层过关的诀窍很简单。
忍受！
坚持！
硬顶！
忍受一切，坚持迈步，硬顶过去！
当身后那些师弟师妹抱着头，发出呼天抢地的哀嚎声时，段冲大喝一声。
“都是假象！假象不致死！跟我走，走过去！”
喊罢，他停下脚步，张开双手，放弃了一切抵抗，尽情“享受”知白守黑的精神穿刺。
身后的师弟师妹见他如此，一个两个站立过来，强行支持，重新回到各自的阵点，维持着灵光法阵。
法阵虽不能给他们止痛，却能带来一些恢复和镇定效果。
加上段冲紫极真雷的幸运加持，求道塔精神穿刺的攻击不会触发他们的神识崩溃，因此只要还能站起来维持着阵点之人，就基本能够继续往前走。
而那些意志不坚定，被精神穿刺打击得受不了，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弟子，他们只有考虑取出传送符，将自己送出求道塔。
不过，在他们就要使用传送符时，前面的段冲折返回来了。
段冲就像一个救苦救难的大菩萨，浑身闪烁着救世的光芒。
他将这些人扶起来，让他们先把传送符收起来，将他们送到阵点。
段冲说：“再忍一下，我不会落下你们，我们一个都不会少。”
于是，原本走在最前面的段冲变成了走在最后面，一旦有人承受不住，他就会上去搀扶。
他似乎完全不受精神疼痛的影响。
可事实上求道塔一视同仁，段冲承受的痛楚也是一样的。
段冲是强行用意志力顶住了知白守黑的精神攻击。
这一点，或许同行的师弟师妹们不清楚，但外面那些投来注目的天道宗高人可一清二楚。
看到段冲这番举动，许多投来注视的长老纷纷对段冲加以肯定，认为后生可畏，此子有领袖之资！
不过主峰那身穿繁复太极道袍的女子，通过莲花池水面的镜像看到段冲所作所为，却是面无表情，朱唇微启。
“多此一举。”
显然，她对段冲这样的做法说不上否定，但至少也不赞同。
不过无论如何，段冲既然和常首冲做了交易，他就要尽量把更多的师弟师妹送上第三层。
不是他想强出头，也不是他有大爱之心，只不过是一个交易而已。
而因为他伸出援手，不厌其烦地将那些濒临崩溃的弟子一个个捞回来，又两个时辰之后……
奇迹发生了。
连同段冲在内，一百零八个新弟子竟然全部通过了第二层的知白守黑！
段冲是最后通过的一个。
当他离开知白守黑进入安全空间时，地面上已经躺了一地的师弟师妹。
他们一个两个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呼呼喘气，像是刚从无间地狱逃出来一般。
刚才那种精神痛楚，他们一辈子也不想再承受了。
段冲也是发现，他强行忍了这一路，早已大汗淋漓，全身虚脱。
精神攻击带来的后遗症，比身体上的疼痛不知要剧烈多少倍。
不过……
到这里他就算完成了常首冲的嘱托，包括他在内，一共一百零八人，一个不少全部带到了第三层。
而且这是超额完成任务。
常首冲只要求他将一半人带到第三层，现在全员通过，别的不说，常首冲可以在执事堂大大露脸，他们执事长老也是要讲业绩的，这就是他的业绩！
求道塔外，常首冲通过观影石看见这一幕，当着六个护塔长老的面旋转跳跃起来。
这段冲，他找对了！
而到了这一步，段冲也是松了一口气。
交易完成，他也就不需要再做那么多了。
“我们先修整一番，后面即便维持阵法也没有作用了，从这里开始我们便分头行动，希望大家都能更上一层。”
听他这么说，有几个吃了甜头的弟子当场站起来，说道：“段师兄，我们还想跟着你。”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还想跟着你。”
段冲果断拒绝：“道是自己修出来的，不是跟出来的。”
他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我们第三层见。”
说罢，他自去找了一个角落，服用一粒回灵丹，打坐调息起来。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众弟子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提出质疑，也便跟着服用丹药，调息回复起来。
看到段冲这样的举动，那些投来注目的目光又纷纷对段冲抱有不同的看法。
那穿着繁复太极道袍的女子仍是面无表情，她说道：“这还差不多。”
大道无情，天地不仁，老好人在求道路上走不长久。
经过一番调息，段冲基本恢复完好。
后面就是他一个人走，争分夺秒上第三层了。
第三层与黑白无关，与“心”有关。
第三层名为“求道问心”。
这一层难度不大，但角度刁钻。
会令人极度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