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非黑即白
段冲点了点头。
“尽力而为。”
常首冲再不多说什么，将一百零八张传送符发给段冲等人。
在求道塔中支持不住是不能原路返回的，需要用传送符才能逃出。
发完传送符，常首冲再讲解一遍求道塔的规则和事项。
最后，段冲身先士卒，带领众人进入求道塔。
当此时，求道塔外，除了常首冲和六个护塔长老，四周的峰峦绝顶之上，一道道目光开始关注起求道塔来。
这些目光发自天道宗各个传承长老。
这些传承长老掌握着天道宗剑修、法修、符修等等传承，其中不乏元婴修士。
他们向求道塔投来注目，为的就是从段冲这一批新弟子当中物色弟子传人。
这是天道宗历来的传统。
其中，主峰方向投来的一道目光尤为凌厉。
目光的主人是一位“女子”。
她身穿繁复精美的太极道袍，三千青丝及腰，发髻以一根木簪穿定。
仙风道骨，傲世绝尘。
她赤着玉足立于莲池之上，当她将目光从求道塔方向收回，指尖往莲池轻轻一点，便将段冲在求道塔中的影像转移过来，投放在莲池如镜的水面。
她以这种方式观察起段冲来。
段冲带领众人进入求道塔，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求道塔每一层入口都有一个“安全空间”。
在这个安全空间里不受求道塔道韵的影响，可以用来修整、回复、准备。
段冲此时就到了这个安全空间之中。
他站在最前方，掏出阵盘和阵旗，让其他师弟师妹也将阵旗取出。
随后众人按照演练站位，组成法阵，各自占据阵点。
段冲将灵力注入阵旗之中，其他人跟着他注入灵力。
霎时间，他们手中的阵旗发出灵光，这灵光通过他们脚下的阵点互相连接起来。
与此同时，段冲将一道紫极真雷注入阵盘之中，通过这些阵点分发到每一个人身上。
这样一来，这些人就会得到紫极真雷的气运庇护，变得极其幸运。
一切与概率有关而对他们不利之事基本不会发生，一切与概率有关而有利于他们之事基本都会发生，这一刻他们的命数因段冲而得到了改变。
段冲自己也变得幸运起来。
他大概率会完成和常首冲提出的要求。
段冲通过阵盘将幸运分发出去之后，所有的阵点便结成了一个缜密的幸运灵光法阵，将他们一百零八人保护起来。
段冲说道：“诸位师弟师妹记住，千万要守住自己的阵点，我会尽力带大伙登上第三层。”
众人齐声回道：“是！有劳段师兄！”
段冲微微颔首，再不多言，仍然是身先士卒，往前踏步，当先进入求道塔一层。
霎时间。
嗡——！
耳边传来一阵嗡鸣，整个人都震颤起来。
但很快身体又平复下来，段冲便是发现脚下一片漆黑，头上一片雪白，整个空间只有黑白二色，像是太极分开的阴阳各半。
整个环境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刚进来的那种嗡鸣声，并非外界传来，而是发自段冲等人的本身。
因为脚下的黑和头顶的白在“拉扯”他们。
黑白二色将他们当做角力的“绳子”在拉扯。
他们的身体好似要被撕扯成两截。
这就是求道塔的第一层：非黑即白！
这种拉扯力与修为无关，并不是说修为越高就越容易克服，相反修为越高拉扯力便越高。
求道塔用这种方式做到一视同仁。
段冲便也承受着这种拉扯力，他的修为最高，这种拉扯力便是最高的。
身体传来的割裂感，除了痛楚，还有一种恐惧感，好像稍不注意，自己就会断成上下两个部分。
但段冲作为诸位师弟师妹的表率，他不能表现出痛苦和恐惧来。
“诸位，守好阵型，随我一步步前进。”
在空旷的空间之中，他的声音在法阵之中传扬开来，虽然不是什么豪言壮语，但也足以平复这些弟子的心境。
众人便随着他维护者着法阵，坚持着自己的阵点，在黑白二色之中缓步前行。
法阵的灵光守护着他们，帮他们抵消部分这种拉扯的力度。
但也仅仅只是部分抵消而已。
随着他们一步步往深处走，那种身体的割裂感和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让他们承受煎熬。
如果是他们各自为政，没有结成这个法阵，一些身体不够壮实，心理不够强大的弟子，这会恐怕已经被淘汰出局了。
这非黑即白的第一层，会从身体和心理上考验问道之心。
可以说是一种筛选。
将身体不行的淘汰出去，内心承受力不足的也会被淘汰。
而因为有了阵法的庇护，加上段冲紫极真雷的幸运加持，包括段冲在内的一百零八人，花了两个时辰缓步跋涉，全部顺利走过了第一层，来到进入第二层的安全空间。
到得此处，段冲深深呼出一口气。
熬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完一层。
这煎熬的压迫感，一般人的确是难以承受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拉长了一样。
他收起这样的心绪，说道：“诸位做得很好，全部都过了第一层，第二层也争取全部过关，现在我们用一个时辰回复灵力，以最好的状态登上第二层。”
众人依言而行，静谧的安全空间之中，众人盘膝而坐，服用回灵丹，调息回复起来。
如果说第一层的压力来自身体上下割裂的恐惧， 那么第二层就彻底变成精神方面的折磨。
天道宗的人给第二层取了一个形象的名字。
第一层叫做非黑即白。
第二层叫做知白守黑。
第一层是求道塔施加给考核者身体上的恐惧，第二层则是求道塔施加给考核者精神上的压力。
第二层不再是黑白分明，而是黑白色混合着充斥这片空间。
这使得这个空间极为混乱。
根本无从分辨道路和方向。
段冲眼睛看到的，意识里出现的，变成了混沌的黑白色，大脑被这种颜色占据了。
神识缭乱，精神破碎。
即便段冲有神衍术，也无法完全抵抗这种精神攻击。
“诸位小心了。”
段冲提醒了一句，也不需要其他更多言语，再次当先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