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退步
我赶紧就想掏出手机，可靠着我和苏青的老聂，“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我和苏青赶紧先扶稳了他。
而也就在这时，我们头顶上方的大桥，突发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似乎是有什么大型工程车从桥上经过。
我也没多想，和苏青搀着老聂，使其站稳后，赶紧就掏出了手机，看向了时间。
这时，距离老聂徒弟说的五点整，就只剩下了十来秒。
我赶紧提醒苏青，也和他就这样搀着老聂盯死了手机中的时间。
也随着我心里默念着的倒数，在五点整来到的瞬间，我和苏青同时就退后了一步。
也就在这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从我们头顶落下，那是一块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碎砖，似乎之前就在我们头顶上的桥梁下方，被经过的那大型工程车震动得掉了下来。
也因为我和苏青这双双的一退，原本靠着我们的老聂自然也向着我们这边一仰，不偏不倚，正好被这落下的碎砖、“啪”的一声砸到了脑袋！
我心中一惊，老聂也直接浑身一软，瘫倒在了这桥洞下的草地上。
他那被碎砖砸中的伤口，不停地冒起了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四周的草地！
“老聂！”苏青惊呼。
“操……”我脱下衣服摁住了老聂头上的伤口，掏出钥匙扔给了苏青，“开车！去开车！！”
苏青拿着我的钥匙奔向了这桥洞上，我也直接抱起老聂一起冲了上去。
苏青发动了汽车，我抱着老聂钻进了车后排。
苏青也就这样在我的招呼下，载着我们就去了附近的医院。
将老聂送入医院时，老聂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我目送着医护人员将其推进了急救室，也赶紧付了钱，和苏青焦急地等在了急救室外。
然后，我就想到了一处不对……
老聂不是说……他今天没有血光之灾吗……
老聂不是说，命势都是既定的，天命无法改变吗……
还有，老聂的徒弟，之所以哪怕死期临近，也要给我和苏青留下那字条，就是算到了五点整那一秒，那桥洞下会有碎砖从桥梁上落下？算到了只要我们退一步，老聂就会被这碎砖砸中？
可为什么啊？为什么老聂的徒弟，要让老聂被这碎钻砸中啊？
我不理解。
老聂的徒弟明明也知道，老聂的死期是无法改变的，这碎砖就算砸中了老聂，也无法将其致死，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要害老聂？让老聂更加悲惨地走向自己的死亡？
我完全想不通。
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老聂被医护人员从急救室推出来后，我终于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老聂居然没有大碍，除了脑袋上的伤口被纱布包着，其自身再没有任何伤痛，甚至，他在从急救室出来后，便吵着要去洗澡，说自己身上很臭，他自己都受不了云云……
医生说，他脑袋的伤口也没有大碍，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但有一点，那便是他的脑袋在经过震荡之后，其神经系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这个混乱可能会让他永远地忘记某些发生过的事，但不耽搁他正常的日常思维。
我一听就深吸了一口气，也转头询问正一脸嫌弃自己的老聂，还认不认得我和苏青。
老聂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又问他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老聂回得很干脆，说他是个电工，甚至都报出了自己的住址，只不过对于他那神授的事儿，对于他的半步风水，他是完完全全不记得了……
原来，这就是老聂徒弟的目的……
他虽然比老聂的天赋还要高，但也没法帮自己和老聂改命，但他终究还是比老聂多算出了一些东西，刚才五点整，我们那一退，老聂的命势已然改变。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毕竟老聂分明说过天命不可违，但确实，老聂今天没有血光之灾的命势，变为了出现血光之灾，老聂也因此忘记了自己被神授的这件事，忘了自己知道自己的死期。
那么，从此之后，老聂便能好好的过下去，不再会因为这倒计时般的生活朝生暮死。
这就是老聂徒弟留下的最后一手，能帮助老聂的最后一手，这一手胜过了天道对老聂的玩弄，虽未真正的逆天改命，但也帮助老聂躲过了天道的惩罚，从此往后，老聂都能好好的过下去。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前提下。
我看着不停整理着自己衣物的老聂，看着他这些陌生的行为，依旧无法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
天道、命势、因果、如果冥冥之中，这一切真的存在，那么所有人从出生开始，不就是被天道所玩弄的人偶吗？
那人间，不就是地狱吗……
随着我胡乱的思索，一旁的老聂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完全不顾我们的招呼和医生的康复叮嘱，直接就冲出了病房。
我和苏青赶紧追了上去，可一路追出这医院，都没有再发现老聂的踪影……
我和苏青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外面已经暗下的夜色，茫然无措。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聂，至此之后，我便再也没见到过他，哪怕在数年后的流行病毒席卷我们后街，我意识到那关二哥像真的有用后，我也没再找到老聂的踪迹。
老聂给我留下的，也就只有那四个字，“皆是泡影”……
从医院出来后，我和苏青坐在车上花了很久才从老聂的“天道”中回过神来。
苏青也跟着想到了什么似的，眨巴着她的双眼便瞧向了我：“小老板，玉珠……”
“操！”我不自禁地骂出了口，一脚油门就去往了我们二店。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多钟，我带着苏青进入二店时，二店里已经坐满了客人。
阿雅在小舞台上唱着歌，老韩和他的女朋友招呼着新进入的客人，但独独不见了玉珠姐的身影。
也不等我问，老韩便指了指二店的里屋门。
那是里面杂物室隔壁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床和一些日用品，应该是老韩弄来休息的房间。
玉珠姐就倒在那床上已然熟睡，这让我无比的惭愧，我以为找老聂这事儿用不了多久，哪知道这一系列种种下来，此时已经是夜晚八点。
苏青似乎也看出了我心里的异样，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细声说她先打车回后街，让我好好陪陪玉珠姐。
我道了声谢，玉珠姐也正好在苏青转身离开的同时醒了过来，撑着手坐起了身子，在瞧见门口的我后，眉儿微微一皱，明显是有些生气……
我“嘿嘿~”傻笑，一边唤着“玉珠姐”一边进了屋。
玉珠姐幽怨地瞪了我一眼，问我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啥，帮一个……帮一个神人，对抗……对抗天道去了……”我挠了挠头。
玉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