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既定
苏青因为老聂不肯为我们算日子而生气，继而要揍老聂是因。
老聂一算，发现今天他没有血光之灾，继而得出了一个他会顺从苏青，和苏青真的要揍他的结论是果，所以他果断给我们算起了日子……
不是……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这因果……是这样论的吗？
我怎么感觉这因果……随时都能被改变啊？
“不是……聂老，那如果你现在不给我们算日子，苏青真的揍了你，这一切不就改变了？你今天不就有血光之灾了吗？那你不就逆天改命了？”
我这句话一出，老聂是像看傻叉一样看了我一眼。
“不对吗？”我挠了挠头，“还是说，你不给我们算日子，苏青就不会真的想揍你……等等……”
我话音才落，是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对。
因为这样的话，老聂还给我们算什么日子？
操……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我脑袋一片混乱，老聂则停下了手中给我们算日子的行为，就背着手靠着这石墩直勾勾地盯着苏青。
“聂老，你这是……”
“看看……看看我不给你们算日子，会发生什么……”老聂背着手，一双原本浑浊的眼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凝重，就盯死了一旁的苏青。
而一旁的苏青依旧扬着手中的板砖，瞧了瞧老聂，瞧了瞧了我，一脸的茫然。
我飞快地思索了一下。
目前的情形十分的有趣。
此时老聂已经停下了帮我们算日子，如果苏青真的揍了他，那么老聂算出来的命运、算出来的自己今天没有血光之灾，就会被改变，也就是逆天改命。
可苏青如果没有揍他，只是装装样子，应了今天他没有血光之灾的命势，他给我们算日子这行为，也就完全成了多余。
换句话说，老聂本不用给我们算日子，因为他今天没有血光之灾，所以他就算不给我们算日子，苏青也应该不会揍他……等等……
我心中一动，终于恍然了这一切因果的重点！
这个重点，也就是苏青到底想不想揍他……
如果苏青想揍他，他就必须给我们算日子，这样才能达到他算出来的、今天没有血光之灾的命势。
如果苏青不想揍他，只是装装样子，他也就不用给我们算日子。
那么，苏青到底想不想揍他？如果想，他又不给我们算日子，苏青也真揍了他，这一切不就真的改变了？不就逆天改命了？
我同样直直地看向了苏青。
而苏青明显还不知道我和老聂看向她做什么。
“怎么不算了？”苏青盯着老聂眉峰一皱，“真因为老娘不敢揍你是吧？快算！”
老聂没有理会苏青，就背着手继续盯死着苏青。
苏青又骂了几句，老聂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苏青似乎真的怒了，扬着手里的砖头，朝着老聂就跨了过来！
这一刻，我能够确定苏青是真的想对老聂下手，因为苏青的脾气我很清楚，她冲动起来，是会不管不顾的，就比如我和康有为第一次去找她收账时一样。
可也只是跨向老聂的一步，一步之后，苏青突地就站住了脚，拽着那碎砖的手一颤，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后，脸色飞快的苍白，额头上也肉眼可见的暴汗如雨！
我心中大惊，老聂则直接转过了身，继续给我们算起了日子：“别急别急，急什么急？在算了在算了……”
老聂这句话说完，苏青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也一下就恢复了脸上的血气，只是站在原地弯着腰，不停地大口呼吸了起来。
我赶紧上前搀住了苏青，也问她刚才那一瞬她为什么会脸色苍白？暴汗如雨？
苏青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如果再走一步、真的向老聂下手的话，她的心脏会立马停止跳动，整个人也会直接晕过去……
“我能感受到，”苏青拽着我的胳膊晃着脑袋，“好……好吓人……”
我听着，瞧向了一旁还在给我们算日子的老聂。
而老聂虽然背对着我们，但却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子，看到了吧？这……就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我听着，也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他不给我们算日子，苏青继而真的要揍他，这并不会改变他今天没有血光之灾的命势，而是会造成另一个结果，那就是真的要揍他的苏青，因为某些事揍不到他，比如这突发恶疾……
老聂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知道以苏青的脾气真的会揍他，也知道天命不可违，所以他在苏青拿起板砖后，赶紧就给我们算起了日子，以消除苏青要揍他的可能，也所以，他帮我们算日子……其实是在救苏青！
他知道苏青真的会揍他，也知道苏青真要揍他就肯定会发生不可逆的意外，以保证命势不可改的天道运行。
所以他屈服了，给我们算起了日子，以保证苏青不会有危险……
“操……”我止不住地骂出了口，“聂老，这么说的话，这世间哪有什么因果？有的，不就只有天命不可违了吗？”
“嘿~总算是开窍了啊~不过天赋还是太差，没法教，没法教啊~”老聂笑着，声音却又渐渐沉了下去，“天命不可违，除非截天地之气运，弃人道而入天道，这也是我和我徒儿前些年一直算着的东西，可惜啊，时不待我，天道无情啊……”
老聂说完，我皱了皱眉，但也搀起苏青，去到了他的身后，就看着他在桥墩上帮我们算开业日子。
我和苏青自然都看不懂，而我也没有去细看，因为我的内心很乱。
如果这一切都是像老聂所说，天命不可违，每个人一生的命势都是既定，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那么这从出生已经注定了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搞定~”也就在我这乱着心时，老聂将手中石子儿一丢，捡起一个酒瓶，一边喝着酒，一边就踉跄起了身子，“按照你们这朋友的生辰八字来看，三天后，正午十二点十八分，让她掐着分针踏入你们那小酒店，开业典礼什么的都可以往后延，反正在这十二点十八分，她得从门外跨进你们那小酒店的门内，明白了吧？”
老聂说完，我和苏青是纷纷点头。
而老聂似乎又有些酒意上头，猛灌了几口后打了一个酒嗝，直接就踉跄着步伐靠在了我和苏青身前……
“诶诶诶，聂老你站稳了。”我和苏青赶紧搀扶着他，帮他稳着身子。
可也就在这时，我的裤兜和苏青的裤兜，同时就传出了一阵“叮叮叮”的声响，那是我们之前设定的、闹钟的声响。
我一下就想到了老聂徒弟说的那五点整。
这五点整……下一分钟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