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缺少客运
距离林小川带着林家人来到城市，才过去不到三年，又是清冷的寒冬，本不该出现在海面的海神商盟的船，却来了。
但这一次来的，不是什么大家族，也确实是商船，只是他们也并非是定期来换购金属的人。
这一船都是完全陌生的商人，他们不远万里而来，嘴上的目的，是为了来这里做生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其实是来逃难的。
他们听说这里没有战乱，而且城主极其厌恶战争，作为没有地位的小商人，他们非常向往和平。
于是，在联合了几十个，有相同意向的商人之后，他们终于开始了远航。
海神商盟原本就开放商人申请入盟，他们也全都是入盟成功的商人。
对于这些人的到来，石铁没有关注，他只是在散步时匆匆扫视了几眼，便离开了。
他不想让自己过分参与到，城市管理的方方面面。
在林家来了之后，城市的大小官员，便已经对外来人有了应变经验，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陌生商人大部分都没有携带家人，虽然说是在这里定居之后，要回去接人，但相隔万里，他们的故乡又在饱受战火，哪里那么容易。
石铁没有去推测他们为何不带家人出门，他关心的，只有一点：客船。
上次林家人搭乘而来的船，还停靠在南区码头上，是一条兼顾了载货和运人的大船。
但它主要还是载货，运人能力非常有限，而且人在货舱里呆一个月，也不可能舒适。
而这次商人同盟开来的船，也和林家人那条船一模一样。
两拨人都不算是穷人，他们不应该买不起纯粹的客船，也没必要买这种以运货为主的商船，毕竟他们也没带多少商品。
为什么两拨人，都不选客船，而选择货船？
这个问题，困扰着石铁，他当然不相信万国世界没有客船，他曾在巨人湾城见到，天天都有大量客船进出。
所以，这种形制的船，万国世界有，而且很普遍，但两拨人都没选，那就意味着，有什么因素阻碍了他们选择客船。
他将这件事交给了，接待海运商业的官员代为询问，很快得到了回报。
“海域有流窜的海盗，但一般不敢攻击挂着海神商盟标志的船。”
“海神商盟只允许货船挂标，不允许客船挂标。”
“客船是商盟自己的业务。”
既然事情关乎海神商盟的规矩，石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将这件事藏在心里。
论船只，商盟的客船设计已经足够完善，拿来就可以直接远洋航行。
论技术，城市只有开出千余公里的渔船，并没有在海面航行过上万公里的经验。
论影响力，海神商盟的标志能吓退海盗，但城市的标志，他自己都没设计过标志，海盗又如何知道，难道要每艘船都派个金丹，先去把海盗打怕了？
最关键的一点，海神商盟是否乐意，见到他来主导一条海运线路？
考虑到双方还有长期合作，这种容易激怒对方的敏感问题，至少要先和对方协商一番。
很快，几个月过去了，海神商盟正常换购材料的船，如期停靠在北区码头。
傍晚，石铁一如既往的开始散步，到北区码头时，却转头登上了这艘货船。
船长还是那个最先找到这里的女人，她一脸惊讶地看着石铁走上甲板，直到对方和她说话，才反应过来。
在听过城主叙述疑惑之后，女船长木莺笑着为其解释道：“其实盟主不开设客运，只是担心赚不到钱。”
“毕竟往返一次，实在太久了，一张最低等级的船票，也得卖出很高价格才能回本。”
“回去后，我马上跟盟主商量，如果人数足够，我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生意的。”
“你们不用担心人数不够赚不到钱。”石铁点头同意对方的说法，他以城主的威严承诺道：“我建议你们，先开设一班船，一年来回一次。”
“如果船票不够成本，所有没售出的船票都由我来支付，当然，你们愿意给我打个折，我也很乐意。”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张正式的合约，你拿回去让云盟主看看。”
“如果同意这门生意……”
“我很希望来年能看到，你们的客船，停靠在我们码头上。”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儿，但字里行间，却又透着一股让对方无法抗拒的力量。
仅仅只是结丹后期的女船长连连点头，并承诺一定促成此事，不会让城主失望。
商人考虑成本，这是最基本的，石铁并不会因此而反感云盟主。
若不是看到一船商人同盟入住，他根本不会想开通客运服务。
中小商人要远渡重洋，只能结盟，而且还要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绝对不可能真的把家产都带在身上。
这些人来这里，大部分都只是为了踩点，在体验过城市的安稳之后，未来他们肯定会尝试，将更多财产转移过来。
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太难了，只能依靠结盟来分担费用。
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遇到风险。
即便只是为了他们，开通一年才运行一次的客船，也并非不可以。
而且，这些中小商贩都知道了这里，那更多的冒险者，自然也听说过这里，他们比起商贩来说，可要穷多了，也没有一个能够被查验的商人身份，能申请加入商盟。
对于那些冒险者来说，只有搭乘海神商盟的客船，才有机会来到这里。
想到这个关键点，石铁忍不住为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因为自己可以无视万里海域，所以他从未想到过一个问题：对于境界普遍在纳灵，少数在结丹的冒险者们来说，上万公里的大洋，几乎等于登天。
即便他们听说了这里，铁雪等人的宣传工作做得再好，没有交通工具，就拦住了大部分想过来看看的人。
在传记故事里记录过很多，无需操作者本身提供灵力，可以直接通行的法器，但它们的制作需要某种很珍贵的材料：灵晶。
这种材料只在超级大国出产，不算特别稀缺，但在原产地它都非常昂贵，对于一般国家，即便是皇室也不一定有财力去购买。
如果灵晶的矿脉出现在大国境外，那片土地很快就会变成大国土地。
事实上，高级矿脉的每次出世，都可能带着战争而来。
石铁没有涉足过大国，星武国只是曾经的大国，等他登岸之时，它早已衰弱到了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海神商盟的船上，有灵晶，这是石铁的天地眼看到过的，就在船长室正下方的一个复杂法坛上面，放在由几十根粗壮的金属条做成的框架里面。
这些框架与船体相连，能够将灵晶死死的固定在一个位置上，不会被风浪影响而到处乱跑。
法坛的核心内容，是“水行术”，石铁认识，其余的就有些看不懂了。
他对法坛这个东西的了解很小，往往一个法坛里面，有几十种完全不同的法术符文，错落有致的排列，一个法术符文里，又绘制了其他法术的符文，即便对单个的法术很了解，也不一定能够看出来。
只有核心法术符文是独立的，也是其中图案最明显最大的。
水行术就和风行术类似，在水里可以自由移动。
它的速度上限比风行术高，但只能在水里使用，到了陆地就完全没用了。
类似的法术还有一门“地行术”，和其他三门法术一起，合称为：地水风雷神行。
石铁曾好奇过，为何没有一门法术叫“火行术”，但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想到这门法术的使用场景在哪儿。
既然有水行术法阵驱动的船舶，那就一定有风行术，乃至雷行术驱动的飞艇——传记故事上也写过类似的法器。
可是，海神商盟却没有这个玩意，一是因为风行飞艇不如水行船舶快，飞艇的载货能力也远低于大船，二是因为雷行飞艇造价昂贵，且晶石消耗巨大，作为战斗型法器还不错，但完全不适合商用。
在接下来的散步中，石铁已经开始联想出，大量冒险者从船上蹦跶下来，带着满脸惊讶的在城市里乱窜。
治安营人人紧张，街上巡逻的人更多了，比武场的赛事也开始大量增加，各种完全不同的文化在街头巷尾冒出来。
有的人忧郁，有的人开心，也有人偷偷骂城主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