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二纪元
新城刚刚开始建设，城中的一些官员，包括铁雪、余霞，便纷纷提议，应该换个纪元年号，以区别两个不同城市。
旧城时代，灵海世界，不仅修行速度极快，和修行门槛极低，不论多么愚笨的人，都能照着老师的教授，成功迈入纳灵境界。
而且物产丰饶，植物和动物生长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迅速。
到了新城，灵气匮乏，意味着修行速度极慢。
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么低的灵气，肯定会提高修行门槛。
城中大部分未纳灵的市民，现在没有一个，还能看见一丝的笑容。
石铁明白，这些人，不论聪明与否，不论是否对未来有过设想，他们都已经从外界的变化中，直观地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突然从灵海世界里抽离出来，长时间生活在灵气如此稀薄的地方，修为越低的人，感受越剧烈。
那种感觉，就跟一个好不容易，将自己练成了厚重肌肉的猛男，突然间，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萎缩一样。
这个过程中，市民的体力和功力逐渐下降，并伴随着巨大的精神痛苦。
金丹和结丹，还能依靠自身积蓄的灵力，来消除环境带来的痛苦。
但纳灵低层，及还未纳灵的人，在这样的环境变化面前，就显得格外无能为力了。
而且，这里还得忍受死亡气息侵扰，虽然已经很微弱了，但对未纳灵的市民来说，还是会有影响。
他们必须定时定期去，城府建设的四相正思大厅里，才能治愈死气的伤害。
那是石铁亲手搭建起来的石头大厅，只有四堵墙和一个门，里面没有任何装饰和家具，每天只开启几个小时，由城府派人去主持阵法。
新城环境里，农作物生长的速度也极其缓慢，养殖的动物更是连繁育频率都降低了，幼崽生长成熟时间也被拉长了几倍。
这样的一个环境，与之前的城市环境，简直是云壤之别，城中有更改年号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市民集体的呼声了。
市民们，其实已经自发的，用“劫难”二字，来形容这个新的时代。
在私心堂内的官员会议上，石铁发现在座所有人，都对修改纪元年号无异议，便立即宣告了决定：“第二纪元”。
现阶段，城市刚刚开始重建，一切的商业市场，都还在恢复的过程中。
在决定了纪元年号的问题后，石铁又提出了，他想了几天的提议：
延长免税时间，直到城市的市场活动，完全恢复正常功能；
并且，土地的占用和使用，也不需要向城府支付费用；
为了稳定市民情绪，石造厂统一规格，统一设计建筑的房屋，市民不仅可以直接从金行无息贷款，其价格，还要比劫难之前的城郊房屋，低五成。
他说：“这样一来，那些想着要趁此机会，大赚一笔灾难钱的私营石匠铺，也就完全没生意了。”
“散落全城的大小匠人，也只能陆续加入劫生石造厂一起干活，不然，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
铁雪立即对城主的提议，做出了分析：“作为代价，就是城府要支付出，远超储备的财富数量。”
闻言，石铁沉默了许久，目光扫过全场官员。
坐在铁雪对面的孟十，突然开口道：“城主，我们私下聊过钱的事情，想把积蓄拿出来，缓解一下城府……”
石铁立即打断了孟十的话，语气极其严肃的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城债。”
“由我本人作为信用担保，让金行印刷一种，特殊加工过的债券。”
“具体的加工细节问题，由几大工坊厂主来商议设计，必须具有高度的韧性，和防伪造功能。”
“持有债券，相当于持有等价的金银币，在债券上的限时过去之后，随时可以向城府兑换相应的金银币，和一定的利息。”
“城主债卷，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为：以我的名义，向你们借钱，债卷就是欠条，只要在限时过了之后，你们随时可以拿它来找我要钱。”
这种东西，一旦操作不好，那就是毁城灭地的杀招，若非实在不得已，石铁也不想将它写到会议提案里。
在场官员们，显然都没听说过这种玩意，全都面露惊讶和疑惑。
债券的设想一抛出来，便在会议上讨论了整整十天时间，石铁才说服了大部分官员，同意这种设计，而不是由孟十带动人群，向城府捐资捐力。
他一直认为，道德和私心，是最不该被考验的内涵。
凡是能通过其他途径来解决问题，都必须先尝试一番。
正是因为孟十大声主张，要带头捐资捐力，才逼得石铁，不得不选择了这个，他完全不擅长的金融手段。
最终，官员们同意了债券的出现，但否定了城主要全城发行的提议。
关于这个问题，石铁并没有太多抵触，他本身就没想好发行债券的途径。
债券的主要对象，最后被圈定在，城府下属的所有部门。
并且规定：在城府财力缓过来之前，城中各大部门、各大学院、各大工坊的所有费用，全部用债券来替代金银币发行。
累计上万人的公职队伍，无疑是城府最大的开销之一，也是城市能否恢复正常生活的关键。
特别是劫生石造厂，现在更是花钱如洪水泄闸的地方。
在孟十等人的强烈要求下，石铁和一部分官员还同意了一条：所有公职都可以，直接从金行购买债券。
前提自然是，金行里还有债券储备，且其发行的债券数量，只能受城主本人的直接控制。
作为一个金融废物，石铁明白，债券一旦作为工资和费用发下去，肯定会出现巨大的负反馈。
所以，面对孟十等人的提议，他只能同意。
这些购买债券的真金白银，可以在重要的时候，拿出来稳定人心。
他又追加了一条提议，使其具有了金属货币的法定含义：城府下属的所有部门和行业，都可以用债券直接交易，不得拒绝债券购买商品。
即：任何人都可以用债券，不限定身份，也不限定时间，只要有债券，直接就能从城属的商铺里，购买食物和工具，还有房屋等等。
而这些债券，也可以作为税费上缴到城府。
只要债券本身，能当作是真金白银一样用出去，那底层的公职，对债券的接受程度，便会多一分。
费时十日后，除了极少几个之外，对金融一窍不通的众多金丹们，愣是商议投票出了许多的债券内容。
会议结束后，铁雪还将会上提到的所有问题，所有细节的推论，全都写成了文本。
第二日，铁雪将这本手册，拿给石铁检查。
它约三公分厚，二十公分长，十五公分宽，还散发着浓浓的墨汁香气。
手册封面写着几个隽秀的小字，《城主债卷的初步执行手册》。
这些墨，是用油烟做成的，需要大量的木材来加工。
但现在的城市，并没有种植树木的地方，就导致墨块也没办法再继续生产，只能用之前的存货。
用完了，也就没了。
至于未来该用什么来写字，石铁也不知道，反正现在墨块的储备，还有一些，应该够十来年的消耗。
石铁翻开纸张，仔细阅读了一遍内容，里面将之前会上说过的内容，事无巨细，方方面面，全部都整理了出来。
检查了两遍，石铁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便让铁雪再抄写下去，发到全城各处。
经过了城府和金行的三天计算后，石铁在第一批债卷的任务书上签上了名字，总数为一千万金币。
要建设足够容纳百万人口的城市，城府的库存加上这千万金币债券，可能只是勉强足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