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晨昏
徐婉起身,走到沈珺身前,她拉着沈珺的手查看,并关切的问道:‘有没有烫着哪里?’
沈珺敛了寒意,安抚的反拉着徐婉的手,‘无妨,只是溅到袖子上,没有烫着,你吃好了嘛?’
徐婉点点头:‘已经吃好了。’
‘那咱们就回房吧,这汤不喝也罢,让你婢女泡两杯六安茶片来。’沈珺说着便起身拉着徐婉出门,看都没看甜杏一眼,走到门边又有冰冷的声音传来:‘琅华苑里的婢女还差些规矩,你后面着力费心些,该调教的调教,该更换的就更换。’
甜杏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二爷没有直接处罚她,可那句‘该跟换的跟换’却如同对她判了死刑,顿时眼泪簌簌往下落,走出门外的徐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甜杏梨花带雨瘫坐在地上,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珺和徐婉并未急着回房,两人沿着左右的回廊慢慢走了两圈消食,然后才回房。
如月沏了两杯六安瓜片茶进来,如烟则帮着徐婉取簪拆发,沈珺喝着茶,随手拿了一本书闲闲的翻着。
燕儿和喜鹊提了热水去浴房,徐婉拆了发髻后就去浴房梳洗,进了浴房,徐婉低声对喜鹊道:‘许嬷嬷那里,你待会找机会去一趟,拿一个红包,就说她做菜好吃,赏给她的。’
喜鹊闻言,点点头,
徐婉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喜鹊闻言,心神俱震,见小姐神情慎重,忙敛了心神,低声应喏后趁着燕儿伺候徐婉时默默退了出去。
徐婉梳洗完毕后只穿了里衣,她出来时,沈珺依旧在看书。燕儿将浴房收拾干净,过了一会儿和喜鹊重新提了热水进去,等喜鹊退出去时给徐婉递了眼色:一切已经办妥,徐婉笑了笑,这才走到沈珺身边提醒他:‘夜深了,夫君去梳洗吧,等会儿该安置了。’
沈珺放下书籍,站起来,低眸看着她,既不去浴房梳洗,也不说话,徐婉愣了愣,倏忽间突然明白沈珺的意思,她试探的问道:‘不如婉儿伺候夫君梳洗?’
‘好啊!’沈珺眼含笑意,这才幽幽转身朝浴房走去,徐婉顿了顿,却不得不认命的跟着走进去是,谁让她早上做了承诺。
浴房里光线有些昏暗,沈珺站立很自然的摊开手,徐婉不得不上前帮他解腰带,虽然有些生疏,但比起沈珺下午帮她系衣带的动作,徐婉手下还是要顺畅许多,解开腰带后又帮他脱了外衣和中衣,然后走到盥洗盆边取了帕子浸水拧干,回身递给沈珺。
沈珺却并不接帕子,只一把将徐婉拉进自己怀里抱着,浴房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虽然两人已经度过了销魂的洞房,徐婉依然感到紧张,她心跳加速,双手抵在沈珺的胸膛不知所措,沈珺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慢慢的朝徐婉的樱桃红唇覆了上去……
两人又是后半夜才睡去……第二天早上醒来,徐婉只觉自己仿佛根本一夜没睡,全身如散了架一般,沈珺见徐婉疲惫,还准备帮她揉捏腰腿,徐婉拦着他的手拒绝,她怕揉下去,今早的请安就要耽误了。
沈珺有些歉意的向她保证,绝对只是单纯的帮她揉捏,见娇妻身上的乌青,他也非常后悔自己的孟浪,暗暗决定,自己以后一定收敛一些。
经过沈珺的揉捏,徐婉身上的酸痛总算是减轻了许多,她梳洗打扮好后,如月端了两盅红枣枸杞燕窝粥进来,估计沈珺没有一大早喝燕窝粥的习惯,见此还有些诧异。徐婉解释待去给两位婆婆请安可能会耽搁早膳时辰,所以提前吩咐了厨房准备,吃一点垫垫胃。
沈珺无所谓,见徐婉喝了,他也跟着将一盅燕窝粥喝尽。
第一次给长辈晨昏定省,沈珺自然陪着一起,后面他就不会在去了,王府里没有晚辈每日向娘亲和王妃请安的规矩。
不过徐婉作为儿媳妇,既不敢依照这个规矩,又不敢不依照这个规矩,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看章侧妃和王妃的态度见机行事。
章侧妃住的院子叫朝曦苑,距离琅华苑半刻钟距离,出了琅华苑,走过花园里的一段小径,穿过海棠花月洞门,又走一段花园的石板路,在穿过一段曲廊就到了。
婢女远远看着二爷过来,惊喜的上前行礼,沈珺目不斜视领着徐婉就踏进了苑门,早有婢女禀报了章侧妃,沈珺夫妻俩走到院子里时,一位五十多岁,穿姜黄色对襟背子的嬷嬷从正屋里出来,满脸笑容的对她们福了福身,‘二爷二奶奶早安,娘娘还在梳头,你们先随老奴到息室喝茶,娘娘一会就好。’
沈珺点点头:‘有劳田嬷嬷了。’
被称做田嬷嬷的婆子似有些惊讶,她侧目看了徐婉一眼,才引着他们往息室去。
息室就在正屋外间的右侧,徐婉跟着沈珺进去,坐到绣凳上,很快有婢女给两人上茶,田嬷嬷笑看着徐婉问:‘二爷二奶奶吃过早膳没有,待会儿娘娘要喝燕窝粥,老奴让厨房多蒸两份。’
徐婉看向沈珺,见他没有答话的意思,便笑答:‘田嬷嬷客气了,不用准备,我们来之前喝过燕窝粥了,等会给娘亲和母妃请过安后,在回去吃也不迟。’
田嬷嬷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又让他们稍坐,她去看看章侧妃。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章侧妃才在婆子婢女的簇拥下进来,徐婉和沈珺站起身,等章侧妃在铺了朱红牡丹花绒面软垫的紫檀木贵妃榻上坐下后,两人便上前各自向章侧妃行礼。
章侧妃喜笑开颜,‘快坐,快坐,你难得休息几日,怎么不多睡一会,这么早就过来了。’
沈珺答道:‘总该带着新妇给娘亲请安。’
章侧妃笑着连说了几声好,又问沈珺饿不饿,只喝了燕窝粥够不够,要不要在吃一些糕点,院里下人伺候得用不用心,嘘寒问暖。沈珺并未表现出不耐烦或是不喜,只是一律简言意赅的回答不用,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