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本忆
“还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活的越来越如此憋屈吗？你已经忘了自己无能为力的岁月，眼睁睁望着灾难剥夺一切所爱；还是你早已麻木了接纳自己成为弱者，期待着来自别人的庇护……”
我被突然而来的声音所惊醒，睁开眼看向周围，但空无一人。这里是船舱的休息区，大部分人都会早起去甲板处理工作，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幻觉吗？也许只是自己不适应海上的生活，长时间的漂泊让我有些精神恍惚吧。我需要再好好休息一会，带着这份朦胧的困意接着睡去……
但那个声音却再次响起了。
“你难道不觉得如今的自己处处受限，面对憎恨的人却不能决断对方的生死很窝囊吗？你难道早已忘记曾经的伤痛，忘记自己本该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尚未反应过来，意识仿佛被拉入另一个诡异的世界中。眼前无尽的黑暗中突然泛起强烈的火光，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面前显现。我疑惑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看似近在身前的身影，却不料只在瞬间灼热的烈火切断了我与对方的联系……
正在我疑惑不解时，面前的人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位极其陌生的女孩，虽然我与她素未谋面，但她嘴角的笑容却让我感到熟悉且温暖。女孩有着一对深邃的蓝色瞳孔，可分明是微笑的模样，眼中却流露出无尽的忧伤……她静静地站在火海中，无情的火舌鞭挞着她脆弱的身躯；我本想冲过火墙将她带走，却不料此刻自己的身体却完全无法移动。最终，我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渐化为灰烬，只剩下漫天的余烬飘洒在空中，仿佛是她生命的最后告别。
而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身旁有一位和自己装束几乎相同的人——或者说，这是真正的的“伊斯兰迪”。他全身衣衫褴褛伤痕密布，却没有顾着自己的情况，望着火海的方向喃喃自语：
“阿尔伊娜，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将你从神的手中夺回来……”
我从幻觉中惊醒，诧异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身处在船舱之中。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与其说是虚幻的场景，我更觉得那像是“伊斯兰迪”本人的回忆。那位名叫“阿尔伊娜”的女孩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吧，但那些回荡在脑海中的话语究竟是哪来的……
我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却听见脚下传来某件物品掉落在木板发出的沉闷声响。低头看去，只见是之前在“星空”中那位死神女孩给我的银币，此时在地上泛动着奇特的光泽。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不过是普通的事情，但在现实中喜好神秘学的我来说，这枚银币的掉落让我感到疑惑，似乎它正在向我传达着某种信息。
今天已经是航行的第十二天了，我们的船只在这些天里经历了许多挑战和考验。但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然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仿佛我们正在朝着目标稳步前进。
莉莉安娜还在睡梦中，阿格尼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来到甲板上向汉姆尼打了声招呼，不过他有些忙碌并不能陪我聊上几句。好在我注意到药剂师阿格斯特就站在船边，盯着海面似乎在思考自己的事情——说起来他最近也安分不少，我倒是有些兴趣想看看他的改变，于是凑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是你，”对方的态度并不友好，“来找我干什么？”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我从物品栏掏出之前在鲁乔尔那摸来的药水瓶，“之前不听说你炼药水平一绝吗，刚好我这有一瓶没鉴定的药水，有没有兴趣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他望着我手中的蓝色药水瓶，又抬眼观望我的神色，才谨慎地接过瓶子，掏出随身的工具进行细致的查看。不过进展似乎不太顺利，他的眉头逐渐扭拧起来，时不时发出“啧”的声音。在前前后后研究了许久，阿格斯特满脸狐疑地问我：“喂，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呃……”我想着总不能说是偷的吧，“是朋友送给我的——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水，所以，送给我……嘶，你直说吧，这瓶药水怎么了？”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种‘禁药’呢？你这朋友倒是有几分能耐，能搞到这种东西。这药水业内人叫做‘尼维斯的眼泪’，是只有在旧王朝才出现过的东西，方子早已经被禁止失传了……你难道是在偷卖这种禁药？”
“没有没有，我那朋友确实是从旧王朝遗址翻出来的，我们都对这东西没什么了解——诶，所以说这瓶药水有什么用？”
阿格斯特将瓶子还给我：“你要是真这么想知道，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试试？哎呀，我本想的是像你这样颇有水准的药剂师，肯定对鉴定药水这方面的事没什么难处，”我摇晃着手中的瓶子，“那话说起来，要是我直接被毒死了怎么办？”
“啧，那只是一群疯子弄出来的药水，自称可以参悟更高的真理提升什么思维能力。就算它真有些副作用，我还巴不得你喝了去死呵！”
“哈，参悟真理，提升思维？那既然伟大的药剂师先生都这样说了，我就尝尝看？”我观察着对方的神色，随后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拔开瓶塞，仰头将手中的药水一饮而尽。说实话，倒不是很难喝——味道有点偏酸，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涩味；但喝完后有阵阵回甘，还有种直冲脑门的快活感。
见到我这样的行为，阿格斯特反而不淡定了：“你个疯子，居然全喝了！哪有人对来路不明的药水会全部喝下去的！”
“不是你让我自己试试吗？”
“你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吗！”
我看着对方有些惊愕的表情，满不在乎地摊手：“你别说，我觉得味道还可以，考虑研究下方子批量制作当饮料出售吗？而且既然说了是能够提升思维的药水，喝到就是赚到——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端端的吗？”
然而，我还未将最后的那句话说完整，一阵突然袭来的强烈冲击直撞脑海中，瞬间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即便我很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但最后依旧没能顶住，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