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羽神
一道明亮的红色光芒升腾入空，在夜幕之中显得格外明亮。正如我预料的那样，暴雨并没有将这份光芒遮蔽，此时它已然化为夜空中希望的星星。我自然不是希望鲁乔尔能够来镇得住这个场面，更多的是希望希希莉亚也能注意到这里，赶来支援。
群鸟之中，有一部分鸟类似乎受到了“信号弹”的光亮影响，纷纷环绕在其附近。它们反常理地在雨中盘旋，让人不禁感到奇怪。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神秘的人形鸟，只见它们正扑闪着翅膀，似乎正在围绕着什么举行某种仪式。在短时间内，地面上开始缓缓浮现出一些奇异的黑色符号，犹如深邃的眼眸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与此同时，一张鲜红的法阵也渐渐从地面升起，将那些黑色符号紧紧地环绕其中，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又壮观的画面……
随着最后一声高亢的鸣叫，所有人形鸟抬起双臂，地上的法阵散发的强烈光芒将其吞噬。待到光芒散去，他们全部栽倒于地，似乎没有了生命迹象；而在那中央之位，却出现了一位新的人形之鸟。对方有着完整的人类四肢、人类的面孔，却生有两对巨大的黑色羽翼——这是一位神明？
[我来窥探、我来审判、我来惩断。我为生命带来永恒，向死而生；我将正义入心埋嵌，视死如归，愿将万物奉为一……]
祂看向远处的莉莉安娜，似乎在打量着她。
[信使……你是谁？]
我注意到对话框不知何时换上了金边，更加让我确信对方是神明的猜测；然而祂认出莉莉安娜的信使身份，却让我有些莫名的不安。
[……我是阿莫比亚的信使，莉莉安娜。]
[……你身上有祂的气息。羽神伯里特利，在此与你问候。我即世间众鸟的神明，虽对人类一概不闻，但“阿莫比亚”……我认得祂。]
羽神伯里特利？神明的诞生有两种方式，而祂并不是属于人类那部分的类型，很显然祂是源自于万物自然之中的神明。只是，祂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句式让我第一时间觉得这位神明……有些中二。而那些雨中仍在盘旋的飞鸟，正是在迎接它们的神明。
很显然，是因为这场神明的仪式，那些空中的鸟儿才能够顶着暴雨飞翔。看起来这个游戏还是讲点道理的（你和神学讲个什么道理）。
周围逐渐聚拢来众多的鸟类，其中不乏有形似怪物的抽象类型——无论是多头多翅也好，还是和其他动物的混合体也好。总之，没几个正常的样子……我也注意到了那只提灯怪鸟，它很可能也是这位神明创造的产物，那盏灯才会出现诡异的能力。但伯里特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群鸟归逐，时间轮逝……阿莫比亚掌握一众生灵岁月周期……我记得祂，不知今朝祂身处何处？我于长眠中再度复苏，还望祂能再见一面。王朝已今昔非比，我依稀记起还有一位神明……]
[想必你所指的是我的主上，格拉罗姆——]
对话框中突然出现希希莉亚的话语，随即一把短刀破空而出，径直刺入伯里特利的胸口！祂脸上浮现出惊异之色，却不紧不慢将刀拔出后一把碾碎；虽然这样的伤害并不可能产生威胁，但祂的伤口处却流出了鲜血。这在我和莉莉安娜的意料之外：神明居然也会流血？
[……是刚复苏的缘故么，这具躯体还是太薄弱了。]
伯里特利似在自言自语，并没有恢复伤口的意图。屏幕上，希希莉亚出现在莉莉安娜的身旁，我看见她脸上挂着冷淡而严肃的神情。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情况——毕竟对方暂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攻击性，若是希希莉亚的攻击惹恼了伯里特利，她未必能敌过这位神明。
[伯里特利，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灵神格拉罗姆的信使……这种熟悉的感觉，确实是祂。意料之外，我何以出现，与你有何相干？]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把戏吗？伪神，自诩为鸟类的神明，你明明只是个满身鲜血的杀人鬼，只会欺瞒无辜之人……主上的权能，也不是你能够使用的。]
在他们的对话中出现了一个新的词：吞并权能。神明之间权能似乎可以互相吞噬，强大的一方会逐步获得弱势神明的力量，最终达到更高的层次……并且可以判断出格拉罗姆与伯里特利之间似乎曾有存在某种冲突，而希希莉亚也参与其中。在此基础上，还有一条信息便是伯里特利之前的“长眠”——那并不是祂自愿而为，而是格拉罗姆将其以类似于“封印”的手段将其限制。只有在群鸟的仪式之下，祂才能从中苏醒……
所以那一众的怪鸟，以及诡异的人形鸟，其实全部都是为了这场仪式——为了祂而存在。它们收集祭品，在暴雨之夜，呼唤曾经的神明。
[欺瞒？你何以觉得人类不会欺瞒？亦或是你无条件信任那位神明……可祂，会是完全的正确么？本属于我的权能，最终被祂无情剥夺——这一切，都将会悉数奉还……]
我意识到伯里特利很有可能会拿希希莉亚开刀，借此引出格拉罗姆，于是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使用“信号弹”的决定。至于鲁乔尔，我甚至怀疑他并没有注意到“信号弹”，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他来了也没用。
希希莉亚握紧手中的短刀——这副模样并不是假戏，而是真真切切地做好了“弑神”的准备。我不禁对她产生几分敬佩，在这个女孩身上究竟还有多少尚未解开的谜题？
[……希希莉亚，我对你这样的信使没有兴趣。连同你，我对你们宣以警告：就此离开，没有人会受伤；否则，你们都得死……]
伯里特利缓缓展开背部的四翼黑羽，那些羽毛上泛着奇异的紫色光芒；随着羽翼的舒展，如同烛火燃起般，羽间之隙竟纷纷睁开了诡异的瞳孔！它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翅膀上，透露出一种冰冷而锐利的气息，宛如恶魔的凝视一般，齐刷刷地盯着希希莉亚她们！周围的群鸟也继而躁动起来，在雨幕之中欢悦鸣叫，似乎在为自我的神明献上虔诚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