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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蹭饭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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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顾门成立后不久,召开了一次江湖大会。

    此会旨在,针对初拟的“江湖协议”进行意见收取,好增删修订,并协商签署。

    凡签此协定的门派游侠,将严格遵守其中江湖规矩。

    承认四顾门与朝廷分治,对江湖事的管辖权,对刑案的处置权。

    大会不是一帆风顺的。

    江湖帖发出去,各门各派都没来全。

    镜天宗及其同流压根不来,当然,也没请他们。

    请了的,也有部分没去。

    去了的,爽利签署的,或是犹豫衡量过后签署的,占了七成。

    还有三成,不是看热闹的,就是打探局势情况的。

    不乏怀疑者,阴谋论地揣度。

    “这哪里是江湖大会,分明是鸿门宴。”

    “四顾门势如破竹,逼迫我等签下如此协定,不过是李相夷想要称霸江湖的手段罢了。”

    “给江湖立规矩,不就是立他自己的规矩。”

    “还说什么求同存异,糊弄人罢了。”

    于是,大会一连开了好几天,开得吵吵闹闹,磕磕绊绊。

    第三天的晚上,还出了一件极不利的事情。

    白日会上唱反调的一位掌门,死在了客房内。

    众人闹着,要四顾门给一个说法。

    李相夷与门中之人,紧急办起案来。

    很快,凶手被揪了出来,是门中一弟子。

    他扬言,是受了门主之令,还哭喊着让李相夷救他。

    然不出半个时辰,他的栽赃便水落石出了。

    这人乃镜天宗卧底兼死士,故意泼的脏水。

    此外,还有几个浑水摸鱼的混子,也被肃清出来,请去了一八十八牢“喝茶”。

    经此一事,后头的几次会,比前几次顺利多了。

    到闭会那天,有九成的参会门派,同意签署了协定。

    对了,这些门派中,不包括金鸳盟。

    小笛飞声说,“我们金鸳盟,可不跟你们签这种协定。”

    签了的话,岂非等同于涉及金鸳盟的江湖事,要归属于四顾门管辖。

    从某种层面上说,跟被压了一头似的。

    本是并肩携手起家,怎能被压一头。

    “要签,”他提议,“只能签合作协定。”

    “如遇与金鸳盟相关的江湖事,我们这边要派人合作调查。”

    “可以。”李相夷应下。

    “不过,”苦恼紧随而来,“你开这样一个头,委实让我们难办许多。”

    金鸳盟成了殊例,肯定会有不少门派纷纷效仿,想要改签协议。

    一窝蜂闹着签合作协定,都要跟四顾门一块办案。

    四顾门对江湖事的治理权,可以说等同于瓜分出去。

    人人都是四顾门,就意味着没有四顾门,那还了得。

    好在,这事也不算特别棘手。

    四顾门和金鸳盟顺天时地利人和,迅猛而起,短短一两年内,一跃成了天底下,最名列前茅的大门大派。

    可以说,没什么门派能跟他们硬碰硬了。

    实力往外一摆,各门派基本上懂的都懂,哪条路才是“真理”。

    然而,懂“真理”的门派,还不足以让四顾门,对江湖事全权管理。

    一来,以天下为参数计算,还有四成多的门派,持反对或中立意见。

    估计是要上人家家门口,说道说道了。

    李相夷派了人,四散出去游说。

    采取的措施是,先来点软了;软的不行,不排除采取强制手段的可能。

    二来,尚思院那边,还未磋商出朝廷的认可。

    李相夷打算,亲自去京城谈。

    临去前,他对人交代。

    “崔兄,这门中事务,劳你操心了。”

    崔铎拱手道,“门主且放心去。”

    “门中事务,崔某定会竭尽所能料理好。”

    这人二十七八的年纪,是前不久选出来的,另一位副门主。

    如今在万人册上,排一十六位。

    自四顾门此一设想提出后不久,他便早早加入了,参与的大小活动数不胜数,可谓是一个元老级的人物。

    四顾门建立后,任了尚思院院主。

    此人资历深厚,又细致稳重,提上来很是合适。

    事实证明,也的确合适,一应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升任以后,院主之位交由了乔婉娩担任。

    乔家乃武林世家,家中有人经商,还有人从政,在朝廷为官。

    乔婉娩自小耳濡目染,处理起政交来,也算得心应手。

    只不过商量来商量去,承安帝还是想见见李相夷。

    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敢同朝廷分权治理江湖。

    谈判的日子近了,李相夷和南宫弦月,还有乔婉娩等几位尚思院代表,往京城去了。

    队伍路过山腰的普度寺外时,一藏青人影,抱刀倚在树干上。

    闻得动静,朝山上撩开眼皮。

    “我跟你们一道去。”

    “不是老笛,”李相夷不解问,“你去做甚?”

    金鸳盟又没四顾门那样的判要谈。

    到时候去了,承安帝也不会放他进皇城。

    小笛飞声打定了主意,并做好了,月黑风高夜,溜进去的打算。

    他正过身形,往前迈了两步,“左右无事,去逛逛。”

    在他眼里,四顾门办的事,是挺没事找事的。

    但不代表,他没兴趣跟去凑热闹。

    “无事,”南宫弦月纳闷道,“你们那么大个金鸳盟,会无事可干?”

    “有角丽谯和无颜他们。”小笛飞声颇为宽心。

    “你倒是会当甩手掌柜。”李相夷评价说。

    小笛飞声不同意这话,“我养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而且,他觉得李相夷亲力亲为的事情太多了,把自己弄得跟个陀螺似的。

    以至于去找人打架,对方经常是没空的。

    南宫弦月时而会耍滑偷懒,李相夷却极少。

    然李相夷,又不是很认同他这话。

    他觉得小笛飞声,事情管得过松,下层容易出乱子。

    加上,四顾门欲管理江湖事务,本就比金鸳盟繁忙。

    这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心理佐证理由。

    他忙,不是因为不会当甩手掌柜,而是因为他的事情,本就多得多。

    是故目前,在这个问题上,两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行吧。”李相夷转移话题。

    “你去的话,还是不要鬼鬼祟祟的为好。”

    “做个伪装比较保险。”

    伪装成四顾门的人员,便能跟他们一道,光明正大地进入皇城了。

    小笛飞声颔首答应。

    尽管他对自己的轻功,有绝对的自信。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被发现出了岔子,容易对李相夷他们的谈判,造成不利影响。

    这可不是他的初衷。

    南宫弦月听到这个来劲了,“你扮本少爷的下属如何?”

    “你做梦!”小笛飞声睨他。

    要屈尊扮下属,也是扮李相夷的。

    于是乎,他同他们一行,上京城去了。

    京城的谈判,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前前后后,开了有一二十次会。

    过程不算顺利,双方争执不下,都在搏取自己的利益。

    好歹是谈下来了,结果是好的。

    一来是大势所趋,大半的江湖门派,都承认了四顾门的地位。

    朝廷不得不考虑这一点,顺流而行。

    二来是历史积怨问题,江湖与朝廷的关系,本就矛盾僵硬。

    监察司再出面管理,委实不大合适。

    在这一点上,朝廷谈判时,耍了个小心思。

    既然四顾门合适,何不以其为器,让监察司隐遁其后,间接地把控江湖。

    朝廷遂明里暗里地,想要用“招安”,替代掉分治与合作。

    奈何没成功,李相夷他们,二话不说地否决拒绝掉了,哪怕朝廷许了十足的好处。

    招安,那等同于把四顾门卖了。

    卖给朝廷当衙役,当利器使。

    还容易牵扯上党派利益纷争,泯灭掉最初的纯粹。

    三来是东海大战此一诱因,朝廷损失巨大,需要重新调整策略。

    寻求武林正派的合作,先对江湖恶势力进行铲除。

    四来,就要归功于四顾门自己的谈判队伍,还有杨昀春等朝廷人员的斡旋了。

    对了,谈判结束,四顾门与监察司达成合作关系后。

    杨昀春受了提拔,成监察司副使了。

    还享有承安帝亲封的,御赐天龙称号,可谓是前途亨达。

    受封完那天,他拎了两坛轩辕随最喜欢的酒,去他坟前。

    坟冢的野草,已枯荣一个年头有余,而今值夏正盛。

    “小叔,你放心吧。”

    他站在碑前,往尘泥里斟酒,语气沉而坚定。

    “我会带着监察司,如你想的那样,好好走下去的。”

    时风过野草,吹动那身一模一样的,紫色圆领飞鱼服。

    就仿佛曾经,某个人也这般迎风而立。

    原地站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野草倒伏的声响。

    他顾首望去,有些惊讶。

    “李门主,你们怎么来的?”

    来人,正是李相夷三个小的。

    他之所以用“来的”这个词,而不是“来了”。

    是因为,他不是惊讶他们会来,而是惊讶他们如何找来的。

    事先,他们也没问,而他也没说。

    “想来,就找过来了。”

    李相夷他们提着酒水香纸,边走边说。

    天下之人,只要有心,想知道什么,自然能知道。

    看望过轩辕随的第二天,李相夷他们,计划离开京城了。

    杨昀春送了送他们。

    送的时候,不太好意思地打听一件事。

    “石姑娘……现今何在?”

    李相夷他们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破不说破道。

    “百川院。”

    杨昀春闻言,眼底深处不禁闪过几分失落。

    他早该猜到的,石姑娘一直没来京城谈判,多半不会在尚思院。

    六院之中,只有尚思院与朝廷打交道。

    不像多年后,四顾门只剩个百川院,职责出了变动,石水与监察司的交互才多了起来。

    日后碰到的几率,怕是不大。

    转念一想,也还好。

    只要四顾门与朝廷的分治合作,一日不破灭,他总有机会去四顾门。

    去了,便有机会见到人。

    “走了。”

    一句简单的别辞,拉回了杨昀春的思绪。

    他慢半拍地抱拳,“保重。”

    李相夷他们抱拳还礼,继而踅身上马,领着队伍,往城门外去了。

    从京城回去,在小青峰待了没多久,三个小的又领队出去了。

    跋山涉水,走南闯北。

    与李莲花三个大的,可谓是聚少离多。

    一边是壮志凌云的金戈铁马,一边是闲云野鹤的田园画意。

    遥远地割裂着,仿佛两个时空的人。

    也不对,本来如此。

    直到冬雪落下,封冻了距离,大半年没见的人,才偶然间相逢。

    那个时候,四顾门基本实现了,对江湖事的全面管辖。

    妄图称霸江湖的那些门派,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缩头作了鹌鹑。

    唯有镜天宗,及小部分同盟,仍在负隅顽抗。

    不过中原之地,已经没他们什么生存空间了。

    主干力量,被挤压到了大熙的边缘地带——漠北。

    边地荒芜,势力庞杂,在没摸清各种东西之前,不好贸然行动。

    加上打了大半年了,四顾门和金鸳盟不是没有亏损,需要休整。

    寒冬已至,也给行军和辎重运输,带来了重重困难。

    李相夷他们,暂且回去了。

    打算过完年,等来岁草长莺飞,再前去剿贼。

    队伍进入昶州,于腊月初八,到达青竹山的抚眉河边。

    青竹山离小青峰不算远,加紧行兵的话,只要一两天,便能结束疲倦的旅程。

    但,李相夷三个小的在岔道口,勒停了马。

    让大队先回山,他们稍后。

    起因是刚过了一个高岗,他们坐在马上,老远望见,河边停了栋熟稔的二层小楼。

    遂打算,去打个招呼。

    分开大队向左,他们向右。

    三匹英姿勃发的马踏碎雪泥,缘着小路飞奔而去。

    “蹭饭的来了。”

    三个大的围坐在炉边,李莲花剥着桂圆壳,听着靠近的马蹄声道。

    那声,他能认出来。

    李相夷骑的那匹白马,是他以前骑的,行路的声音,再耳熟不过。

    另外两人那两匹,听这么多年了,也熟。

    “这些东西是不够了。”方多病把手里抓的核桃,撂回篮子里。

    “我重新量些糯米去。”

    “这桂圆核桃,估计也得再多剥上一倍。”

    笛飞声喀地,一手攥碎三个核桃。

    碎壳杂着碎肉,漏到地面,只有零星几块大的仁,被扔进了旁边矮凳上放的盆里。

    “丢给他们不就行了。”他拍拍手上的碎屑,大有不干了的意思。

    李莲花认同这话,可这话,暂且没另一件事,让他那么在意。

    他伸手去拣,盆里掺的壳。

    “笛大盟主,你是想吃壳子吗?”

    一点都不仔细,还浪费。

    数落着,他一瞥地面。

    笛飞声不作声,只默默放轻了,碾核桃的力道。

    却并不打算,去拣那些壳子出来。

    反正有李莲花,帮操心把关。

    他才懒得干,这琐碎之事。

    没一会后,楼外扬来一道声。

    “李莲花!”

    持续蜿蜒的马蹄印,最后断在了,白雪皑皑的莲花楼前。

    汪——

    趴炉边的狐狸精,即刻立起身子,吠了一声。

    咻地,它摇着尾巴,冲进雪地里。

    绕着刚下马的三个年轻人,热情地打起转来。

    见三人拴好马,往楼里去,它甩两把新沾的雪粒子,也回楼里去了。

    “你们干嘛呢?”

    李相夷第一个踏进屋子,过门槛时,拍了拍红衣肩头的雪。

    李莲花抬眼看过去,“今儿不是腊八吗。”

    腊八自然要喝腊八粥。

    剥的那些料,都是用来熬粥的。

    “你们可真会挑时候。”方多病量完糯米,回到炉边坐下。

    “这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南宫弦月开口。

    “这不正巧了。”

    他和小笛飞声,谁也不让谁地,并排挤过窄小的木门。

    “确实巧。”笛飞声停了手。

    “这些东西,正等着你们。”

    三个小的适时聋了。

    用脚勾过凳子,挤炉边坐下烤火。

    还各相准了些果仁,抓上一把来吃。

    李相夷往嘴里塞桂圆,“挺甜。”

    “不如这个甜。”南宫弦月拿的蜜枣。

    李相夷拿的时候,没发现有蜜枣,闻言又去抓。

    抓完,分了几颗给小笛飞声。

    小笛飞声接了,欲把手里的东西分点给他,“核桃仁。”

    李相夷不要。

    他一直觉得,核桃有种微微的苦味。

    小笛飞声摇摇头,“你舌头有问题。”

    三个人吃完手里的,还要去抓。

    三个大的不让,李莲花还冷脸敲他们手。

    啧道,“吃完了怎么熬,你们剥还是你们去买?”

    他们手背一疼,不敢再拿,老老实实帮剥起东西来。

    “你们怎么来青竹山了?”南宫弦月把核桃放膝盖上,一拳一个。

    “接了个案子。”方多病答。

    青竹山脚下,是有村落的。

    “报给四顾门不就好了,那么近。”李相夷轻而易举地,捏碎只核桃,随口道。

    “怎么,”李莲花笑一声,“抢我们饭碗?”

    李相夷有口难辩,干脆不与他辩。

    转而问,“办完了,什么案子?”

    “完了。”李莲花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案子来。

    案子还挺复杂,说完,东西也剥得差不多了。

    李莲花熬粥去了,其余五个人,则弄鱼去。

    抚眉河结了厚厚的冰,要逮鱼,得凿洞。

    刀剑成了上好的工具,内力灌注其中,三两下,冰面上便出现了五个大洞。

    其实,也不能算是洞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相夷把少师,从洞里拔出来。

    然后,喀啦喀啦的声响传入耳中。

    五个人同时看向脚下,以他们为圆心的冰层,正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裂出不计其数的裂纹来。

    像疯狂劈出的闪电。

    “我去。”南宫弦月一下没动,又惊又喜。

    “你们谁内力放多了?”小笛飞声回头,略眼其他人。

    “总归不是我。”笛飞声语气笃定。

    另外三个人瞥向他们,这一问一答的两个人,最不可信。

    瞧那纹路,就他俩的位置最多。

    “先别纠结了。”方多病脚下一晃,慌忙喊道。

    “跑啊!”

    他话音刚落,一整块大冰,碎裂成了数不胜数的浮冰。

    范围还在,持续地扩大。

    五个人急忙逃窜而去。

    李相夷还捞了把近旁跟来的,腿脚打滑的狐狸精。

    好在都会武,冰块是实的,又能借力。轻功一运,很快回到了岸上。

    李莲花打窗口望出去,每一幕都纳在眼里。

    不禁摇首笑了笑,“一个个的,没点轻重。”

    继而,他给锅盖上锅盖。

    盖完,拢了拢厚实的冬衣,拿上鱼竿出门去。

    六个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面对着满是浮冰的河面,钓起鱼来。

    而天空中,正飘着鹅毛大雪。

    到处,都是清寒的气息。

    然压不住,莲花楼里,蒸腾着的暖气。

    钓完鱼回去,吃上一碗热乎的腊八粥,在冬日里,格外暖胃。

    第二天,莲花楼往小青峰去了。

    李相夷三个小的,说距离那么近,让李莲花他们去四顾门和金鸳盟住几天,再一块回鹤城过年。

    他们同意了。

    赶车的是李相夷,他猜拳输得一塌糊涂。

    行了段路,李莲花猛地忆起个事,开门到车辕去。

    “我来赶吧。”

    李相夷十分诧异地,仰头打量下,边上突然站来的人。

    “你发烧了?”

    反常,格外地反常。

    “那哪能,”李莲花弯腰伸手要马鞭,“我这不看你怪辛苦的,想着帮你赶一段。”

    李相夷老感觉,他憋着事。

    而且……他握紧马鞭没给。

    “外头冷,雪也飘着,你还是回屋里歇着吧。”

    “你又不喜欢用内力。”

    李莲花同他拉扯两个回合,终是同意了。

    但是嘱托,“前面那路口,你打左边走。”

    “为何?”李相夷不解。

    “右边不是更近吗,左边至少,要多出一倍的路程来。”

    李莲花搓着指头,欲编个什么理由糊弄他。

    可惜,岔口已近在咫尺,李相夷还甩了下鞭子。

    他话尚未出口,六匹马呼啦一声,拐向右道口了。

    李莲花无奈回去。

    砰地合上门,隔绝车辕扎眼的,白衣红绸的背影。

    眼不见,心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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