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易卿之死
马思远蹲在池塘边,聆听着此起彼伏的蛙鸣,月朗星稀,这里的天空比澄市澄净太多,不明白澄市那样雾霾迷蒙的雾都为何称为澄市?他掏出一包大重九,这还是刚下飞机时张县长悄悄塞给他的一盒云烟,他本来不想要的,但一想到山区条件艰苦物资困乏,更重要的是离开了苏默默精神上难免会空虚寂寞,有包烟解解闷也不错,况且当时面对着张县长那殷勤的眼神,他碍于情面感觉却之不恭便只好收下了。
接连抽了四五支烟后,波动的心潮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拨通了苏默默的电话,此刻身在异乡他最想念的人就是苏默默。
“你们今天的活动办得不错啊,没想到平时正儿八经的马行长还有尬舞的才能啊……哈哈……”苏默默在电话那头调侃道。
“苏老师见笑了。”没想到苏默默这么快就知道了,马思远猜想一定是米心旸拍下了活动的视频转发给她的,果然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完全没有秘密可言,除非是牵扯到米心旸自己的秘密,刚才发生的一幕看她还敢不敢跟默默说,马思远暗暗笑了笑。
“马行长舍财取义的英雄事迹在分行都传开了,受到各层领导的好评和同事们的一致褒奖,现在各级支行和各部室都在组织捐款捐物,一些女同事把家里小孩不用的玩具书籍都打包好了,有的还购置了全新的衣服一起寄送过去,捐款数额截止至今天已有65万了,现在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
“有——有——”马思远连声应和道。
“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啊?发生了什么事吗?”苏默默感觉到马思远的一反常态,平时给她打电话都是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一天的工作可以拉个流水账,这日却有些沉默,说起话来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旸旸——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情感创伤之类的事情?”缓了好一会儿,马思远才弱弱地开口问道,苏默默这才听出来原来这晚马思远来电的主题是和米心旸有关。
“嗯——”苏默默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旸旸的情感经历我还真不是太清楚,大学以前的时光我们确实都在一块儿,忙于学业没有功夫也不可能早恋的。大学时期她好像有过一个男朋友,但也不是正儿八经的那种,很短暂,后来听说那个男生出国留学了,恰好那段时间我在上海交大做交换生,具体的也不清楚,还是有一次无意中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传言就跑去问了她,她直接否认了说没这回事,就是学校社团里一个普通的学长,我也就没放心上。旸旸在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苏默默突然担心起来,声音听着有点焦虑。
“没有,我就是有点好奇。她今天说的话有点奇怪,她对男人好像是特别的不信任,有偏见和反感,对,就是这种感觉。”
苏默默觉得好笑:“旸旸她说什么了?”
马思远这下又迟疑起来,既然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米心旸不愿让苏默默知晓的部分他也不想说,就说:“晚上大家一起宵夜,喝了点酒,她就胡乱地说了几句憎恶男人之类的话,大概是喝醉了吧。”
苏默默瞬间脑补出米心旸喝醉之后那憨态可掬的样子,会心地笑了笑。“在财经政大的时候我和旸旸虽然都是隶属于经济学院但我们的专业不同,我学的金融,她学的贸易,我们既不同班当然也不在一个宿舍楼,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忙各的,有空才出来聚聚。关于旸旸大学期间的很多事情,我也是从别人的口口相传中才知道的,不可思议吧?旸旸可是系里的系花,从来就不乏追求的人,但她都不为所动,一心只拼学业,她经常说像我们这种完全没有出身的人就要自己去挣出身,这样步入社会才不会低人一等,所以她一直都很用功,没有所谓的恋爱脑,是一个非常理智非常有原则的女生……”
马思远听着苏默默的述说才慢慢开始了解到一个全新的米心旸,那个他从前没有看到过的光彩动人的一面,一个自律自强的名牌大学硕士研究生,在爱慕者狂轰乱炸糖衣炮弹的裹挟下岿然不动,有点另类有点特别。
“旸旸最近总夸你呢,”苏默默知道这两人有点不对付,势同水火,她特别想做个和事老缓和一下二人间的矛盾,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夸你吃苦耐劳,最苦最累的活抢着干,什么事都打前锋,特别照顾团队中的女同胞,特别的绅士有涵养,她对你刮目相看呢。看来马行长这一波又涨了不少粉吧?还都是女粉丝。”苏默默说着说着,自己都被语气里的醋味儿酸到了。自己的男朋友现在成了一位大众情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都会把向来低调到可以隐入尘埃的苏默默推向风尖浪口,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马思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同时有一种轻快的愉悦感涌上心头,他喜笑颜开又口是心非地说:“这些话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信,她?我不信!”
“我对天发誓好了。”
“不不,我信就是。”
“马行长一向豁达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干嘛老跟旸旸过不去?在我心里旸旸就是一个让人心疼得可以落泪的孩子。因为懂得,所以包容,如果你了解她你懂她,你会和我一样。”
是我跟她过不去吗?明明是她跟我过不去好吗?你想想她做的那些事?马思远只敢在心里怒怼一下,嘴上还是服软撒娇卖萌道:“苏老师,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想你了!抱抱我!”
苏默默在电话那头简直要笑死,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她现在真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于是笑道:“好,抱抱你!乖啦!哈哈……”
刚挂了电话,马思远还沉浸在苏默默刚才说的话里,冯琳就跑过来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马思远的思绪这才从遥远的远方回来,这么美的池塘月色这么美的意境居然出现这样一个这么泼辣的女人来煞风景,他皱了皱眉怼道:“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在这儿?”
“周子麒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冯琳反问。
“周子麒——”马思远故意拖长了声调,“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俩都是正常的直男,不在一块儿才是正常的,你应该放心才是。”没等冯琳再开口,马思远已经自顾自的走了,冯琳看了看马思远刚才站的那个位置的前方草丛里,有十几个烟屁股漂浮在水面上。
苏默默挂断电话后一脸的凝重,这两天来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恍如是在梦中,完全没有真实感,她仿佛是生活在了另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时空,一个虚假的虚幻出来的时空,因为这里发生了一件直到这一刻她都不相信这是确确实实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挂断了马思远的电话,她一直苦苦强撑的心墙终于破防了,苦苦压抑的泪水向洪水一样爆发出来。她竟然瞒过了马思远,她竟然可以蒙混过关,她竟然还能用那么正常的语气和他讲话甚至调笑,她难以置信自己的冷静和理智。有一种现象用来形容她这卓越的演技很合适,那就是当一把薄如蝉翼的利刃以神速划过身体时,刚发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直到过了很久才感觉到痛,才会有血液汨汨地流出来,她就有这种的感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有一把这样的刀也划过了她的心脏,一位好心的女警官见状端来了一杯水和一盒纸巾。
他们现在正在云南,这个噩耗由米心旸当面告知易卿的母亲最好不过,只是对于一个年近七旬的孤寡老人,这样的如实相告是否太过残忍?对于特定的人群,善意的谎言永远好过残酷的事实。马思远现在肩负重任,不能告知他这个消息让他分心,旸旸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赶来北京寻求真相,这件事带给所有人的无疑都只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压不住了,最迟明天她就要向澄市分行的领导汇报这件事,要不了多久远在云南的马思远和米心旸也都会知道,能缓一天是一天,在这件事在澄市分行掀起惊涛骇浪前,至少让她先冷静下来,协助公安部处理好这边的事宜。
马思远回到住所后来不及洗澡就先打开了电脑,他记得替父亲申请这个hotmail的邮箱时设定的邮箱密码是他的中文名首字母加下划线加他的生日。他的生日就定在了被收养的当天,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那天爸妈接他回家时的情景。一个漂亮的奶油蛋糕摆放在餐桌上,那是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吃到蛋糕,从前只在绘本书上见过,更别谈吃了。奶油蛋糕原来只是向淑芬为欢迎领养的孩子回家准备的一个欢迎仪式,没想到马思远欢喜过头,向淑芬一喜之下就把他的生日定在了这日,也算是他重生的日子,意义非凡。只是那天还有一件小事被他悄悄地藏在了心里,就是那日父亲眼里的哀伤和失落,对于他的到来父亲似乎不如母亲那么高兴和欢喜。
他一直把这件事记挂在心里,多年后还特意为这个问过母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他?不愿领养他?向淑芬搂住他安慰道:“傻孩子,你父亲本来是想领养一个女儿来的,男人都盼望有一件自己的小棉袄,可是妈妈一眼就看中了你,妈妈也想要一件自己的皮夹克啊。你的爸爸也很爱你,只是男人的爱不像女人那么外露,他们更习惯藏在心里,我们也只有你一个孩子,不爱你爱谁呢?我的好儿子,别胡思乱想了——”
他大胆地尝试了一下竟然登录成功了。他的心如浪潮一样一下子汹涌澎湃了起来,父亲一直延用着邮箱的初始密码,一个由他的名字和生日组成的密码,说明他是真的爱自己在意自己,心底瞬间涌上一股暖流,而邮箱里的一切更是让他惊叹不已,宛如发掘了一个世外桃源般让他的心暖上加暖,因为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伟岸了。
收件箱和发件箱里的邮件已有百余封,看了一下时间是从他高中申请这个邮箱一直到现在的,邮件来来往往的也只有三个人:父亲,米心旸和苏默默。他没想到原来在背后一直默默资助“米酥姐妹”学业的神秘人就是爸爸,爸爸也就是她们一直在苦苦找寻的long leg uncle,那个自称是在美国做大生意的富商——长腿叔叔。
马思远这下子不淡定了,这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也未免太巧了?他拿出手机本想打给爸爸,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他偷看父亲的邮件本就侵犯了他的隐私,怎么还能开口问呢?他挑选了各个时间段的邮件都看了一看,无非都是“米酥姐妹”向爸爸记流水账般的讲述一些学习和生活中的小事情,以及爸爸作为一个长辈对后生的关爱话语和一些人生的指导建议。近期有一封是苏默默告知爸爸她恋爱的邮件,爸爸的回信是非常赞许的,看来爸爸支持他和默默的恋爱关系,他感到非常欣慰。
偷看着父亲和“米酥姐妹”的往来邮件让他在这个炎日的仲夏夜,这个没有安装空调的房间里,整个人就像是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一样的激动不已热血上头,最后不得不关上笔记本跑到楼下去冲冷水澡,边冲边回想这件看似匪夷所思又处处情理皆通的事。
没想到爸爸早在多年前就认识了“米酥姐妹”,多早呢?也许比邮箱的申请时间更早,早在领养他的时候。只是红苹果福利院有那么多孩子,爸爸为什么只单单资助她们?也许爸爸当初想领养的小女孩就是她俩之一?又或者爸爸还在暗中资助其他小朋友,只是他还不知道,就像他这次也资助了10位小学生,不见得每个小学生以后都会给他写信一样,他在冷水拂面时露出了笑容,原来他不知不觉和父亲走上了同样的道路,这算得上是子承父业吗?父亲的事业那么成功,人格又那么高尚,施恩不望报,从小到大父亲都是他崇拜和效仿的偶像。
洗完澡一看时间临近午夜,这个时候父亲肯定睡了不会再登录邮箱,他计上心头坏坏地一笑,想整蛊一下米心旸。米心旸刚刚发给父亲的邮件讲述了这几天在云南的扶贫经历,和她对扶贫的一些见解,同时对爸爸之前邮件中的有效指导和建议表示感谢,马思远点击了回复,一封崭新的空白e-mail出现在显示器上等候书写,他的心开始怦怦狂跳。
米心旸刚准备躺下,就听到了收邮件的提示音。在星河工作以后害怕错过重要的通知和信件,她不仅设置了主屏幕的提醒通知,还设置了提示音。她躺在床上用手机登录邮箱阅览,一看是长腿叔叔的邮件,立马激愣起来,叔叔从来不曾这样“秒回”邮件的。邮件里面的内容和以往的长篇大论不同,只有古古怪怪的一行字:“没想到这么巧,我恰好也在云南武彝县,还是你们扶贫的那个村子。”米心旸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叔叔此刻就在这里?这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默默,她一定会和她一样紧张激动兴奋,今晚注定无眠,但又一想默默明天还要工作还是不打扰她为妙。回复道:“叔叔,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这次才真的是秒回复:“村口池塘边。”米心旸这下彻底不淡定了,心砰砰直跳,这完全不符合叔叔一惯的行事作风,以前叔叔从来都是对她们避而不见,能推就推,现在却?从这简短的几个字看得出邮件写的很仓促,只说了地点,没有说明时间,莫非是现在?午夜12点?她百般纠结起来,冯琳此刻还没回,大概又和周子麒幽会去了,若是她在可以陪她一起去看看也好。
她赶紧换好了衣服,临出门时又纠结起来。今天叔叔的风格不同于以往,难道他的邮箱被黑客黑了,但是黑客怎么知道这里的村口有个池塘?她在信中完全没有提过池塘的事。她的心纠葛成了一团乱麻,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此生还能不能见到叔叔就不一定了。不管了,她拿上手电筒,壮着胆子黑灯瞎火地朝村口池塘摸去。
为防止走夜路的人掉入池塘,池塘边上装了好几盏路灯,灯火通明,米心旸关掉手电筒,远远地看到一个年轻挺拔的背影,面朝池塘背对着她来的方向站立着,就好像知道她会从哪个方向来一样,刻意留给她一个又酷又有型的背影杀。叔叔这么年轻的吗?她狐疑。前方这个明明是个青壮年,若是他不怀好意的话……她灵机一动,远远地捡了一个小石子朝男人的方向扔去,万一有诈她转身逃跑也来得及。男人惊而不惊,面带微笑优雅地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马思远,你怎么会在这里?”没等马思远开口,米心旸怒冲冲地转身便走,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余气未消,也许是她命中就和这个男人相克,在她眼里除了扶贫,和这个男人相关的就没一件好事儿。叔叔只说了地点没有说时间,说不定不是现在,只是她错误的理解成现在。叔叔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约女生到这样的地点见面呢?她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脑,太迫切地想见到叔叔了。见米心旸调头就走,马思远心里突然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他立马追上去,“旸旸——”
“你还是和大家一样叫我小米吧?旸旸是默默的专利,况且我和你——”她本来想说如果不是苏默默,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这样一说好像又显得有点关系,所以她止声了。
“你们不是要找长腿叔叔吗”马思远实在无法谎称自己就是长腿叔叔,只能说出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想以此来博得米心旸的好奇心和好感。邮件果然是他发的,米心旸彻底石化在原地了,这次换她留给马思远一个纤细孤傲的背影,让人怜惜,怎么会有如此刚烈倔强的女生?
米心旸思索着如果马思远不是长腿叔叔,那么就一定是和叔叔有关的人,他怎么可能是长腿叔叔?她竟然一时糊涂,会误以为那个男人就是叔叔。马思远只敢远远地望着,不敢再向前迈一步,过了好一会儿,米心旸头也没回,义无反顾地往前方的冉香家跑去,留下了石化在原地的马思远,直到身后传来了周子麒的招呼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里?冯琳找了你一个晚上,去哪了?”马思远没好气地说,边说边往住所走。
“你怎么把我的话抢着说了?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子麒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马思远的微表情,不怀好意地坏笑道:“我刚看到有个女的跑掉了,马行长——你可是名草有主的人哟——”说着把手搭上了马思远的肩头,就像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洋洋自得。马思远从前面抓住他的手腕反手扭到他身后锁住,疼得周子麒嗷嗷直叫唤。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愣——愣(弄)死你?”马思远模仿黑道大哥结结巴巴的口气,很是滑稽。
“信!信!小马哥,放兄弟一把吧,今天真的是啥也没看见呀——”周子麒立马服软,还装出哭腔,心想看不出来这家伙居然还有功夫,马思远刚一放手身后就传来冯琳的声音,“马思远,你干什么?当官的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没事儿!二马,别误会!我和马行长这是亲热呢,多难得才有能跟领导亲近的机会啊!kpi决定了你的收入,领导决定了你的命运啊!”周子麒说着朝马思远使了个眼色。
“你俩每天在一张床上打滚,还嫌不够亲热啊?还要跑到这种鬼地方偷摸偷摸地亲热?唬谁呢?”
“二马,你这就不懂了。我和马行长睡一张床那是真热啊,不过不是亲。亲是感情上的,热是体感上的,咱俩那样的才能叫是亲——”周子麒说这话时露出一副沉醉的模样,冯琳怕他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拉着他赶紧走。“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领导,理他干嘛?你要想攀高枝儿求上进,也用不着求他!走!我们回去!”冯琳语气里尽是不屑,拉着周子麒连走带跑的,避瘟神一般要避开马思远。
“你说你大晚上的跑哪去了?打你手机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冯琳抱怨道。
“我的手机留在思妍家没带身上,刚才一直在和马行长切磋武艺取经学艺呢。”
“胡说!我刚才看到马思远一个人在池塘边抽烟,也没见到你啊!”
“更刚才的刚才就是在张县长的办公室聊天呢。咱们团队就我和马行长俩男的,出力的吃苦的活儿只有我们两个上,你们都是些女同事,张县长有什么事也不方便跟你们交代。”
“什么叫只有你们两个上?难道我们女同胞就没有出力吗?你们两个真有那么大能耐?说的事情好像都是你们做的一样。”冯琳说着说着有些气不过。
“姐,我又说错话了,”周子麒又开始在冯琳面前卖惨,左右轮番自扇耳光,要不是冯琳眼疾手快,他就旁若无人地给冯琳跪下了,这是周子麒的惯用伎俩,但每次都能把冯琳逗得开怀大笑,屡试不爽,冯琳也习惯了他拙劣的演技,很能满足她大女主的自尊心和虚荣感。冯琳亲热地挽着周子麒的手臂,脚步欢快地踏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她抬头仰望了一眼夏日繁星满天的夜空,这样的夜晚,宛如莎翁笔下的《仲夏夜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