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不完整的人生画面
纤瘦的少女背影融上一层绿茵的柔光，泛在空中翩翩飘零。
野原琳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尽管心底是藏不住的担忧，但她想要尊重晴子的所有选择。
她以为，晴子从始至终只救过宇智波带土，就算现在再救一个人，只要认真调养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可她想错了。
“好了！”
输送完所需的最后一丝生命力后，早间晴子情不自禁地扬起了笑容。
她细细检查着我爱罗恢复如初的外表，难以忍受地闭了闭眼，尽量压下体内升起的虚弱。
早间晴子转过头，朝野原琳笑着比了个成功的剪刀手，示意她放心。
正当野原琳被她的欣喜所感染翘起了唇角时，野原琳的表情急转直下，惊惧爬上她的面庞。
她看到，早间晴子的鼻间滑下鲜血，并且越来越多。
同样感受到鼻下的湿润，早间晴子茫然地抬手在嘴唇上方擦了擦，一看，指腹上全是殷红。
她不知刚才的动作，将自己半张脸都抹得血花，看起来十分骇人。
鼻腔涌动的滚热还在持续不断，早间晴子卡顿般扬起头看向野原琳，看着她张惶朝自己奔来的那一刻，早间晴子想的却是——
要吓到她了。
野原琳的脸上掩不住惊恐，疾步冲上去接住身体软下的早间晴子。
“晴子！晴子！”
急切惨烈的声音听得早间晴子眉头紧蹙，她很想告诉野原琳自己没事，但她回答不了。
她的鼻腔和嘴边持续溢出鲜血，像开了闸的水流，不管她怎么用手去擦，新涌出的鲜血都会再次沾湿她的面容。
伴随着鲜血涌现的，是剧烈的虚弱反应，早间晴子莫名有一种生命力快速被掠夺的恐惧感。
仿佛是积压到现在的代价全部破开牢笼，尽情肆虐着她的生命。
连带着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视野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朦胧，之后便完全看不清了。
早间晴子昏昏沉沉地思索着。
她明明是第二次用起死回生的秘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好像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数次秘术一样……
并且她瞳术所蕴含的能力似乎也在一点一点消散……
逆间桦眼告诉她——
她的生命，到了结尾。
……
越是强大的瞳术，越是要警惕付出的代价。
有的瞳术，是外显的凶恶，每一次使用它都会得到即时的反噬。
亦如宇智波独有的写轮眼，因此得名“死亡之眼”。
而有的瞳术，是潜藏的暴戾，它像一个阴险狡诈的恶魔。
不提代价只提利益，提供看起来源源不断的强大能力，事实上，每次使用后的代价都被它积压在箱底。
悄然无声等到使用者灯枯油尽无法再施展之前，一切代价都会源源不断的冒出进行吞噬。
逆间桦眼，使用了逆天改命的能力，就要承担原本命运的所有因果。
很久以前，见证到如此恐怖能力的宇智波富岳就警告过她，小心她的瞳术。
“很多人会羡慕拥有瞳术的人，但只有拥有了瞳术，才会知道你被命运收取的昂贵代价。”
宇智波……富岳？
佐助的爸爸为什么会在跟我说话？
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过这番谈话？
早间晴子在无尽的沉沦中挣扎，她妄图开口，却被猛灌了一嘴深水，窒息急迫碾压着她的神经。
在深海漩涡的席卷下，她的身体逐渐无力往下坠落。
各种奇怪的记忆环绕着她，像走马灯一样虚无缥缈。
一头鹅黄头发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纲手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们训练结束后一起去抓鱼吧！别叫自来也了，他就会拖后腿！”
臭屁的少年自来也拍了拍胸口，狂妄地跟她作出保证。
“我以后会成为最厉害的人！所以啊，你就放心偷懒吧，我会保护你的！”
幼年的大蛇丸慢慢吃着人生中的第一份蛋糕，小声回应她的问题。
“不开心。”
躲在树后被发现的卑留呼小心翼翼走出来，瘦弱的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
“我、我想你……们了。”
年轻的猿飞日斩又气又笑地揉搓她的头。
“好你个小丫头，居然跟琵琶湖说我的糗事！”
一路上，不停有宇智波族人笑着跟她打招呼，东一句，西一句，满是平淡生活的幸福气息。
板脸的宇智波富岳皱紧了眉头，认真翻阅着手上的《育儿百科》。
“书上说经常哭闹可能是睡眠问题……什么？这是针对婴儿的书？”
戴着橙色护目镜的热心族人宇智波带土，由于迟到不停跟她道歉。
“对不起！有老婆婆……啊？如果你和老婆婆同时掉水了我救谁？我当然两个都救上来……什么叫我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知之明啊！”
见其他人没注意自己，野原琳迅速将她盒饭里的青椒夹过来。
“只有这一次，不可以挑食，也不可以偷偷夹给带土吃！”
穿着漂亮裙子的夕日红拍了拍旁边的高大男生，得到明示的猿飞阿斯玛无奈地取出荷包。
“阿斯玛付钱！我要听故事！”
浓眉大眼的迈特凯将双手叉在他的绿色紧身衣上，露出标志性的八颗牙齿。
“找我玩？好啊，让我们一起在烈日下尽情挥洒汗水吧！等等，你别跑啊！”
宇智波鼬婴儿肥的脸上满是严肃，双手环抱，一副审讯的姿态。
“姑姑，我的团子是被你吃了对吧？”
性格温柔端庄的宇智波美琴，却喜欢在温馨的厨房里边炒菜边哼歌。
“我今天又学会了一道新甜点，明天你和鼬回来了，就有下午茶了！”
波风水门给玖辛奈系好围裙后开始清洗蔬菜，玖辛奈举起锅铲向他们宣告。
“今天给你们做大餐，玖辛奈大小姐的美味料理！可要全部吃光光哦！”
清冷孤傲的少年站立于月光之下，垂眼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等你的计划完成后，我有话想对你说……很重要的话。”
断断续续的画面浮光掠影般流逝。
早间晴子现在的脑子很混乱，瞳术产生不稳定的波动后，泄露倾出的各种画面夹杂在一起。
就仿佛看了一场以自己为视角的陌生电影。
即便察觉到这些应该是属于她的记忆，她也没办法与这些记忆共情，因为不完整，属于她的、其他人生的画面不完整。
在她的自我认知中，她还是那个过着宁静生活的早间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