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高考查分的夜晚，季边言从五点钟就开始看系统。时间一到，他熟练的输入准考证号，一按回车键，自己闭眼睛的同时捂住裴沈一的眼睛。
“我先给你看，别紧张。”
裴沈一能感觉到季边言自己的手都在发颤，他没拆穿他，乖巧的应允:“嗯！”
季边言一点点的睁开眼缝，考生成绩:705。
一瞬间欣喜若狂，季边言抱住裴沈一的脑袋就亲，连轻几口，把两个人都给弄懵了。
季边言半张嘴，他有些心虚的移开眼睛，不知道裴沈一会不会多想，亲他时候只因为激动，现在回味过来，裴沈一会不会告他一个骚扰。
季边言不敢看他。
突然，空气变得稀薄起来，裴沈一在季边言脸颊飞快的亲了一口，“季老师，礼尚往来。”
季边言洗了一把冷水脸，镜子中的男人，脸上红得不可思议，他抿抿嘴唇，用手在镜子上摸了一把，镜中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变化，脸颊的红要飞到耳梢。
夜晚，季边言又失眠了。
隔着一面墙壁的距离，许是房间的隔音实在不好，他似乎能听见裴沈一均匀的呼吸声。
半夜，季边言被一声喊给吵醒。迷迷糊糊听见是裴沈一的声音，他瞬间清醒，敲他的房门，“裴沈一！裴沈一！”
里面没有人回应。
季边言一扭门把锁，开了，黑暗里，窗户没关，夏风把窗帘吹得四处乱飞，蝉鸣聒噪，暑气难耐，不说空调，他连风扇都没开。
床上的被褥看不见脑袋冒出来，季边言一把掀开被子，裴沈一整个人缩成一团。
“怎么了”季边言摇摇他。
裴沈一已经醒了，他眼神涣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季老师，我做噩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季边言的错觉，裴沈一的声音里有丝哭音。季边言蹲下身子安抚他，“别怕，别怕，只是个梦。”
裴沈一拉着季边言的手不肯放开，他的手很烫，烫得季边言也跟着一起烧起来。
这傻子，夏天还盖一床被子。
季边言找出遥控器打开空调，冰凉的制冷气渐渐弥漫进房间。他把被子抱开，“继续睡吧！”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许是夏日的月亮在树上，跑不进屋里，季边言没有看见裴沈一亮亮的眼睛，“季老师，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裴沈一主动把床让开一半。
季边言上半夜胡思乱想，现在困极了，点点头，在他旁边躺上去。说来也奇怪，上一刻季边言还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现在躺上床，他心脏砰砰直跳，再也睡不着。
迷糊间又要睡着，手上突然被滚烫的温度给烫到，有人牵起了季边言的手。
“季老师，我喜欢你。”裴沈一附在他耳边说:“这句话，我只说给睡着的你听。”
之后季边言想要应许自己的承诺，问裴沈一想要什么。裴沈一淡然一笑，“已经得到了。”
——
接到萧楚打来的电话，裴沈一表现得平和，甚至还同意了他的见面。萧楚瘦了很多，面容依旧白净，脸颊却深深凹陷，穿着一件体恤，体恤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裴沈一，你想好报哪里了吗？”萧楚扶了扶眼镜，他满怀期待等着他的回答。
萧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错事，他道了歉事情就该翻页，面对裴沈一，他终于露出一股少年的希冀和朝气来。
裴沈一这次没躲没避，除了萧楚偷亲他那次，他打了他一顿，两个人十几年的交情，无功无过。很小，只有萧楚一个人愿意跟在他身后和他玩，裴沈一真心把萧楚当过弟弟来疼。恩怨纠缠，再难说清谁对谁错。
时间不会滞留，裴沈一长大了，也成熟了。他还是告诉萧楚:“厦大。”
萧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自信被打击得全无，他是带着信心来的，现在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沈一冷冷的转身，“以前的事我不追究，电话我会换，你毕业了，我也该给你一句祝福。”
“萧楚，祝我跟你，再无相逢。”
萧楚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贺文芳把汤给端上来，“崽崽，你不是去学校问老师志愿的事吗？老师怎么说”
萧楚在餐桌上坐着喝了口汤，饭吃一半，他倏地站起来，把贺文芳吓了一跳。
面对贺文芳的关心，萧楚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用电脑开始搜索厦大相关的词条。看完了萧楚又觉不甘心，双眼充血，凌晨他又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第二天，萧楚睁着红血丝遍布的眼睛告诉贺文芳:“妈，我想复读。”
——
季边言做了一大桌子菜为裴沈一庆祝，学生考得好，老师脸上也有光。菜的卖相好看，味道一般。季边言还特意买了瓶红酒庆祝。
裴沈一穿着季边言给他买的白衬衣，把季边言做的菜每一样都尝一下。他看见酒，放下筷子，“季老师，我不喝酒。”
“红酒不醉人。”
裴沈一摇头，“不是担心醉。”
季边言奇怪:“那你……”
裴沈一笑了笑，他笑得眉眼弯弯，嘴上露出不明显的狡黠来。季边言倒上一杯酒，又给裴沈一倒了一杯果汁。
“干杯。”季边言说。
“为了什么”
窗外明月悠悠，他说，“为今晚的风和月亮。”
饭过三巡。
“季老师。”裴沈一轻轻叫了声，季边言趴在桌子上，好像醉了，浑身弥漫着醇厚的酒香。裴沈一这才敢悄悄靠近他，他用食指勾住季边言的小拇指，轻轻捏了捏。
“季老师，为什么我没喝酒，却已经醉了。”他的呼吸匀热，附在季边言的耳边，“刚刚季老师怎么不问下去了……”
裴沈一眸中温柔如水，“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借着喝醉的名义…酒后乱性。”
他把季边言额前的碎发撩上去，用手指勾勒出青年的英俊轮廓，“我一直很想问，却迟迟不敢问出口，季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裴沈一低下头，自嘲的勾起嘴角，他不知好歹，他自欺欺人。他还是忍不住趁他睡着一直瞧他，季边言长得好看，以前只能偷偷看一眼，裴沈一放大了胆子，光明正大的看。嘴上的笑没有下去过。
屋内的空调开得有些凉，裴沈一把温度减小一些，他俯下身体，唇在他的耳畔缠绵悠转，像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裴沈一在季边言耳边发出一声笑，想偷得一个吻，他的嘴临终却偏开了，改成用自己的额头蹭蹭季边言的额头，颇为稚气的说:“季老师，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