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祁烁手指轻轻点着手机屏幕，想了想又说：
[衣耳：好吃下次我也陪你去。]
[衣耳：别不吃早饭。]
[衣耳：这周回来吗？还是下周？]
[衣耳：去哪里出差了，给我发个位置。]
对面不出所料的没有回复，祁烁又等了会儿，戳了戳怀闻清的头像，那是幅画，有点眼熟。点进去看朋友圈背景也是一幅画，跟头像有点系列的意思，这些祁烁看过不下一百遍了，可能是深夜的缘故，他这次随手把背景截图保存了下来。
这一周怀闻清忙到一日三餐都没法按时吃，又有点水土不服头昏脑胀的。信号一直不好，期间断断续续跟祁烁不同步地聊了几句，都没条件等对方秒回。
还好考察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怀闻清打算先带一部分人回去，留下少数人做考察收尾工作，这边开发计划就算拍板了。
临走前一晚，出差小分队打算搞个小型团建，平时难得和怀总、副总一起出差，这次行程不仅促成新地用途建设，还学到了不少经验，大家一致认为应该跟两位老总小酌一下，机会难得。
怀闻清也难得松了口气，饭桌上也暂时卸下了平时的严苛，团队成员都不超过三十，还有两个新来的大学生实习生助理，大家年纪相仿，甚至怀闻清比他们有的人还年轻几岁，饭桌上不聊公事也有共同话题，聊得不亦乐乎。
不过张副总像是被饭店老板骗了，怀闻清感觉喝了假酒，几杯下肚整个人更是晕晕乎乎的，眼前都有些重影了。
为了避免失态，怀闻清选择提前离席，张副总和小曲都要送他回房间，被他婉拒了，还是得留下个头头儿跟大家把饭吃完。
怀闻清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头晕的状况让他烦躁地扯开领带，眼看着房间就在几米开外，他手扶着墙，蹭着往前挪，速度极其缓慢。
喝醉的人反应也有些迟钝，在察觉到附近有人之后，那个陌生男人已经离怀闻清只有几步远了。
他使劲搓了把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些，来辨别不远处的陌生人是不是冲自己来的。
不过对方用行动直接回答了他。
那个壮汉在距离怀闻清三步远时突然伸出手，企图抓住他的胳膊。怀闻清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刺激得清醒两分，他脑子下意识想躲，但腿脚不听使唤，他只好奋力歪过上半身，躲开那人的触碰，只不过这一下也让他自己没站稳，后背贴着墙就滑了下来。
对方发出了轻蔑的笑声，怀闻清这会儿已经听得真切，感觉对方来者不善。
怀闻清聚起现在仅有的力量，用手指狠狠掐了一把小腿，疼痛换来了短暂的清醒，他挡开那人第二次想来触碰他的手，拔腿就跑。
眼看着房间号就在前面，怀闻清摸索出兜里的房卡，在离门锁就差十几厘米时，一双有力的手，铁钳一样擒住了他的手腕。
怀闻清皱着眉，转过身想要挣脱，奈何对方力气太大，不仅没有挣脱还把房卡甩了出去。
“你是谁，跟踪我有什么目的！”怀闻清说话间抬腿，坚硬的皮鞋尖踢中对方小腿。
那人吃痛，手上力道放轻，怀闻清瞬间挣脱往楼梯口跑。只听见后面那人边追上来，嘴里还低哑地咒骂：“你他妈的，劲儿还不小，找死！”
这里的宾馆设施不算齐全，也没有电梯。怀闻清只能顺着楼梯跑，慌乱里想摸手机没摸到。
脑子里一时间没有想到好的去处，只能先往刚刚吃饭的包间去，比起前台那里更近。
后面的人速度也不慢，紧追不舍。怀闻清后脑勺还晕乎乎的，只能感觉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分不出心思回头查看。
希望就在眼前！
前面楼梯拐过去就是包间所在走廊了！
怀闻清感觉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在还有两步路就能拐过去的时候，他感觉衣服领子被人从后面揪住了。
接着就是被用力甩到了墙上，那个壮汉附身过来：“行啊，下了药还跑这么快，让老子这顿追！”
下药？怀闻清脑子被撞的一时无法把有效信息展开分析。
他忍着背后的剧痛，也把手拧在对方揪着自己前襟的粗壮手臂上。对方疑惑了一声，顺手从后腰掏出了什么，一下子敲在怀闻清脑袋一侧。
耳朵轰的一声，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隐隐感觉有热流顺着耳后淌下来，他被对方揪着衣服，才不至于滑下去倒在地上，但是浑身的无力感，越来越强烈，手也使不上力。
怀闻清咬着牙，在还有一丝清明的时刻，用整洁干净的指甲抠进对方的皮肉里，他听到了对方疼得倒抽凉气，那人还想抬手打他。
“怀总！是你吗？”
那壮汉听到来人，低声骂了句什么，想抓起怀闻清一起走又有些犹豫，怀闻清手指垂下来还抠着墙边。极短暂的时间里，那人权衡利弊后，扯着怀闻清的领子把人摔在地上，从他脚边跨过向反方向楼梯口遁逃，是走廊上看不到的角度。
小曲饭吃到一半，眼睛瞥到左边座椅上的黑屏幕。是老板遗落的手机，他马上放下筷子抓起手机出了包间，要给老板送过去。
没走几步远，就看见拐角处露出的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是老板！
他快步走过去，并且大声喊着，想要确认。
拐过来看到的这一幕把他惊呆了，看着老板颈侧血红一片，触目惊心！衣服领子也是狼狈不堪，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
他慌张蹲下去把怀闻清上半身扶起来，颤抖的手去摸自己的手机，打一二零的过程中慌张到说了三四次才把地址报完整。
怀里的老板已经不省人事了。
五个小时后，怀闻清已经闭着眼睛躺在病房里了。耳后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完好。
小曲和张副总一行人面色凝重地守在病房外，出个差老板还碰上意外了，早知道就不劝老板喝酒了，此刻门口的一堆人都心事重重。
小曲率先调整了状态，他让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自己和张副总。
等人都走光后，他面色凝重，“张副总，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咱们都是一直跟着怀总的，知根知底，这件事我只能先跟你商量了。”
张副总点点头：“我明白，怀总麻药劲儿还没过，我们趁这段时间把事情头绪缕一缕，也好等他醒来有个交代。”
小曲想了想，继续道：“我过去扶怀总的路上，总感觉当时他身边就有人的声音，应该是刚袭击完怀总就听到我的声音了，歹徒就溜了。”
“化验结果还没出来，这样，我先回酒店请警方帮忙查监控，看看有没有线索。”
“好，我留下照顾怀总，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联系。”
张副总回酒店第一时间报警，警方赶到后也对现场的血迹进行了取证。监控视频里，确实能隐约看到和老板纠缠的男人的身影，但是对方像是提前做了准备，几乎都是在盲区内，没有全身入境更没有正脸的影像。
调查也暂时陷入困境，看来要等老板醒了才能获得更多线索。
小曲在取检查报告的路上，怀闻清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微信消息提示音，他没法解锁，也就没管。
还没见到医生，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来电显示“江祁烁”。
小曲拿不准他和自家老板的关系，不能确定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和他说，而且这人大概率远在千里之外，就算跟他说了又能帮什么忙呢，他既不是医生又不是警察。
就在小曲犹豫的这段时间里，电话挂了又打，打了又挂。不下五次。
小曲叹了口气，在第六次电话打过来后按了接通。
“闻清，你终于接电话了！”听筒里传来祁烁雀跃的声音，清亮纯净好听，不过小曲此刻没什么心情欣赏。
“祁先生，我是怀总的助理小曲。”
“闻清呢，还在忙？”祁烁的语气瞬间凉了一半，前几天微信聊得跟有时差一样，打电话过来怀闻清不是关机就是没信号，明明朝夕相处的两个人，突然这么多天见不到摸不到让祁烁莫名心慌。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结果还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祁烁有些郁闷地坐在行李箱上，用脚踢路边的石子玩儿。
小曲在心里措辞，不知道该不该说，想随便撒个慌：“怀总……还在开会。”
祁烁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泄气，刚想说让他开完会回电话，就听到那边有声音：
“刘医生，刚下手术啊，怎么样？”
“情况不太乐观，有病变，很快要再次手术。”
小曲看着路过的医生，慌忙捂住话筒，但已经来不及了，祁烁听得一清二楚，他语气带着愠怒，在那边低吼道：“你们在医院！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快点告诉我地址！马上！”
小曲有些无奈，“祁先生，我们怀总在很远的地方出差，告诉你你赶到这也得大半天了，我们可能……”
“地址！”
小曲被他凶得肝颤，只能顺从地报上医院地址，刚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