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想

    素樱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夜晚挤在我的被窝里问我小幽，你要考什么学校？

    那个时候我们上高二。

    我说还不知道，我连自己选文选理都还没头绪呢。

    曾经这所大学也是我小小的一个梦想。

    那个时候我和素樱每天都爬上六楼画室隔着玻璃去看一个长相极致的男生。我们一致认为他就是漫画里那种不胫而走走出来的那个男生，然后坐在画室里去描绘另一个极致。

    他的手指很修长、很干净，出自他手的每幅作品都是那么的绝伦。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画画。

    我拉着素樱悻悻的往楼下走，走啦，要迟到了。地理老师很难伺候你不知道么？弄不好教室都进不去的。

    那天下午我俩被老师的冷眼逼出了教室。

    她很难过的拖起我的手，说小幽、亲爱的，谢谢你陪我去看他。我决定了去学美术，画的跟他一样好，考和他一样的大学。三年之内我要做他最重要的人。要不你也去吧？

    后来素樱去了画室。除了上课时间外，她把所有的时间全部扔在了画室里，而且继她的三年计划之后又有了五年的攻略。她当时手舞足蹈的在我眼前是这样比划的，小幽，五年。没错，给我五年，我定会在界内引起一片轰动。

    三年提前拿下了？

    哪有？薛灏再拿错我画板你就死定了！

    薛灏？谁呀？你们画室的？

    素樱瞪大眼睛看着我，半晌才发声，小幽，你不是吧？我以为你是关心我的？拜托你除了你的学习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你周围的我？亏你陪我爬那么多次楼，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傻的以为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呢？

    我的本来就是你的了!

    你的什么是我的啊？你说呀你说呀……她缠在我身后没完没了。

    ……

    素樱为了自己的三年五年的计划每天很认真的辛苦，我们除了上课时间很少碰面。有次看到她背着画板刚从外面回来，很疲惫的样子，衣服、脚步一直都很拖沓，裤子上沾了很多颜料……看的我心疼。

    再没爬去那幢楼的六层，我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只是通过素樱之口知道了他的名——薛灏。如此简单而已。

    我的生活开始归复死水般的平静。每天按时上下课、搜集、整理资料补充自己。没有了素樱在身边，每天都孤孤单单的。有一段时间我总是不自禁的脑袋发热、心上难过的以为她已经离我远去、离开所有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包裹在我的世界的太阳失去了往日的明媚，天空整日整日的灰暗，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混沌。每个人都是擦肩而过，仿佛谁都不认识谁。每天我都似乎活的小心翼翼。努力着、辛苦着、观察着。最后发现地理老师上课还是蛮有趣的，那个时候惊奇于他知道的地方怎么都那么复杂？懂的知识怎么都那么的丰富？

    最后决定选择留在文科班。

    时间箭一般的飞驰过往。一下子就站在了夏天的尾巴上。那个夏天在我的记忆里是无限燥热而又漫长的，矗立在高二昏天暗地的尾端里，忙里偷闲的憧憬着传说中斑斓的大学生活，带着破茧前的躁动、幻想中的安逸。

    而素樱告诉我说她印象最深的就是破蛹而出的前一刻那种黏糊的挣扎和茫然。

    那个夏天她跟着她们的画室团队去外地写生，皮肤晒的黝黑发亮，人瘦了一大圈，头发剪的超短、着了我不喜欢的黄颜色，带回了漂亮衣服和饰品给我。

    跟薛灏怎样了？

    同个美术老师的学生而已啦!

    别不是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吧？

    哪有那么夸张？她翻眼皮瞪我，在我的床上打了个滚说，他叫我樱桃。

    我凑在她耳根说我的亲爱，那你就叫他小丸子。加一起俩人合一人。

    她踢我一脚说滚，本姑娘抵制日货！

    那他怎么不叫你樱花？

    好啦好啦！别乱扯了，跟你说点正事，这次我们出去，我每天都能找到凑巧的借口跟他一起，近距离的观摩，跟远观一样有效！

    所以呢？

    所以……我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以貌取人？肤浅！

    好啦！就知道教训我。对了，国庆节学校办画展，我们老师分配任务了，要每人拿去十幅作品先参加我们画室的“海选”，走，帮我去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