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误会

    老板在一个早晨打电话来叫我去他办公室，很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有点反常。长年累月从未见笑容出现在这个中年男人脸上。我的一个男同事曾经这样说：估计老总跟老板娘当年制造他们女儿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死了妈的表情。

    他的脸很黑很长很方，再加一严肃，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没有多一句的交谈。可是现在，他要干嘛？

    终于他绕了几句，都是关于书的问题，我知道这是他一系列话前的铺垫罢了。或许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啰嗦以及我的不耐烦，于是切入话题说你是吧跟王楠在谈对象？

    我非常警觉的抬头、惊异的说你听谁说的呀？

    他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反对……（当时心就说你反对？有权利么？你是我爸还是我妈啊？）只要你们不要把感情的事情带到工作上就成。……

    他说了好多好多。我就心想你女儿还小，不用你这么急着操心！你丫的是吧想在我身上提前练笔？正好他电话响了，我说经理，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他点点头，在我要关上门的时候叫住我说你们的事别叫陈总知道，她知道你俩必须走一个。

    陈总是他老婆。

    三月份。

    这个城市异常的寒冷。每天早晨醒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让我对我那间小屋产生了无比的眷恋。每天看到手机上传来的天气预报气温逐渐下降，让人真的很难分辨接下来的季节是什么。

    是的，去年以及去年之前对于雪我还是很怀念很幻想的。可是今年，原本叫做春天的时光里，我对生活是那般的绝望、透顶。

    而雪上加霜的是我被公司安排到一个大学的教材科去配书。每天早上我要倒三次公交车才能到上班的地方，可是上下班签到的时间跟以前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我每天早上和晚上就得多牺牲三个多小时在路上、车上。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怨恨，开始整天不停的抱怨。

    每天目光呆滞的坐在教材科里听那个已婚妇女说他们的孩子怎么怎么的……听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李然聒噪他买的体彩又中了几百几百的……听教材科的主任絮叨来买书的学生怎么少之又少……

    终于数着日子快四月份了，我要回去了，回到那个我不怎么喜欢的公司里去上班，至少每次想到早上可以多睡一个多小时我就暂时满足。

    在我们不用再去那所大学的头一天下午，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中午李然说妞儿，明天我们就各回各公司了，今天一起好好吃顿饭吧。

    我俩大中午去涮火锅，白天人流稀少的火锅城里，服务员永远要比顾客多很多。一个很漂亮的服务员姿态端正的站我们旁耐心的介绍说今天我们推出了一个特色锅底——“情侣颜色”……

    我斜眼看看李然说不用这么正式、麻烦吧，你我吃东西都是很匪的人，太端庄了难以下咽。他无邪的眼神说你懂什么呀？要不我们今天也洋气一回？来个“情侣颜色”尝尝？……

    我说你随便吧，我去趟洗手间。转身以后他还在那儿哼哼唧唧说你恶心不恶心啊？还没吃就去厕所？

    离我们桌不远，王楠站在那儿眼睛冒着青光，看到我他就走了，我跟着追出去，他在外面路上跟我歇斯底里说原来这么些天你都跟这王八蛋在一起？我说呢你怎么每天都回去的那么晚……他比我有钱是不是？他比我有钱是不是？你说呀，你就是嫌弃我总是不能带你来吃好的是不是？他比我有钱我懂，他是兰城本地人我懂，你他妈你真不要脸！……

    我什么都没说，跟这样的人我什么都不想说，他总是拿他没钱作为幌子处处跟我吼，其实这么长时间了，他真的一点都是不了解我，我不仅没花过他的任何钱外，还从不过问他到底有没有钱，在我的潜意识里，钱始终是身外之物，够花就行，再说我又有能力养活自己。

    下午回去在公车上碰到高中时的老同学，复读了两年目前还是在校大学生。见到我甚是亲切，所谓“万里他乡遇故知”，很乐呵的跟我谈天说地。说话的当儿我接到了王楠的短信：算我今儿长见识！你换消遣的人也没必要每时每刻吧？

    下意识的回头他就坐在最后一排。

    再回到公司。我整天按时上下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跟他完全陌路。刚开始的几天我特不自在，害怕人问起、害怕自己不知道怎么开脱自身。后来我心想有什么呀，我活我自己的人生，凭什么低声下气？没过几天，我发现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有什么呀？爱看看呗！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跟同事姐姐洛宁一起去吃饭，她小心翼翼的问我，李然……听说很花心的哈？

    关我什么事？我终于知道了她们最近的反应都是因何而来。

    你在x大认识的他？

    嗯，怎么了？你不认识么？

    ……

    王楠跟你们都说什么了？

    ……

    我说我跟李然没什么你相信么？

    信！

    我夹了菜放她碗里，冲她笑笑，突然觉得心上莫名有了一丝轻松。吃完饭我们看时间还早，就绕到公司后面的师大去溜达，我们走在林荫道上，四月中旬的天气，暖暖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撒泄下来，我们沐浴在斑驳的日影下、轻轻的踱着步子、讲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