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朋友？
秋瑞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了看信息的心思。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随即紧紧闭上了双眼。
很快，其他微信好友以及同学的新年祝福纷纷发来。
秋瑞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拿起手机，眼神急切地扫过每一条消息，满心期待那是翟夜发来的，然而，一次次的希望都落了空。
他如同机械般麻木地将所有消息一一回复，唯独林欢欢的消息让他的手指停在了消息框处。
林欢欢，那是他大学时的女友，比他大一届。
当初分手时，林欢欢提了一个要求。
“我想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弟，哪怕不是男女朋友也没关系。”
“我不奢求还能做男女朋友，只是不想和你断绝关系。”
秋瑞当时犹豫了许久，在他看来，这样的做法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本不想答应，心想既然分手，就不该再有联系。
但林欢欢的一句话，让他最终点了头。
“秋瑞，你就当圆我一个心愿，哪怕不能是男女朋友，我也想以另外一种形式将这份情感维持下去，你应该知道，心理寄托可以疗愈很多东西，我和你一样，曾经失去过很多，我并不是还奢望我们能在一起，这一点，我可以以我的人品担保，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能做到，我只是想借由另一种形式去慢慢淡忘那些过往。”
秋瑞盯着消息界面，手指在屏幕上缓缓输入一串文字。
他和林欢欢现如今的关系是和平常朋友不一样的，虽然他们没有在一起，但他们却是很好的朋友，无论怎样，在秋瑞心里，林欢欢就像是他姐姐一样，他对她，心里有点不一样的情感。
秋瑞：【谢谢姐，也祝你新年快乐！祝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发送过后，秋瑞又开始输入。
姐，最近工作抽不过身，过段时间再……
忽然，他的眸光微微一闪，毫不犹豫地将这段消息全部删除，重新打起字来。
秋瑞：【姐，什么时候有空，你说个时间。】
消息发送出去后，秋瑞便去洗了个澡，接着换了身衣服，下楼喝了一碗海鲜粥，然后开车去上班。
今天是大年初一，身为警察的他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支配，毕竟社会随时都可能有事故或者案件发生。
倘若警察都放假了，那谁来守护社会？
刚走进办公室，秋瑞就瞧见周纲被一群人簇拥着，不知在说着什么。
周纲双肘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周围几个同事围在他身旁。
看到秋瑞进来，他们瞬间作鸟兽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纲转过身，屁股靠着桌子，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地盯着秋瑞走进来。
秋瑞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对上那双透着心机的眼睛，秋瑞只觉本就糟糕的心情，像是被当头浇了一坨鸟屎，烦闷。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心中暗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周纲不把秋瑞放在眼里，说到底就是不把项杜放在眼里。
他看不惯项杜，恐怕是因为项杜抢了他爸的位置，而秋瑞又抢了他的位置。
周纲忽然迈步走了过来，旁边的同事见状，只敢偷偷瞥一眼这边，心里清楚，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此刻的秋瑞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原本俊朗隽秀的脸此刻苍白得毫无血色，更添了几分忧郁。
周纲走到秋瑞的桌子旁，依旧双手抱在胸前，食指弯曲，轻轻敲了敲桌面，扬起下巴。
“昨天，给你挡枪那人，是你朋友吧？”
秋瑞正在擦桌子的手猛地一顿，他这才想起，昨天周纲也上了楼。
只是当时他看到翟夜太过惊讶，根本无暇顾及周纲的视线。
秋瑞面无表情，冷冷道：“和你有关吗？”
周纲被怼得一时语塞，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我看见了，你和他说话，给你挡子弹那个人我见过。”
秋瑞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坚定：“见过又怎样？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长得像的人多，但那么厉害的人却不多，秋瑞，你别装模作样了，他是谁，恐怕最清楚的就是你吧？不过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毕竟谁不想拥有一个实验体做朋友呢？”
秋瑞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却依旧不动声色：“周纲，说话要有证据，你凭什么就认为他是我朋友？”
周纲冷哼一声：“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秋瑞不耐烦了，他目光凌厉地落到周纲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说他是我朋友，又说他是实验体，那我倒是想看看实验体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当时是哪个脑子被驴踢了，抱着照片不让人看。”
周纲放下双手，愤怒地瞪向秋瑞：“你说谁脑子被驴踢了？”
秋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玩味：“我说抱着照片不让别人看的人，脑子被驴踢了。”
周纲忽然感觉到周边几道审视的目光射向他，当时他翘着二郎腿不让秋瑞看实验体的照片，大家有目共睹。
此刻他纵使有理也变得没理了，只得作罢，愤怒地拍了拍桌子，摔门而出。
秋瑞皱起眉头，看来周纲当时定然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肯定那个黑衣人就是实验体。
周纲平日里做事趾高气昂，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他也不敢随意乱说，如果时间长了，难免会调查到秋瑞身上。
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或许，翟夜知道救了自己会被调查，所以才选择不回家。
没错啊，翟夜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这一点。
秋瑞掏出手机，看着微信界面，目光停留在翟夜那一行，他轻点进去，再次给翟夜发了几条短信。
【今天早上吃的楼下海鲜粥，感觉好咸，没有你做的好吃，想吃你做的。】
【伤口不能感染了，不然会发烧。】
【我一直在想你，你呢？有没有在想我？】
【你如果也想我，给我发信息，我一直等你。】
……
中午，秋瑞收到林欢欢的回复，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在老地方，秋瑞回了一个“好”字。
林欢欢和他曾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听说后来她跟着一位亲戚去了研究院工作。
秋瑞隐隐有种预感，或许研究院和翟夜有所关联，但他不敢确定，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下午，项杜回到警局，将昨天的事情处理妥当后，把秋瑞找了过来。
秋瑞端坐在办公室里，没了往日的随意和活泼，项杜还以为他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被吓到了。
其实以秋瑞的心智，面对死亡不该是如今这般反应，但他毕竟两年没有上前线了，所以项杜也没有太过苛责他。
“之前让你寻找实验体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项杜问这个问题是想转移秋瑞的注意力，不想让他一直陷在昨天的阴影里。
但秋瑞却把这个问题想得复杂了，他觉得项杜是在试探他，毕竟周纲不可能不把这件事告诉项杜，这可是打击他的好机会。
秋瑞抬起头，看向桌面的茶杯，茶水晃晃悠悠，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倒映出缩小的天花板以及一扇明亮的窗户。
“目前没有线索。”秋瑞淡淡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