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湖的故事
阳光倾洒，车子缓缓驶向道海植物园。
这沿海的植物园是比较难得，秋瑞记得，自己仅是在多年前与大学同学来过一回，而后便再也没有踏足此地。
秋瑞一下车，顿感周遭空气清新无比，他深深吸了口气，伸展开有些僵硬的身体，长长地舒了个懒腰。
毕竟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此时的他难免有些疲惫。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翟夜身上，只见翟夜如往常一般，每到一个新地方，总会先四处张望打量一番。
秋瑞将车停靠在较为偏僻之处，这里人迹相比前面比较稀少。
再往前走上几步，便能望见一个偌大的湖泊，景色美不胜收。
“走吧。”秋瑞对着翟夜说道。
翟夜并未看向他，只是轻嗯了一声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秋瑞心里清楚，他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心里还有些不太舒服，可他决定暂不理会，这种事他若主动去哄，反倒可能让对方误会，还是让翟夜自己慢慢消化。
翟夜拉高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又压低帽檐，一路默默地跟在秋瑞身后。
来植物园的大多是些年长之人，是以，秋瑞并不太担心会遇见熟人。
约莫走了十分钟左右，不远处便是道海植物园内的湖泊。
那湖泊宛如一面硕大的镜子，静静卧于大地之上，映照着天空与周边美景，美不胜收，令人心醉。
二人默默无语，秋瑞心中暗忖，本就是自己带翟夜出来的，如今这般局面，着实有些尴尬。
这么美的景色如果两个人带着不通畅的心情观看，实属浪费。
他稍作思索，决定找个话题打破这沉默。
“这个湖有一个故事，你想知道吗？”秋瑞边说边缓缓向前走着。
翟夜心里虽然有点不开心，但也不能直接驳人面子，他微微表现得自己比较在意的样子，便顺势借坡下驴道：“什么故事？”
“你想听吗？”秋瑞再次问道。
翟夜犹豫片刻后还是道：“想听。”
“几百年前，有一个出海捕鱼的少年，不幸遭遇海上天气突变，一场龙卷风忽地从海面升起。那时的人出海前都会给自己卜卦或是提前几天向上天祈求，若得到上天准许便可出海，反之则会遭遇危险。”
“得到准许的话上天怎么告诉他呢？”翟夜忽然发问，显然对这个问题不解，也感到好奇。
秋瑞心中一松，觉得只要自己继续说下去，翟夜那些不愉快兴许就会渐渐忘却。
他略作思考，回答道：“几百年前的人可不像我们如今这样，他们的本性就像是动物，对天气有着极为敏锐的觉察，而且他们还有一种能让自身变得比平常更为敏锐的办法，便是借助这个法子再加上平日里的经验来判断。”
翟夜脚步放慢，专注而认真地听着，他平日里在书上、网络上学到的大都是现代科技以及理论，对于秋瑞所说的这类，他还未曾了解过，一时间竟是兴致盎然起来。
秋瑞停顿片刻，接着又道：“这个方法就是斋戒沐浴。”
翟夜不懂什么叫斋戒沐浴，便显得极为好奇，他望向秋瑞，喃喃重复道：“斋戒…沐浴…”
“没错，就是尽量吃素，然后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直到自己变得很虔诚，利用这个法子可以让人变得比平时更加敏锐，每次在占卦前都要极为虔诚。”秋瑞说道。
翟夜对占卦倒是略知一二，但并未花时间深入学习那方面。
而秋瑞正是知道翟夜对此了解不深，才特意私自添加了些类似元素进去，好引起他的兴趣。
秋瑞的爷爷和父亲都是警察，在秋瑞小时候，他知道爷爷每次在出警时或是被秘密安排到哪里当卧底时，都会使用这个法子。
而后一直传到秋瑞的父亲那里，接着又由父亲传到秋瑞手中。
这一门技术极为难得且难以学成，哪怕学成了也不会学精，学精了也不懂得变通，若没有师傅引领入门，自己恐怕一辈子也难以窥得其中门道。
秋瑞继续说着：“他们利用虔诚的心向上天请示自己的想法愿望，如果上天答应，那么天气就会变好，如果上天不答应那么天气就会变得恶劣，当然并非每个人都准，必须要最虔诚的人才能感觉到最准的天象。”
翟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秋瑞接着道：“回到刚刚那个故事，少年出海前，村子里会占卜的人告诉少年这一路绝对是一帆风顺，让他安心出海，天真的少年便独自一人出海了，一路上天气晴朗，的确未遇到不好的天气或是台风，但是占卜的那个人只告诉了少年他占的好的一面，凡事都有正反，坏的一面他自己藏着未告诉少年，只因他有一个私心。”
听到这里，翟夜的心不禁悬了起来，他停下脚步，双手搁在湖边的石砖上，想要站在这里继续听秋瑞讲述，似乎走路会影响他听故事。
秋瑞见翟夜对这些故事有兴趣，也跟着停下脚步，站到翟夜身旁，将手肘轻轻搁在石头砌成的栏杆上继续说：
“占卜那个人的儿子和少年年龄相仿，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少年都喜欢同一个他们村子里的女生，那个女生是村里家庭条件最好的，也是最有学问的，谁娶到她那就是添了八辈子的福气，于是占卜那个人想给自己儿子争取那个名额。”秋瑞缓缓道：
“后来少年在海上遇到风暴，是百年难遇的那种，但凡那段时间出海的人，没有一个逃过了那场灾难。”
“但少年却在不久后，回到了村子里，那个村里的女生已经选择了占卜那人的儿子，占卜一家都得偿所愿，见到少年回来，他们很是惊讶，可女孩已经选择了他家的儿子，于是也没有太为难少年。”
“所有人都想知道少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少年不仅仅活下来了，还捕回了最珍贵的鱼，卖了不少钱，之后的每次出海他都不再依靠占卜那人的消息，而是自己判断能不能出海，于是每次出海他都能捕到很多很多能卖高价的鱼，少年在村子里逐渐出名，也逐渐变成了有钱人。”
说到这里，秋瑞忽然转头望向翟夜，翟夜正专注地望着前方的湖面，他感觉到秋瑞看着他，也转过头来。
秋瑞在翟夜转过头的刹那便挪开了视线，望向远方，继续说道：“后来时间越长，大家发现少年不对劲，因为他实在太厉害了，不论他什么时候出海，哪怕是遇到龙卷风，他也能平安无恙地回来。”
“于是村里的人便一同去到他家里，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捕鱼的，是怎么在遇到龙卷风也安然无恙的，因为出海的安全问题是多年来无法避免的，很多出海捕鱼的人都会一去不复返，要是能得到这样的技术，那么一辈子不愁吃穿。”
“少年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知道自己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小时候父母双亡，少年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心怀感激，于是就没有隐瞒，将实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