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委屈巴巴
程孜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然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程孜睁开双眼，慢慢搅拌着咖啡。
他看着抓狂的陆然笑了笑：“你突然这么斯文，有点不适应。”
陆然：……他不能骂，他一定要忍住。
“我说，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陆然大声说。
他的笑容很勉强，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程孜睨了他一眼：“没有。”
陆然冷笑，就知道是这样。
他继续强撑着精神假笑：“刚才是我的……错，所以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啊？”
他故意在说“错”这个字眼的时候特别小声且含糊不清，想要蒙混过关。
却不料程孜朝他勾勾手指，低声说：“你再说一遍，刚才是你的什么？”
陆然：……
“程狗，你别太过分。”陆然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怒意。
“怎么，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程孜依旧淡定如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陆然愣了一下，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慢慢地松开拳头，心里莫名开始委屈了起来。
陆然不怒反笑：“哦？程大少爷觉得我应该怎么样的态度？”
程孜顿了顿，刚想开口又被陆然打断了。
“是，我是误会你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陆然说完冷冷一笑：“这样行吗？程大少爷？”
程孜像是在发愣，一时也没反应过来陆然突如其来态度的转化。
陆然又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笑：“需要我现在给程大少爷下跪道歉吗？”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程孜眼神深邃，轻声开口。
“对，你是没有，可是你就是逮着我不放。”
陆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中带着满满的自嘲。
“程孜你也没必要装，你不就是喜欢看我现在落水狗的模样。”
“你看着我这个昔日的死对头沦落成个可悲可叹的笑话，心里一定爽极了吧。”
“老子他妈的一忍再忍，你还一遍又一遍来招惹我，你说你自己是不是欠揍？”
“你说你没有这样没有那样，可你做的哪一件事说的哪一句话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就是在针对我？”
程孜搅拌的动作早已经停了下来，等陆然说完，他才缓缓地开口。
“刚开始我知道你在这里上班，的确是想来冷嘲热讽看你笑话的。”
陆然嗤笑一声。
果然他猜得没错，程孜就是在耍他。
“不过后来就没有那种想法了。”程孜轻声说。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陆然摊开手，脸色平静。
“我知道你不信。”程孜顿了顿：“所以随你。”
“哦。”
两人都没在开口说话，周围弥漫的气氛有些僵硬。
“晚上地点时间由你定。”程孜突然开口道。
程孜的话题跳脱的太快，陆然有那么几秒没反应过来。
“哈？”陆然有点没听明白。
他看着程孜，“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没有。”程孜垂眸看着有些凉了的咖啡，“随你。”
陆然转身就走，心中的余怒未消。
特么的狗东西，还在这里跟他装。
程孜看着陆然远去的背影，无声地皱眉，轻叹了一口气。
“自作自受……”
陆然径直回到前台，嘴里骂程孜的话一直就没有停过。
简熙正在苦恼下周的工作服服装，头也没抬地问：“你又跟你朋友吵架了？”
陆然现在听到任何有关程孜的话就特别烦。
他凉凉一笑：“谁会跟狗做朋友？”
简熙被噎了一下，这才抬头看见陆然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她立马笑了笑：“可是鲁迅先生说过，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诶~”
陆然：……
鲁迅先生要是还在指定把你头给打爆了。
“你可别诋毁鲁迅先生。”陆然斜了一眼简熙，“小心半夜有人敲门。”
简熙在脑海里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整个人瑟瑟发抖。
“呃，还是别了……”简熙双手合一，对着天花板在心里默念。
“对不起，鲁迅先生，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种小人吧……”
陆然看着被吓到的简熙，轻舒了一口气。
“陆然……”简阳凑过来，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呀？”
陆然摇头：“没事。”
“真的嘛……”简阳纠结了一下，还是吞吞吐吐地问了出来。
“可是我刚才……看你们好像吵架了……”
陆然怔了怔，笑着开口：“多大点事啊，我跟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很正常。”
“阿，这样啊……”简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眼睛不自觉带了点笑意，“那太好了。”
陆然语气平静：“嗯。”
“我还以为你们吵的特别厉害呢……”简阳傻乎乎地挠了挠头，“你们没事那就太好了~嘿嘿~”
“不用担心。”陆然拍了拍简阳的肩膀，“我去一下洗手间。”
“哦哦，好的。”
简阳答应了一句，又看见他姐姐在紧紧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姐姐，你干嘛呢？”
简阳摇着简熙的胳膊把简熙给摇睁眼了。
简熙横了他一眼：“你弄我干嘛啊？”
“没……问问你在干嘛……”
简阳被简熙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说的很小声。
“啧，没看见我在给鲁迅先生真诚地忏悔吗？”简熙瞪了他一下，又重新双手合一。
“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
“没事你就离我远点行不行？”简熙闭着眼睛，“我怕你待会打扰到鲁迅先生了。”
“哦，哦哦。”简阳点头，“好。”
简阳默默看了一眼又不知道在抽什么疯的姐姐，然后转身离开了。
陆然进了洗手间，才发现梁臻也在。
只不过梁臻好像在发呆，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也没注意到陆然的到来。
陆然的脚步顿了下，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得不行的梁臻，忍不住轻声开口：“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梁臻惊了一下，惊慌失措地回过头，看见是陆然才松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捧了水往脸上冲。
他闷声闷气地说：“没事，不用担心我。”
陆然紧皱着眉，沉默了半晌才说：“其实我心情也很差。”
梁臻洗脸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神色很难过的陆然。
“我以前有钱的时候，每个人都跟我笑脸相迎，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除了程孜。”
“即使我做的再不好再不对，那些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现在我家刚刚破产，只要有收到风声的就一定会跟我撇清关系，断绝来往。”
“以前我出手大方，请他们吃喝玩乐样样齐全，少说也有大几十万。”
陆然顿了顿，又笑：“而半个多月前我打出租车两百多块钱我都付不起。”
“我去拉下脸一个一个去借，可他们竟然连两百块钱都不肯借给我。”
梁臻默默关了手龙头，擦干手，抬头看着他。
“现在想想挺可笑的，以前混的一块关系好的一批的所谓的‘朋友’，没一个雪中送炭，反而都是落井下石。”
“唯一肯帮我的人竟然还是昔日的死对头。”
陆然自嘲一笑。
“没有，这又不是你的错。”梁臻突然开口，“以后你东山再起再狠狠搞他们一把。”
陆然愣了下，点点头：“那肯定啊，不搞死他们我陆然就跟他们姓。”
梁臻噗嗤一乐，竖起大拇指：“陆哥，牛逼！”
陆然也笑了下：“那你也跟我说说，你是因为什么事不开心？”
梁臻的笑容逐渐消失，动作僵硬了一下，慢慢地垂下手。
“没什么。”
陆然这下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我都跟你分享了，你竟然不礼尚往来也跟我讲讲？”
“我这个……是恋爱方面问题。”
正在内心打了八百字安慰草稿的陆然：……
梁臻看着陆然突然呆滞的表情，苦笑一声：“你大概没经历过，所以不太明白。”
陆然立马摇头，作为母胎solo十八年的他自信挺直身板。
“没事，我都懂。”陆然拍了拍梁臻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说，我听着。”
梁臻顿了顿，抹了一把脸：“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然不依不饶，缠着梁臻一直问：“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
梁臻不吭声了，陆然也盯着他不说话。
梁臻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喜欢的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了。”
“失恋了？”
“对。”梁臻点头，“是我提的。”
本来陆然在心里想了一万个理由安慰梁臻。
听到是梁臻主动提的分手，心头一梗。
“为什么？”陆然搞不明白，“你不是喜欢她吗？”
“是啊，我很喜欢他。”梁臻喃喃自语，“非常非常喜欢。”
这下陆然更加迷茫了：“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要提分手？”
梁臻盯着自己发红的眼圈，声音低落：“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他顿了下又平静地笑了笑：“他只不过是因为我像个傻逼一样一股脑儿对他好。”
“我又刚好和他喜欢的人有点像，才勉强答应跟我在一起试试。”
陆然呆住了。
这不就是所谓的白月光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