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见鬼
“小辞总这可就说笑了，欢桃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女儿，哪有人舍得虐待自己孩子的。是这孩子自己不喜欢打扮得太隆重，非要穿得这么素净。是不是啊，桃桃？”
陈有为说着，视线滴溜溜地转到了陈欢桃身上。
接收到来自于自己亲生父亲的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的眼神，陈欢桃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微微启唇，正要说话，手臂就忽地被辞确拉住，扯到了一边。
“鬼！有鬼！”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出头，一身酒气的西装男人踉踉跄跄地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跌来，险些撞到陈欢桃。
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陈有为的胳膊，手颤巍巍地指向一个角落，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除了来来往往的宾客外，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看见。
陈有为只当他是醉了，拍拍他的手臂：“哎呦张总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稍等，我找人带你下去休息。”
他边说，边示意附近的服务生过来搀扶他。
见陈有为不相信自己，张总挣扎了下，骂道：“我没喝醉，真的有脏东西在那，就刚刚……咦，怪、怪物呢？”
他这副反应，更让陈有为确定他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越发没把他刚刚的话当一回事。
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恼怒，张总一把推开了想要来扶着他的服务生，骂骂咧咧地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
“老子又没喝醉，有什么好扶的！”
等他摇摇晃晃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之后，陈有为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辞确笑笑：“他那人就这样，一喝酒就容易闹笑话。小辞总没被吓到吧？”
辞确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陈有为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儿求之过急了，偏偏他这个大女儿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知道替自己爸爸说。
果然啊，这孩子生来就是克他们陈家的，也不知道这次把她接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心里愤愤然想着，手臂一使劲，就将陈绵推到了辞确面前，“辞总，我们小绵和你年纪差不多大，还是同一个学校的，说不定你们两人之间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呢……”
“抱歉，我还有事。”
辞确难得露出几分烦躁的神情，绕开了一直拦在她面前的陈绵，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追去。
她一走，陈欢桃才发现沈绥不知何时已经走开了，一时之间，原地只剩下陈家父女三人。
辞确不在，陈有为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他冷哼一声：“家里少你吃的穿的了？接风宴上穿这么磕碜给谁看，果真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陈欢桃只是话少，但又不是不会说话。当即开口道：“生活费，我没收到过。衣服，也是陈绵给我准备的。”
“你没收到过生活费？”
陈有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疑惑，再一看一旁心虚的陈绵，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他叹口气：“妹妹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这事就算了。小绵，回去之后记得把卡给姐姐。”
陈绵乖巧点头。
陈欢桃安静地看着他，她虽然性子冷清，长相却极其可爱。
一双大大的杏眼就这样安静地盯着他看，盯得陈有为心里止不住地发毛。
被自己的女儿吓到，这实在是一件说出去有些丢脸的事情。
陈有为又羞又恼地开口，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你这是什么眼神？！当姐姐的，就不能大度一点儿吗？”
“一天天跟个闷葫芦似的，都不知替你爸说话，没你妹妹半点儿机灵。算了算了，不指望你了，你还是带着你妹妹去辞家那位面前刷刷脸吧。”
“不可能。”陈欢桃一口回绝。
陈有为显然没料到她敢这样直白地拒绝自己，既觉得丢了面子，又觉得十分意外，连音调都陡然提高了，道：“你说什么？！”
“好了爸爸，你不是还有合作要谈嘛，快去吧，我和姐姐聊就好了。”陈绵上前一步，笑眯眯地挽住了陈欢桃的胳膊，对着陈有为劝道。
陈有为深吸一口气，丢下句“那你跟她好好聊聊”后，转身就走，一眼都不想多看。
终于只剩下自己和陈欢桃二人，陈绵松开她的手臂，微微挑眉：“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就把你生活费的那张卡给你。”
陈欢桃还想去追辞确呢，自然没什么同她吵架的心思，毫不犹豫地抬腿就要走。
陈绵却加快了步子，一下拦在她的面前：“你别以为你是陈家的亲女儿就怎么样了，你自己也看到了吧，爸爸是偏向我的，还有妈妈，她连你的接风宴都不想来。”
“让开。”
“这个家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你最好听我的，讨好我，说不定我哪天心情一好，就帮着你在爸爸妈妈面前说说好话呢。”
“我说——”陈欢桃眼神冰冷地望向她，耐心即将告罄，“快点让开。”
……
休息室没有开灯，伸手不见五指。
张总今晚喝多了酒，又受了不小的惊吓，脑子晕乎乎的，摸黑到沙发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不见了呢？我也没喝多少啊……”
他一边念叨，一边调整自己躺下的姿势。
也许是过了最累的那个劲儿，明明他现在头疼得不行，整个人又如同千斤压顶，疲惫不堪。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睡不着觉。
人一旦躺下，就容易胡思乱想。
尤其是他还处在一片黑暗的环境中。
等等。
黑暗？
张总猛地一个激灵，虽然有些醉了，但他分明就记得进来之前，还看见了休息室里透出来的灯光。
而且，就算休息室真的没有开灯，他也分明有过开灯的动作。
所以……
哈哈，果然是停电了吧。
……
“你以为闭着眼睛，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阴恻恻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与此同时，一股凉气拂过他的脸，连同他的四肢百骸都跟着一起渗出丝丝凉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