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有很多重了。
什么叫除了宝宝，别的都能做到？
什么又叫她愿不愿意换一个目标？
江晚不清楚这个ai的底细，更不清楚他的思维方式。
她抬脚往室内走，淡淡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学习人类求偶？”
“指纹正确。”
“虹膜正确。”
“可以进入。”
整栋小楼装了智能设备，人脚迈进去的时候，灯光自动打开。
陆知言站在她身后，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如果我说是呢？”
江晚脱下高跟鞋，“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陆知言给她掰扯道理，“求偶是人类的本能。”
“可你不是人类。”江晚换上拖鞋，“而且我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你呢？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人？”
陆知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什么原因？”
几句话之间，江晚已经把散落的头发盘起来，有几缕因为短而盘不上的垂在脸侧，随着动作来回晃动。
她的回答显得像随口胡诌的，“不谈恋爱就会死。”
陆知言却深信不疑，“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做计划的原因？”
江晚看着他：“你难道你不应该分析一下这句话里的可能性吗？我的印象里，ai更注重理性。”
陆知言摇了摇头，“人类的思维、事情的发展并不是靠计算就能得出结论的，不能用概率去猜测人类情感冲动下的行为。”
即便是人机有别，这句话江晚也是赞同的。
或许ai与ai之间，因为主人理念的不同，也会产生一些差别吧。
总之经过今天一天，她突然对陆知言的思维方式产生了一些兴趣。
或者说不那么抵触了。
江晚难得的舒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所以我不赞成左瑞的行为，尤其是还要拉上一整个小组的人。”
陆知言也换了拖鞋，身上竟然露出一些居家的气息来，“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如果除了宝宝，别的我都能做到，那么你愿不愿意换一个目标。”
江晚给出正面回答，“不愿意。”
“纵然你装的再像人类，但仍然不是人类，而且你怎么做到？联盟可没有出人与ai能够结婚的法律。”
江晚站在楼梯上，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陆知言给人一种牙疼的感觉。
虽然ai并没有痛觉神经。
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微笑道，“晚安，陆。”
兴许是今天白天辗转的地方太多，江晚这一夜没有再做什么梦。
第二天刚一醒来，就听到系统在她屋内嚎叫。
系统：“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江晚从它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丁点儿高兴的语气。
江晚大早上的表情很冷，连带着语气也跟它一样，毫无起伏：“哦？什么好消息？我的倒计时又延长了20天？”
系统：“不不不，是关于这个世界任务的评定标准。”
这系统总喜欢与她作对，这么一大早上高高兴兴的来，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江晚从床上坐起来：“说吧。”
系统：“标准是与人相恋，并且结婚！”
江晚看着床边的拖鞋，突然有点不想穿了。
想把它拾起来砸到系统脸上。
她捋起藏蓝色的丝质睡衣衣袖，指着手臂上的一行正在不断跳动的数字，一大早的就带着怒气，道：“还剩不到19天，你让我和人相恋并且结婚？”
系统：“时间是每天九点刷新，准确来说，现在还剩19天1个小时48分钟，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江晚：“要不我还是在这里赖活着吧。”
系统：“不行！”
系统：“年纪轻轻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存的信念呢。”
“轻生”的江晚面无表情的起床，开始这摆烂的一天。
陆知言早已在楼下等待。
今天由陆知言开飞梭车。
他们踩着八点的尾巴到达了研究所，江晚刚一踩进研究所的大门，陶彩妍就叫住了她。
陶彩妍今天又换了一副耳环，拉着她神神秘秘的，“今天我来的时候有人往研究所送了一束花，是给你的，我怕众人起哄，帮你放到你研究室了。”
作为前台，陶彩妍几乎是到研究所最早的那几个人之一。
“是吗？你太懂我了，我最怕面对大家八卦的目光。”江晚表示感谢，“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陶彩妍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花店送来的，可能卡片上会有一些信息？”
江晚：“那好吧。”
“没事，被追者是没有义务去探求追求者信息的。”陶彩妍侧目看到她身后的陆知言，又一脸揶揄，“陆也来啦？今天这身衣服很帅嘛！”
“你这意思是昨天不帅？”陆知言深谙作精之道。
陶彩妍本意是想逗弄一下这个全研究所最像人的ai，现在被反将一军，觉得他更加有意思了，“怎么会，每天都很帅，今天格外帅。”
陆知言笑了一下，“谢谢，你今天的新发卡也很好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了。”
江晚：“……”两个商业互吹群管理员。
她已经摸索出来了，别人从研究所门口到自己的研究室只需要一分钟，江晚得需要十分钟。
一分钟走路，剩下九分钟是陆知言和陶彩妍互相寒暄。
也不知道一个人类一个ai怎么做到交流有来有回的。
而且看起来还相谈甚欢。
江晚告别陶彩妍，一进研究室就看到了那束花，不是那种会让人很尴尬的大束，而是一小捧，包装的很精致，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一进研究室，陆知言就收起了在面对陶彩妍时那样明显的笑容，而是倚在门口，一脸揶揄，“害怕面对大家八卦的目光？”
“那你还追同组的成员。”
江晚：“……我就那么一说，就像你和陶，每天不还互相夸一顿才开始工作。”
陆知言眼皮半垂着，眼睛意味不明，“嗯，快看看是谁送的吧。”
花束中间夹着一张卡片，江晚取出来捏在指间看了一眼。
“作为备选人员，我能不能努力一下排到一号？”
卡片没有署名，但不难看出来是谁。
江晚微笑着长舒了一口气。
还不算太糟糕。
她把那束花摆在最明显的位置，就又打开了昨天的计划书，开始修改。
事情比预料的要好太多。
陆知言打开昨天的数据分析，越过花花绿绿的线条，看着那束红色。
眼睛一直微微眯着。
和人类感到刺眼时的表现一样。
左修是在快中午的时候收到江晚的简讯的。
“花很好看，一上午心情都很好，谢谢你。”
他在纷乱的工作中，展开一个标准的微笑，又投身到下一轮的数据中。
陆知言却有一些不高兴。
他一整天都没有说什么话，哪怕是江晚表示说要和左修一起出去共进晚餐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哦，那我把飞梭车开回去吧，你刚好坐左修的飞梭车，增进一下感情。”
这样的安排并无不妥。
甚至可以说很合理。
江晚没有不遵从的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脸上平淡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还没等她细想出个所以然，左修已经敲响了她研究室的门，“江，你好了吗？”
江晚又看了陆知言一眼，“那我走了。”
陆知言接过车钥匙，甚至还祝福了两人一句，“用餐愉快，但是十二点前要回来。”
江晚和左修先一步走出了研究所。
今天是个顶好的晴天，夕阳变魔法似的在天空中映照出一片晚霞。
左修和江晚的飞梭车朝着晚霞的方向而去。
江晚坐在副驾驶里，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去哪里？”
“去一家火锅店。”左修解释道，“你的ai告诉我，说你无辣不欢。”
江晚疑惑，“什么时候？”
左修在夕阳余晖里笑了一下，“下午，我对他旁敲侧击、威胁了一番，他就告诉了我一些你的喜好。”
他转过来头，“你会介意吗？”
讲真的，不是很介意。
她和这ai才相处了两天，能知道她多少喜好还不一定。
比起这个，江晚更担心他知道的情报准不准确。
但话出口，却变成了另外一句，“介意，所以今晚我要多点两份麻辣牛肉。”
“当然可以。”左修用眼神余光偷瞄着江晚，“我有听到你的ai会叫你江江，我可以叫你江江吗？”
江晚：“当然也可以。”
没有了陆知言的捣乱，今晚的这一顿饭吃的虽然说不上很开心，但最起码很平静。
江晚和左修又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才坐着他的飞梭车回到别墅小区。
不知道为什么，十点多了，整个小楼都还没有亮起任何灯光。
她和左修道别后，满怀疑惑的走进小楼门口。
刷指纹、验证虹膜，一通操作下来，整栋楼瞬间灯火通明。
也让她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陆知言不在屋内。
飞梭车停在车库，钥匙放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位置，说明陆知言不是因为门外的验证无法进屋才不在屋内的。
很明显，他有单独进出的权限。
但他就是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