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托陆知言和陶彩妍的福，江晚这个班下的毕生难忘。
走出研究所的时候，左修把飞梭车从地下停车场里开出来了，正在路边等待。
江晚想起自己还停在地下停车场的飞梭车，把车钥匙递给陆知言，“你开着飞梭车先回家，我要和左修去吃饭。”
陆知言却没有接过去，“我也去。”
江晚心中警铃大作，“你去干什么？”
陆知言：“我去看他怎么吃饭，我学习一下。”
江晚：“？？？”
我疯了还是这ai疯了？
陆知言说完抬脚就往路边走，一直走到左修的飞梭车前，在副驾驶与后座之间毫不犹豫的敲开了驾驶座的窗户。
“寸步不离的保护主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所以你们今晚的晚餐需要加上一个我。”
左修：“必须得加吗？江这么说的？”
陆知言面不改色：“对，江江要求的。”
陆知言不等他回答，接着道：“还有，我们自己有车，就不坐你的了，还要麻烦你把餐厅位置发给我。”
左修礼貌询问：“你有智能机吗？”
“有。”陆知言扬了扬食指的戒指，“不过你发给我主人也可以，我们的智能机是相互关联的，我能看到。”
江晚刚走到左修的车旁边就听到了这句话。
求求了，快来个人给他的嘴堵上吧。
不过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左修发的地址。
左修看到她后下了车，站在陆知言旁边，只比他矮了几公分，“江，地址已经发给你了，那个地方晚上人比较多，车子停在c区比较好。”
江晚点头道，“好。”
左修：“那我等你们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再一起出发。”
江晚遂和陆知言一起去地下车库。
一路上还算相安无事。
左修订的餐厅位置还不错，在商场的顶楼，坐在窗户边能够俯瞰小半个城市的灯火。
服务员一路引领，把他们带到预定的窗边位置后，各斟了一杯淡茶，开始递菜单。
江晚和陆知言坐在一边，轻声道：“一份菲力牛排，一份蘑菇浓汤，他不吃东西的。”
陆知言微笑，指了指对面的左修，“他吃什么我吃什么。”
服务员一时之间有些懵，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江晚。
“那就按照他说的来吧。”
服务员走后，江晚捏着陆知言的衣袖，“你干什么？你不是不能吃东西？不要浪费。”
餐厅温暖的灯打下来，陆知言垂目，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这话说的太早了，今晚浪费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意有所指，江晚赶紧立下flag，“不可能，就算牛排不加辣，我也会吃完的。”
要在目标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陆知言“呵”了一声，“我可没有说你，你不要这么早撇清关系。”
他脊背坐的挺直，下一秒转过头来，把话题转向左修，“左研究员，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左修脾气温和，面对一个ai也能做到尊重回答，“我还行，不是很挑，怎么了？”
陆知言笑容很淡，“没什么，我的主人想要寻求一位伴侣，你作为备选人选，我有必要替她了解你的喜好。”
江晚：“！！！”
如果尴尬有实体，江晚这会儿脑门上一定滑过了一滴汗。
她震惊的看着陆知言，几欲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左修挑了一下眉，垂下眼皮笑了一下，“原来如此，能得到江的青睐，我很荣幸。”
陆知言面无表情，以至于他的话听起来很阴阳怪气，“是啊，这是你的福分，不过能不能消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聊的有来有回，一直到服务员把主菜送上来，还附送了一些开胃小菜和酒水。
陆知言发挥平稳，把气泡酒推到左修面前，“我是ai，还没有吃喝的功能，女孩子喝多了酒不好，所以这些还要麻烦你解决了。”
左修：“我还要开飞梭车，就不喝酒了。”
江晚缩在一旁，看着两人明枪暗箭，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意义在哪里。
他俩掐架缺个观众？
陆知言眼波深邃：“那就撤到一旁吧。”
江晚伸手拿到自己面前，“我不开飞梭车，我喝。”
江晚给自己倒酒的间隙，左修提议道，“江，我来替你切牛排吧。”
陆知言一手拿起江晚的刀叉，“不劳您费心，我还没退休。”
他就这样侧着身给江晚切起牛排，连手指的比例都十分完美。
左修献殷勤失败，拿着消毒湿纸巾擦着自己的手，江晚看着这两人，头痛的喝了一口酒。
一直到整个晚餐结束，江晚才知道陆知言为什么说今晚浪费的不止是他了。
因为整张餐桌，除了江晚面前的牛排有所消减，他们两人面前的餐食都是怎么端上来的，怎么撤下去的。
陆知言的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ai不能吃东西，左修的……大概是因为陆知言吧。
一顿饭吃的走的时候，只有陆知言是面带笑容的。
回去的路上江晚喝了一些酒不便开飞梭车，就改了自动驾驶，由陆知言盯着操控台。
江晚窝在副驾驶里，看着陆知言的侧脸，杏眼里沾染了一些水汽，微微眯着，“你今晚什么情况？”
陆知言一手搭在操控台的边缘，拇指卡在上面，剩下的几根手指时不时地弹一下，仿佛自己坐在钢琴旁边，闻言道：“替自己考察一下未来的男主人。”
江晚嗤笑一声。
当她傻？
那哪是考察人，那话里话外都在给左修找不舒服。
ai与主人的意志几乎一体，行事基本上不会擅作主张，他这一通下来，只会让人觉得这是江晚的意思。
“你家考察人的方式这么独特？”江晚说。
陆知言摸着自己的下巴，佯装思考，“一般来说，目的不同方式不同。”
“呵。”江晚一脸“你接着狡辩”的表情。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飞梭车开的比较慢，陆知言侧目扫了她一眼，突然顿住。
“你在不高兴。”
江晚越过他，看着驾驶座窗外的路灯和行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
陆知言指了指自己鼻子上方，“不巧，两只都看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为什么？因为我今晚对左修不够客气吗？”
“不，你很客气。”江晚道。
只是客气的都快让人脸红了。
气红的。
陆知言垂目，“可你不高兴了。”
飞梭车内一时静谧无话。
一直到车子驶回别墅小区的地下车库，江晚才倦着眉目开口，“因为有些话说出来后会令人尴尬，他是我想寻求的伴侣，但并不是备选，因为是我追求他，而且我还没下定决心，你这样直接说出来会让我后面所有的计划全部作废，甚至会让我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半路上的话题就这么接了下去，陆知言低声嘟哝了一句，江晚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陆知言停在前面，挡住了车库门口的大部分月光，“确定了吗？一定要是他吗？”
江晚沉默了几秒，“他很优秀，长相也不差。”
光亮不足，影子若隐若现，江晚接着说：“我们……很般配。”
陆知言转过身，眉目逆着光，看得不甚清晰，“可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江晚还站在车库通向院内的阶梯上，“如果没有你今晚的捣乱的话，他对我的印象应该还不错。”
陆知言应该是笑了一下。
总之，江晚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
他说：“那我还真是庆幸今晚捣乱了一下。”
江晚：“……”
请问打ai犯法吗？应该不犯吧？
可江晚看了一下他的身高，先不提自己打不打得过，ai应该是没有痛觉的吧？
打的狠了痛的只会是自己。
要不我们还是把他关了吧？
可关了后他会自动重启耶，重启后的那个模式还会试图掌控她。
这可真是世纪矛盾呢。
陆知言说完便走出了车库，站在一旁，让光亮洒进车库。
江晚得已踩着月光出来。
这个别墅院内空旷，陆知言站在里面显得身影更加颀长，“我想他昨晚应该和你说过，作为一个男性ai，一般男人具备的功能我都有，如果你需要一个伴侣，我想我已经足够了。”
昨晚……
不提也罢。
江晚的那点酒意早就被风吹的一点也不剩，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陆知言，道：“我想你需要明白一件事，即便装人装的再像，你也只是一个ai。”
“你并不能满足我的情感需求，也不能理解人类至深的情感，更不能和我以伴侣的名义合法的在一起，也不能和我共同孕育一个宝宝。”
“你凭什么觉得你已经足够？”
陆知言注意力却在另一处，“你想要一个宝宝？”
江晚难得的有耐心，解释道：“没有，只是一个比喻，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刚才的话有多么无厘头。”
一片乌云吹来，落在月亮下面，却没有挡住丝毫的月光。
陆知言的眉眼在这夜色下更加惑人。
半晌后，江晚听到他说：“如果我说，除了宝宝，其他的我都能做到。”
“那么你愿不愿意换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