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注视
小心翼翼地走在聚居地外围的走廊里，三人组尽量不让自己被其他人发现，尽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好像自己早就不属于这里一样。
看到前方拐角处拉起的警戒线，他们知道那就是最近失踪案的案发现场。里面动静不小，这让他们更加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通过那里。
“喂！你们三个！”
三人脚步一顿，僵硬地抬头看去，一个探员装扮、戴着墨镜的女型机正在叫他们。探员看到uzi明显眼睛一亮，走上前问道：
“嘿，uzi，你知道你老爸去哪了吗？”
一直待在外面的uzi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那便宜老爸干嘛去了，这时，旁边的thad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家长会！他这时该在参加家长会。”
“哦，看起来是关于你的事，uzi，你和这个愤青还有thad呆在这做什么？”
“啊，我们……只是……反正什么也没做。”uzi放弃了解释。
“正好，新鲜的案子，一起看看？”
嗅见了调查机会的味道，三人倒巴不得不光明正大地先了解一下情况，草草地同意后，几人便朝刚才路过的警戒线走了回去。
来到出事的地方，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进行着调查。地板上满是机油，残缺的尸体零七八乱地摆在地上，被扯下的头颅还闪烁着错误信息。n和thad都看得心里一阵难受，uzi也张大嘴巴看着这幅油腥的场景，犹豫了一下，他们还是走了进去。
一个正在拍照的工人机调查员回头看向女探员，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来的不止一人，随后，正在调查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这边，气氛陷入了古怪的沉寂。
“呃……不欢迎我们？”uzi纳闷地问。其他人这时一齐发出了一阵诡异地电流声，一人回答道：“不欢迎，只要一个人。”
“只要一个人？什么叫‘只要一个人’？”
“我们目前只能解决……只需要一个人。”
大感奇怪的三人自然不会因为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离开，n还很若无其事地问道：
“哦……大伙，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探员上前走到地上那具尸体前，随手拿过一杯什么东西作势要喝，但看到死者的伤口又让她把杯子放下了：死者的尸体并不是被利器切开的，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蛮力撕碎的，这不像是杀手机的风格，以前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你们有发现什么吗？”她问其他在现场的人。
“完全没有，话说khan呢？”
“去开家长会了，谈起他女儿可比在走廊开一道门重要得多……抱歉，uzi，我不是有意的。”
“无所谓了，大家都知道。”uzi对此抱着一种麻木的态度。
“不过，既然是家长会，为什么你们两个没有去？”男调查员问道。
“要你管。”
“你们帮不上忙，去做些别的吧。”
“要你管。”
“你们……”男调查员还想说什么，被眼前冒着荧绿色光芒的枪口噎了回去：
“再废话，嗯哼？”
男调查员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uzi以为他被吓傻了，疑惑地在他眼前挥挥手。一阵微不可察的电流声过后，男调查员才说道：
“uzi，我没记错的话，你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你的涂鸦手稿？”
“什么？你……”uzi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眼睛一转，点头承认，“当然，不过你永远别想看到它们。”
“你爸爸把它们都扔了。”
“什么？！”
uzi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收枪，领着不明所以的n和thad往外走去。等到他们消失在视野范围里，听不见脚步声时，除了女探员以外的人都奇怪地松了口气，滋滋的电流声也越发明显，不过女探员很明显并没发现这点，她仍专注于自己的调查中：
“话说机器人有指纹吗？”
说完，她半天没听到其他人的回复，扭头看去，男调查员冲着她挥了挥手，便化作幻影消失在了空气中。女探员愣了一下，看向其他人，却见他们一边向自己比着“祝你好运”的手势，一边也消失在了空气中。
心神俱震的女探员颤抖着把手中的杯子送到嘴边，想喝点东西冷静一下，但那杯子下一秒就消失了，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这次并没带杯子来。
滴答滴答。
液体的滴落声响起，她看了看滴到手上的那滴乌黑的机油，咽了口唾沫，抬头向上看去，一个像是由筋骨和金属组成的摄像头正直直地盯着她，其中闪烁着那对于工人机来说意味着死亡的黄光。在它旁边，一个同样构成的巨大钳肢从通风管道中伸出，淌着不知来自谁的机油。
她强忍着恐惧摘下了墨镜，可手脚发软的她根本做不出其他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巨钳向自己伸开。
唰！
喷溅的机油糊到她脸上，钳子应声砸到她身边，光洁的切口处喷着黑色液体，不远处的墙上，钉着一个飞镖。
那摄像头的目镜作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皱眉，看向飞镖袭来的方向。只见uzi、n和thad悠哉悠哉地朝这边走来，uzi还在努力够着n手中的忍者镖：
“我也想要那个炫酷的忍者镖！”
“你们是怎样？”摄像头发出了一阵毫无感情和音调变化的女声。
“j，你在演技这方面差劲得很。”uzi得意洋洋地说，却被身后的n打断了：
“不不不，j，你好极了，简直厉害得不行。”一边说着，n还小小地瞪了一下uzi，后者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睛。
“否认，j已经死了，我们正奉命修复该主机。”摄像头投影出了一个只有下半身的残缺拆解机。
“你是j死后接管了她的残躯并开始修复她，所以说，你更像是一个直到主机掉线后才激活的、会自动收集材料的修复程序？还是实体型的？”
“否认，我是具有绝对构造的求解器，用修复程序定义我过于主观且狭义。”
趁着uzi和那所谓的“求解器”对话，thad拽着女探员逃离了这里寻找帮手。安静地旁听中的n则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然后一只与人类的极其相似的手拖住了他，在他发出声音前把他拖向了别处。
“那个符号，我眼睛的异常是你搞的鬼？”uzi仍在询问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只剩一个人了。
“你没有任何头绪，真是遗憾，没想到你会忘了我们。”摄像头突然一阵闪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些和uzi一样的紫色眼睛的、和uzi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型机邪笑着看向她，她的一只眼睛被那个诡异的符号取代了。
“你才是我们的傀儡。”
uzi身体一颤，不住地后退了几步，向身侧问道：“呃……n，那个我老妈的全息投影是怎么回事……”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空无一人。摄像头变回原来的样子，语气平淡地说着戏谑的话语：
“果然直接同化要比劝降有效得多。”
“你休想！”uzi倔强地说，举起了手中的枪。
“虽然不太合适，但看来我们不得不行些骇人之事了。”摄像头说着话，从它侧面，像是被劈作两半后生出利齿的j的头连着长条状的半机器虫躯从通风口伸了出来，和它一同出来的，还有被钳住的khan。
“goodbye , dad ”
钳肢开始用力，似乎想把khan扯成两半。终于，荧绿色的光柱从uzi的枪口处喷涌而出，将摄像头和“j”吞没殆尽。
轰！
失去控制的khan掉在了地上，uzi紧走两步上前，一边把父亲扶起来，一边埋怨道：
“添乱的好手！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是啊，天知道，蠢货。”“khan”咧嘴笑了，随后电光一阵变动，他的身影消失，同时，uzi感受到背后一阵巨力传来，把她打飞了出去。落地后的她，扑向自己掉落的枪，这才想起它暂时已经不能开火了。
“你浪费了自己的机会，现在我该开饭了。”“j”重新出现，伸着钳子向uzi逼近，uzi没有选择，只好向后逃去。
没跑两步，前面的走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为首的thad领着逃离家长会的khan领着一群wdf赶了过来。丝毫不觉得这些家伙能派上什么用场的uzi只好一边跑一边用手势叫他们撤退。
不过，uzi很明显错估了自己同类的脑残程度，那些所谓的“工人机中的战斗人员”自信地笑了笑，继续向前跑去，只有thad和khad停在了uzi面前。
khad下意识想指责些什么，还没开口，uzi便在他身上一顿乱拍，直到从他衣服的某个夹层中摸出一张写着“差劲”的纸，才确定这个是真的。反倒是khan很不高兴：
“你什么时候在我衣服里乱塞东西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去拦下那些人！”uzi罕见地露出慌张的神色叫道，拉着二人向她逃来的方向转身，然后便被面前的场景再次惊呆了：
原先前去的工人机只剩下一小部分在往这边逃跑，他们身后还有机油翻飞着，显示了他们身后的人的结果。
“j”似乎杀红了眼，从一个个扯碎换成了用钳子大范围挥动，把工人机们打的七零八落，几个工人机还飞到了uzi他们这边。uzi恨铁不成钢地喊着：
“武器呢？你们来都不带武器的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阵翻找过后，uzi便看着那一堆扫帚鸡毛掸子之类的东西陷入了对机生的深切思考。讲道理，这些东西中也就thad手中的长扳手看着还靠些谱。
“j”似乎发现了uzi几人，放过了那边的人朝这边优先赶来，只是伸到一半，一阵切割声后，钳子和肢体掉了一地。
先前被拖走的n及时赶了回来，一反平时的离谱样子拖住了“j”的前进。由双手变成的电锯不断挥舞着，每一下都让一根节肢断裂，但即便这样，“j”的速度却没减慢多少。
情急之下，uzi忍着心痛又一次打开了磁轨枪的光子收敛器，大喊道：
“n！看着点！”
随后一把把磁轨枪向n扔去，n回手接枪，振翅后撤，晃了晃手中已经红热了的枪，对着“j”说道：
“嘿，j，你该记得它的，对吧？”
n一只手切出冲锋枪，另一只手用投矛的姿势将枪投向“j”，在枪落地前开枪击中了光子收敛器……
轰！爆炸的冲击波将众人全都震飞了，n离爆炸中心最近，脸被炸得稀碎，身前的衣服也给烤焦了。uzi想上前查探n的情况，却被khan拦住了，uzi抗议地挣扎起来，但khan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再让女儿涉险，一直把uzi拦在身后。
好在拆解机的恢复能力足够强大，这会儿n的损伤已经在恢复了。站在人堆里，不知道把手放在哪的thad则探到爆炸处，想看看那个什么求解器死了没。恰巧这时，一个长着三个鳌足，长着一只显示独眼的“虫子”从一片狼藉中窜出，向远处夺路奔逃。
终于等到出手机会的thad当然不会放跑它，掐好自己的算力，thad精准地把扳手砸到了那东西头上，冲刺上前，一扳手一扳手硬生生把那东西砸成了烂泥。
“i get it！下辈子做个好孩子吧！”
此时却没几个人关注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恢复完全的n的身上，有人感激，有人畏惧，有人警惕，有人关切。uzi远远的向n问道：
“你还好吗？”
“当然，不过……抱歉，uzi，那东西……我们……”
“好了！”这时khan发话了，“感谢你解决了那怪物，但在我们了解你之前，我不希望你们出现在门内了！”
“爸！”uzi连忙大喊，但khan却置若罔闻。无奈之下，uzi向n打着手势：
（我会去找你的。）
（那我先走？）
（嗯，等我。）
得到uzi的示意，n点了点头，向外走去，不知为何，被人们冷眼相待，让他觉得很委屈、很难过，明明之前他们都还只是自己的猎物、任务目标，他从没这么在意过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最后看了uzi一眼，n在无言中离去，再没有了拆解机的威武和压迫感，他就那么一步步走出了聚居地。
【文笔不好？我是学生！理科生！高二学生就不算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