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顶罪

    如懿的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意欢的眼泪已经滴落下来：“姐姐也不信是吧，可就这样了。扎齐在狱中自尽，皇上也已经给愉妃定罪，叫我来同姐姐讲一声。”如懿摇摇头，嘴里使劲要开口出声，却一直说不出来，只眼泪偷偷往下掉。

    容珮在一旁说：“贵妃娘娘，皇上要怎么处置愉妃娘娘？这查出来的证据，也太不令人信服了！”说罢忙上前替如懿顺气儿。“我不知道，姐姐，我不知道。”意欢心中有些慌乱，刚知道这件事情也牵扯到她的时候，她还有一丝窃喜，心爱的人选择了自己。可接踵而来的就是后知后觉的害怕，和对海兰的愧疚。

    “毓瑚应当去延禧宫传旨了，姐姐，对不起。”意欢呢喃着，手中的绢子握的很紧。“意欢，”如懿艰难的开口：“不怪你，本宫想自己待着。”望着如懿心如死灰的模样，意欢逃似的走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开口的，这么假的事情，这么假的原因。意欢觉得自己变了。

    皇帝圣旨，晓喻六宫。珂里叶特氏扎齐因一己私欲教唆她人谋害皇嗣。刘氏及其丈夫诛九族，愉妃降为答应，禁足延禧宫，无诏不得出。这旨意在后宫掀起一阵波澜，惹得人人自危。

    如懿这一休养便是两个月，意欢也把自己关在承乾宫两个月。期间海兰那里意欢不是没有谴人看过，可海兰都说，要她好好照顾皇后娘娘的情绪，先不必管她。终于，绿梅盛开的季节，如懿恢复了六宫请安。

    众人也把海兰受责一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也都不相信是愉妃害得皇子。“海兰当日为皇后娘娘入冷宫的事情来回奔走，说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姐妹都不为过，怎么会叫侄子谋害皇子呢。”自从多年前被弘历斥责过，纯贵妃说话一惯谨慎，如今也用了这般肯定的语气。

    如懿瞧着坐在底下的妃嫔们，听着大家的一言一语。颖妃说：“是啊，愉妃姐姐…海答应平日里最为贴心皇后娘娘，这事儿我也是头一个不信。”久不发一言的毓妃淡淡开口：“宫中人心易变，咱们能做的只有小心提防。”

    这话倒是让颖妃听着有些不顺耳，开口怼道：“毓妃比我早入宫，也在宫中多年了，总不会有人多年如一日的装样子给大家看吧。”毓妃玩着帕子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随后便扭头不再理睬。她常常是不肯多说话的性子，虽然人妩媚，声音却清冷，如同白雪红梅。

    颖妃也翻了个白眼，不再准备搭理。如懿看着众人，愈发觉得心下凄凉。吩咐众人退下，自己扶着容珮回了后殿休息。弘历也因着如懿慢慢开怀，又常来了翊坤宫，有时候永璂也会去采花来哄如懿开心，叫如懿渐渐淡忘失去孩子的痛苦。

    后宫的事情如今是纯贵妃管着大多数，因着如懿还要养身子。而意欢推脱了许久，只道永玥和璟妩还小，她想多陪着孩子。意欢扶着辰月去往御花园的时候，在第一次与如懿单独见面的那白梅林旁边，远远听见的如懿的哭泣。

    “那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皇上不愿意再多查一查？”如懿只靠着容珮，没带旁人。“永璟去了这么长时日，皇上也不肯多提。求了他那么多次，也没有用。”容珮在一旁劝道：“海答应那里奴婢照应的很好，纯贵妃也没有缺了海答应什么。只是五阿哥有时想为海答应求情，倒是让皇后娘娘为难了。”

    如懿摇摇头说：“永琪是我抚养长大的，那孩子不会因此怨恨我。可如今海兰被诬陷，我真是无能为力。”容珮扶着如懿渐行渐远，辰月扶着意欢慢慢走近。“主儿，您不要太自责。这是皇上选的，不管是皇后娘娘，您，还是海答应，都没办法。”

    “哪又有什么用呢？瞧着皇上越发重用五阿哥，只是不知等永瑞和永玥长成的时候，是否皇上又会放弃我。”意欢低下头，瞧着如懿的脚步印在白雪上，愈发的凌乱。“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护好您的。主儿，咱们定不能给其他人来诬陷的机会。”

    意欢问道：“家里可有回信？”辰月摇摇头说：“除了这赌场是郡主的私产之外，其他咱们查不到什么。那刘氏的丈夫也不是在一个赌桌上输了所有钱财，且…”辰月凑到意欢耳边说：“我瞧这次虽然牵扯到了主儿，但不像是冲着您来的，更像是直接对着海答应发难。”

    辰月这话说的有理，有时候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集思广益，或许会有新的机会。意欢带着辰月回到承乾宫，几个宫女还是团团围住意欢，一同坐下。这样的方式已然持续了几年了，主仆几人其乐融融。

    “前些日子拘着你们不让说皇后娘娘的事情，方才听辰月说了句话，倒是有些新的想法。咱们也不说是为着海兰，这不知道何人在背后作乱，咱们更要小心提防才是。”意欢率先开了这个口，示意辰月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