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窝囊废
抱着满脸是血的儿子，蒋寡妇对着跑来的林大方怒吼。
“你那女儿要杀了我们儿子！”
她喊得太大声，不仅是林父，周围几个村里干活的人也都跑来了。
林大方心疼地看着哭闹不止的林小天，想要将人抱起，手却被蒋寡妇打掉。
“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个儿子你就别要了。”
蒋寡妇守寡七八年，林小天的年纪一直对不上，大家都在猜测他是谁的孩子。
村里的妇人每年都会因为这件事和家里的男人吵上几架。
大家都怀疑是自家男人。
唯一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村里表面上最老实的林大方竟然才是林小天的父亲。
那可是林娘子还在世的时候。
不过林大方做事也的确小心，要不是林娘子去世，他把蒋寡妇娶进了门，大家还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还是老林有福气，多个女人又多个儿子。”
“的确是，女儿哪有儿子好，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林娘子留下的银两，这日子谁不羡慕。”
“哈哈哈，林大哥，你也别计较了。”
林大方红了脸，一时竟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蒋寡妇可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便饶了林岁岁。
“我看她就是怀恨在心，想要杀了我们儿子，今天你不管，我就带你儿子跳河去。”
林大方看林小天哭得可怜，心里的确也有一股怒气在。
“岁岁，这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听见林父的声音，林岁岁已经没有异样的感觉了。
她不是菩萨，林大方做的那些事情早就消耗完两人的父女之情了。
“是他想要抢我的东西。”
林岁岁手指攥紧自己的衣服，好让自己不要害怕。
陈广上前一步将林岁岁挡在自己身前。
“人是我踢的，他抢我妻子的东西，我只是替他父母教训他一下。”
陈广的出现让林父的气势减了不少。
和陈广的体型相比，林父那身板的确不够看的。
陈广本来看在这人是林岁岁父亲的份上，不想计较了。
可既然他的小妻子都开口了，陈广自然要给她做主。
而且想到之前林家和林父的做的那些事，但凡有些良心的人，都不会把发着高烧的女儿用被子裹着送到一个陌生人家里。
陈广光是想到这些，看着林父一家的眼睛便已经不善了。
林父也就在林岁岁面前能有些气势，林娘子在的时候靠着林娘子的手艺过活，现在又被蒋寡妇管得死死的。
林大方站在陈广面前，敢怒不敢言，林小天的哭声叫得周围几人耳疼。
“大家都有错，我看就算了吧，老林，你赶紧带着小天去看大夫吧。”
林大方看着身前的高大身子，心里也有些发怵。
这个陈广一点都不拿他当丈人看，还有这个女儿，嫁了人后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不行！”蒋寡妇指着陈广，“他把我家小天打成这样，今天没有十两银子我就去官府报官。”
林岁岁蹙眉，上前一步拉住陈广的手。
她不知道现在林小天伤成什么样了，但她更关心的还是陈广是否会有麻烦。
陈广回握住林岁岁的手，低声说了句“没事，不用担心”。
陈广牵着林岁岁的手将掉落的黄瓜捡起来。
他宁愿扔到后院的鸡棚，也不想便宜这几人。
“你要去就赶紧去，”陈广不屑地看了蒋寡妇一眼，接着冷下脸对着一直在嚎啕大哭的男孩道，“再让我看见你从我妻子手上抢东西，我就把你手掰断。”
陈广看着林小天的眼神十分严肃，并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小孩而有所宽容。
这还是在外面，陈广都不知道在林家的时候，这对母子不知道欺负了他的妻子多少回。
蒋寡妇抱着被吓呆的林小天，嘴上的骂声小了不少。
陈广懒得再搭理这群人，将果篮放到锄把上，一手扛着，另一只手牵着林岁岁回家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他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蒋寡妇拍着自己和林小天身上的灰尘，怒视着低头不语的林大方。
“老林年纪大了，蒋妹你就别生气了，气到身子我们可是会心疼的。”
总有几个喜欢惹事的庄稼汉，他们早就垂涎蒋寡妇了，平日里的语言调戏也不少。
也就是最近看她住进了林家，大家才收敛些。
但平日调戏惯了，一些话张口就说出来了。
林大方本来闷声挨骂，可一听有人这么说话，立刻抬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说话的男人。
“我说老林，不就开个玩笑，你这人真是没意思，走了走了。”
方才说话的人被林大方这么一看，在心里嘲弄他几句，和周围几人说说笑笑离开了。
“娘，我嘴巴和鼻子好疼。”
林大方听见儿子喊疼，立刻蹲下身子检查他的伤口。
“我们快些回去，我带小天去林大仙那里上药。”
蒋寡妇一把拍开林大方的手，毫不客气地对着他道：“窝囊废。”
林大方嘴巴动了动，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但他对蒋寡妇的态度依旧很好。
“现在小天的伤势要紧，回去你想怎么样都行。”
蒋寡妇哼了一声，她指着小镇的方向。
“你现在就去报官，那两个贱人什么时候遭到惩处，你什么时候再碰我和小天。”
蒋寡妇一把抱起哭闹着的林小天，独留林大方一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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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的脚步很重，林岁岁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被陈广带到井边，打了水洗了手。
接着她的手上便被塞了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
“早上采的番柿，很甜。”
林岁岁听着脚步声问道：“你去哪？”
陈广将果篮放下，回到林岁岁身边将她一把抱起来。
“后院散养了些家禽，我去给它们喂些吃的。”
“我自己走。”
陈广单只手臂便能将小妻子抱起来。
林岁岁还是不太习惯陈广动不动就抱她的行为。
陈广有些可惜的放下小妻子，问道：“那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岁岁欣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