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怒杀魂兮士
无稽崖千丈深,柳子君被致命一击,直落千丈,众魂兮士全力解救也未能成功。
但好在,无稽崖下面是条江河,柳子君落入水中未致使死亡。
魂兮士跃入江中,将人打捞上来,经救治才得以苏醒。
平阔江河浩浩汤汤,鹅卵石遍布的岸边,柳子君倚靠在一块石头上,一只手撑着魔煞剑。
三十多名魂兮士围跪面前。
原本上次因裴元世之事,柳甫新已对柳子君施以钉刑,重伤未愈,又被残月剑重创,眼下也只剩半条命。
甚至来说,坠落悬崖他依旧能活下来,已是强大意志所驱。
虚弱体态,闭目俢息半晌才得以好转。
江河岸边,水声潺潺,柳子君缓缓睁开阴冷的眸子,抬头看了看一众垂面沉默不语的魂兮士。
片刻,才松动双唇,不动声色问:“此次任务失败,回去后,知道该如何交代今日之事吗?”
安静的话语,打破宁静的氛围。
一语出,使得众人面面相觑,细微迟疑声显得这个问题很难。
扪心而言,以少主的实力带走尹云楼根本不成问题,而在少主对战那名叫韩雨的白衣公子时,少主也明显未尽全力。
柳子君行事素来诡谲莫测,今日之举恕他们如何也猜不出少主的心思。
然而,事情的结果终究是惨败,回去后主人柳甫新必定会追究原因,到时柳子君与他们必然会再次被处以极刑。
尤其是对少主柳子君。在惩罚少主这件事上,主人从未心慈手软过。
窃窃议论半晌,才有人壮着胆,严正回禀:“少主,此次任务失败事出有因。原本一切皆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但谁也未料到此次抓到的白衣人就是残月剑的主人,另外尹云楼实在是狡猾,他趁您疏忽之际,利用旭日残月合击将您重伤。所以此次任务失败,完全归于那白衣人。”
任务失败,他们也急欲寻找逃脱罪责的理由。
柳子君凝视一众人,眸里却渐渐露出不易察觉的危险,紧握魔煞剑的手暗中握紧一分,唇角泛起一丝冷冽的笑,轻语:“这个原因,很好。”
与此同时,手中剑猛然一挥!瞬杀最前面七八名魂兮士!
其余人大骇!忙抽剑抵御,面前柳子君飞身拿剑,以迅不及掩耳之势,闪逝人堆中。
剩余二十多名魂兮士,剑还未来得及抽出,便全部气绝倒地!
此次蓄力斩杀,彻底让他丧失最后一丝力气。眼前虚晃,下瞬昏倒在地。
水声潺潺,此地再次恢复一片死寂。
………………
自幼接受魔鬼训练的人,其意志与生命力总远超常人。大约昏迷一刻钟后,柳子君再次被潜意识里的恐惧惊醒。
借助魔煞剑,艰难爬起内外重伤的身体。一个人,慢慢将三十几名魂兮士的尸体堆放一处,又在附近寻来易燃的枯枝枯叶围堆在尸体上。
随后借助从尸体中翻找的火折子,将尸体点燃。
一切完成后,又拖着身体,坐倒在石头旁,单手撑剑,静静看着死尸堆里的火一点点蔓延,升腾。
黑色的浓烟、刺鼻令人作呕的气味交杂,慢慢涌入天上,似乎要与天上翻滚不息的乌云接连。他便那样静静看着一堆尸体慢慢焚烧、燃尽。
直至大火熄灭后,柳子君才撑起身体,慢慢离开。
那天他沿着江河不知走了多久,强大意识渐渐濒临溃散,然而半途却遇见了流岚宗的人。
十几名流岚宗弟子,一眼便看到黑衣人手中的剑,当即红了眼。
当初魔煞剑被盗,致使宗主与宗主夫人惨死于武林各派面前,这份仇身为流岚宗的每一位弟子都无法忘!
“今日你总算是露出了头!”领头之人恶狠狠盯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手中紧握兵器,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手中剑插在地上,柳子君扶着胸口,惨白面容露出嘲讽的笑:“就凭你们?”
没有废话,流岚宗弟子,提着武器便直攻而来。
万年不变的阴邪眸子瞬间迸出狠辣,拿起魔煞剑迎战直上!
此次也仅仅一个回合,十几人惨死魔煞剑下。
柳子君的恐怖之处,不在于他有多么阴沉的心思与多么强大的实力,而在于他的极限到底在哪。
一战下来,柳子君的气力彻底殆尽,轰然倒地,倒下后几乎贴地的嘴角还流着鲜血。
后来没多久,天下起了大雨,鹅卵石铺地的岸边,尸体上流出的血和泥水掺杂着慢慢流入江河。
柳子君死寂的身体也任由雨水冲刷,身下渐渐流出红色的血,那惨烈模样,此刻再也分不清他是死了还是仍在活着。
那天是润蝶寻迹来到这里,冒大雨,将尚有一丝气息的柳子君救走。
………………
河流岸边一处狭小山洞中,润蝶将柳子君放在地上,正弯腰堆柴生火。
大雨的浇灌使得润蝶全身湿透,衣服、头发、下颚上的雨水顺流而下。光线昏暗的洞中,除了洞外嘈杂的雨声与润蝶摩擦火石声,便是一片死寂。
一点火光亮起,依附在干柴上,慢慢延伸、向更多的干枯枝叶爬去。
望着逐渐升起的火,润蝶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水珠、松了口气。就在准备起身时,悄无声息的背后却出现一把黑色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冰冷触感,令润蝶浑身一颤,僵硬的身子不敢动弹丝毫。
身后,不知何时醒来的柳子君,一手扶着伤,一手持剑,坐倚在石壁上,警惕地盯望眼前的人。
“说,怎么找到这的?”极度惨白虚弱的面部,如同死人脸一样,眼里的阴冷狠厉与平日比,不减丝毫。
润蝶心惊胆战,艰难地咽下口水,声音微颤,答:“今日五爷前来交换韩公子,属下尾随至无稽山,交战中看见您落入山崖……便跟了过来。”
褐色眼眸微动,盯望她,手里剑握紧一分:“那些魂兮士的死,你也看见了?”
润蝶心中畏惧,但依旧如实回禀:“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