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无论如何，曳子桑这番彻底与樊恺的交谈，似乎让樊恺那淤积于心的愤怒得到些许发泄，并且多少解开了他的部分心结。在这以后的几次接触时间中，樊恺似乎变得正常些许。
曳子桑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测，有时候他会借胃口不好，并假装呕吐减少进食量，过了两天后，曳子桑发现自己恢复了丁点儿知觉。
他身处于一个又黑又空的空间，他是被樊恺放置在一个房间中，他被蒙上了个厚又结实的眼罩，身上套了件利于穿脱的袍子，耳朵内道，则被植入了某种装置，使他只能听见樊恺的声音。
门外面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应该是樊恺来了，曳子桑集中所有注意力去分辨这种声音，好像——，这好像是上楼梯的声音。
上楼梯？曳子桑急速地在大脑中搜寻着有关这个声音的信息。
门开，樊恺走了进来。曳子桑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处于大脑中一片空白，躯体无法感知任何东西的状态。
樊恺蹲下身来，开始解他身上的袍子，那大概就是一块布一样的东西，樊恺轻轻拉动腰间一条带子，袍子就全开了。
此时的曳子桑，正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样躺在地上，樊恺摆弄着他的四肢和脖颈，像小孩子玩过家家般将他一会儿摆成这个姿势，一会儿摆成那个姿势，然后又亲吻着他。不大一会儿，曳子桑听见樊恺发出那种压抑的低￥5喘，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樊恺！”曳子桑轻轻喊了一声，就感觉自己的躯体被对方猛地抱起，脖颈突然失去支撑后，猛地向后耷拉着晃了两晃。但曳子桑顾不得许多，他努力在意识中迎合着樊恺，让自己获得块感的同时，讨好着樊恺。
……
一个小时后，樊恺终于满意地放下曳子桑，躺在他身侧稍微休息。
“你有感觉了，对吗？”樊恺冷冷地问曳子桑。
曳子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
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隐瞒和遮盖都将导致更严厉的报复。所以，曳子桑决定实话实说：“我这两天胃口确实很差，所以，……”
“你挺享受的，对吗？”樊恺直接问。
曳子桑回答道：“是的，我一直很喜欢和你……。虽然我骗过你，樊恺，但身体的真实反映，是骗不了人的。”
“那确实是。”樊恺嘲讽地说道：“男人身体真的很诚实，远比他们的大脑要诚实得多。”
“所以，你不是也喜欢这样吗？”曳子桑说道：“你看樊恺，我知道我跑不了，我也不会跑，但是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特别特别害怕。像一个死人一样。”
“你能给我一点点的自由，就一点点。我会让你满意的。”
樊恺没有说话，但是曳子桑能感觉到，身边的樊恺正侧过身来，看着他，他正用他的目光抚摸着曳子桑每一寸肌肤。
“那么，我们就看看，”樊恺慢吞吞地说：“你是如何让我满意的？”
……
今天，是深南投资部与那七位trs合约甲方约定好的第一个股份减持日，刚一开盘，深南投资部就抛出所持美克能源股份的百分之十，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股价跳水风险。
正如樊恺所预料的，深南投资部通过多个操盘手偷偷向市场投放的这些股票丝毫没有引起市场警觉，大量股票砸进去后，美克能源只是微跌了下，然后就立刻掉头向上，重新回到上升通道。
如果大家都遵守协议，齐心协力，有序退出，那么市场会悄然回到原来的正常状态，被曳子桑卷起的这场巨大漩涡，不久就会消弭于无形。想到这里，樊恺轻呼出口气
坐在他身旁的绅仲正，双□□叉高高翘在桌子上，正和樊恺观测面前的大电子屏幕，此时轻声笑了下，问樊恺道：“你觉得，他们会遵守协议吗？”
樊恺扭头，盯着绅仲正看了会儿，没有回应。
“不得不说，这个曳子桑，不仅善于操纵股市，更是玩弄人性的高手。”绅仲正低头玩着自己指甲，缓缓说道：“我觉得，即使你已将事实公诸于众，恐怕也对结果无济于事。”
“这话什么意思？”樊恺问。
“曳子桑深谙人性的贪婪，他利用我们想要高枕无忧赚钱的心理将我们绑上战车，让我们成为他的囚徒。而现在，即使我们洞悉了他的阴谋，恐怕又会成为贪婪与恐惧的囚徒。”
“贪婪，与恐惧？”樊恺轻声重复着绅仲正的话，若有所思。
“是的，贪婪与恐惧。即使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份合同后面的巨大风险，但现在，能源危机还在扩散，能源期货价格还在不断上涨，美克能源仍然有极好的上涨理由。所以，贪婪必定吸引这之中的部分人继续留在囚笼之中，赌自己能在最高点逃出。”
“然而我们都知道，美克能源能有今天，大部分是拜我们相互炒高所赐，我们一日不从囚笼里出来，风险就永远在哪里。一旦这个不稳定的系统遭遇丁点儿波动，那怕是太平洋对面一只小小蝴蝶煽动下翅膀，恐惧都将会促使这些人疯狂抛售，这个系统最后将轰然倒塌。”
说到这里，绅仲正眼眸瞬间黯淡。作为一个混迹投资市场多年的老油条，他经历过多次突如其来的股灾。那本身自带隐患风险的大厦，无论后来付出多少努力，最终都将毁于一旦。然后就是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无数次的经验说明，系统往往不会因为某个单独的阴谋而崩溃，真正的元凶，其实恰恰是我们自身的贪婪和恐惧。”
绅仲正转过头，向沉默许久的樊恺望去。樊恺表情和平常一样不动声色，但也许是光线的原因，绅仲正觉得樊恺有些苍白。
“市场，只有面对真正的血液和杀戮，才能得到教育。”樊恺冷冰冰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做好我们的风险管控，其它的，交给真正的主——，来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