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挂了电话，曳子桑终于明白，在他与樊恺的如此长的交往中，连他这个社交老手都频感棘手的原因。樊恺要和他玩的，根本就不是暧昧与挑逗，甚至与性和荷尔蒙也关系不大。樊恺需要的，是两个真我的赤裸相见，是要破开骨头划开血肉地见到彼此那颗真正的心。

    这对于曳子桑来说，实在是他人生中一个完全陌生的命题。

    还有：樊恺心中喜爱的，是他心目中所谓的曳子桑，但那个曳子桑是什么样的曳子桑？连曳子桑自己都搞不清楚。

    曳子桑回忆了很久，终于约莫回忆起电话里樊恺喝醉后描述的那一场风花雪月发生在何时何地。但他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当时自己干了些什么？值得樊恺将之形容为：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听樊恺的意思，他好像爬到那个露台的围栏上，还差点掉下去。这他妈的都什么跟什么？万一真掉下去可怎么办？曳子桑想起来都不由自主害怕，他还有大半的快乐人生没享受，他还有大把赌约没有去尝试完成！看来以后喝酒还是要注意点。

    对于樊恺的情感，曳子桑觉得也有点搞笑，什么凛冬中树枝上最后一片落叶？还有处子献出的第一次？这是多么令人羞耻的形容，难怪樊恺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愿提及，甚至在这之后很长的时间中，两人也不不约而同没有再次触及这个话题。

    但与此同时，曳子桑也是忐忑而感动的。因为，这大约是他人中遇到的第一个要摆脱掉所谓的身份与名利，想要与他赤裸相见，来一场真枪实弹谈情说爱的人。虽然对方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与他利益攸关的男人。但纯粹的东西，无论如何都那么美好而且令人向往。

    难道不是吗？那天晚上，曳子桑反复地质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