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我现在越来越相信曳子桑的眼光了。”绅仲正有点激动地双手互搓着说道：“他的预判和这几位能源专家的说法如出一辙。要知道，这些能源界大拿可不是白混的，肯定有比较确凿的证据才会这么说。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篇文章看作管理层对能源领域风险的事前吹风。”
樊恺不说话，手扶下颏地盯着电脑界面，显然他在思考其它的什么问题。
“怎么样，樊恺？现在你该相信了吧，那份trs合约必定是份优质合约！”绅仲正面露得意，说道：“我们和曳子桑做生意，不仅可以白赚服务费，而且可以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渠道信息。我认为，我们可以跟进买入，持有更多的美克能源股份，……。”
樊恺猝然摆手，阻止绅仲正继续说下去。
“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曳子桑吗？”绅仲正有点着急，“你不能这么固执，樊！，公司有额度指标，这份合约又没什么风险，而且说不定，我们还能借此机会干票大的。”
樊恺欲言又止。
“如果你还不相信，好，我再给你找份证据。”绅仲正清了清嗓子，略带神秘地说道：“这可是我的私人渠道信息。据说，著名的夸克基金已经在大举购入美克能源股票。”
樊恺神色微变，“消息来源可靠吗？”
“绝对可靠。”绅仲正目光灼灼，释放着金融人面对着饕餮盛宴的贪婪光芒。
“现在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在验证曳子桑的预言，未来一年，能源股将会陆续进入上涨通道，而这份对赌协议，不需要我们冒丁点儿风险就可以白白吃掉其中的手续费。我们真的该下定决心了。”
“可是，……”樊恺开口道。
“可是什么可是？”绅仲正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不过就是曳子桑这人，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不知道他的仓位前不能轻举妄动。但是樊恺，咱们实话实说，曳子桑过往业绩有据可查，这已经说明他眼光的犀利和独到。而所谓的个人仓位，那终究是别人隐私，我们管不着呀！”
“不，绅部长，你不了解曳子桑这个人。”樊恺不停地摇头，说道：“我调取了他所有的简历，翻看过他以往案例中每次的操作手法，他绝不是你我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不知道。曳子桑的操盘风格相当诡异。而且他有点像，……，有点像草原上的狼，极其擅长打围歼战。”樊恺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像他这种人，一旦确定目标，必定会倾囊而出，举全力歼灭对手，不把对手吃得渣滓都不剩他绝不收手。
绅仲正打了个寒噤。会有这么严重？不过，绅仲正也是金融圈中滚刀肉中打拼出来的，他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他看起来，并不像呀！”绅仲正疑惑道。
樊恺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曳子桑未必是什么坏人。实际上，他挺招人喜欢的。但这次实在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这些年他赚的钱，到底去哪里了？他要利用我们做生意，而且看起来相当自信，怎么可能只建这么小的仓位？这一切，完全都不是他的风格。”
……
“看起来，樊部长十分了解曳子桑呀！”绅仲正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樊恺的思索。
樊恺抬头向绅仲正望去，绅仲正眼底尽是意味不明，嘴角流露出丝戏谑的微笑。
樊恺坐直正色说道：“无论我们什么关系，绝不会因此影响我的判断力，这是我的基本原则。这点还请绅部长放心。”
“当然当然，”绅仲正哈哈大笑，他拍拍樊恺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樊恺。美人人人都爱，我非常理解。而你的工作能力和原则，我也绝对放心。”
绅仲正边说，边向门口走去。“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定要你来把关这份合约。”
然而，正当绅仲正要拉开房门告辞离开时，背后传来樊恺声音。
“那个荣捷，她有男朋友吗？”
绅仲正转身，看向樊恺。他双手抱胸在前，抬头看天。很明显，这话是樊恺又在那儿自言自语。
绅仲正莫名其妙，但依然顺着樊恺回答：“据我所知，荣捷至今单身。毕竟这种女孩眼光很高，一般人也不敢高攀。”
该不会是想追求她吧？绅仲正对樊恺跳跃的思路摇头叹息，莫衷一是。樊恺光顾着出神，倒也没有继续接绅仲正的话。
——时间重新回到现在
错乱的亲吻，强烈的欲望中，樊恺并没有进行下去。他喘着粗气控制住自己，从曳子桑身上爬起，盯着曳子桑酡红的脸，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曳子桑，就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曳子桑不解，含水的双瞳瞪视着樊恺。
“就是这样，我不能骗你，更不想伤害你。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再……，我们再……”
樊恺又说不下去了，仓促间就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夺门而逃。
曳子桑扶额叹气。他有点头疼，刚才被那家伙撞得天昏地暗，一时间还没清醒过来。
慢慢爬起身，靠着工作台休息好一阵子，曳子桑还是觉得浑身火烧火燎的，尤其是那还戴着指套的十个手指，那些被樊恺亲吻肯咬过的点位特别明显，像是樊恺在那儿打了个烙印，热喇而种胀，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突然间，曳子桑就觉得懊丧无比，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侵袭心中。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今天一切都不对劲：那份该死的trs合约、预设好的亲吻根本没实现、情玉却以另一种形式如朝水般涌来，接着又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
然后他就走了，他就走了？走了、走了……
就这么走了？
一种强烈的被抛弃感袭上心头。虽然理智上，曳子桑知道樊恺不是那种人，但今晚这完全失控的态势，无疑强烈地打击了曳子桑的自尊心。
砰地一声，曳子桑随手抓起件地上不知什么东西，发狠砸出去，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砸坏了。
原来是壶刚才樊恺沏好的茶，这是樊恺为他们两人准备的。
茶水汨汨流出，还冒着淡淡蒸汽。曳子桑下定决心，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签不成那个合约，他也一定、必须要搞定那个男人。
今天晚上的事情，很快就让曳子桑意识他面临的困境。搞定樊恺，不一定能签下合约，但不搞定这个樊恺，必定签不下合约。樊恺，从某种程度上激起了曳子桑的强烈的征服欲。
……
第二天清晨，曳子桑破例起了个大早。他穿过露台去找樊恺，按了好几下门铃，门开，樊恺站在门内，脸色阴郁又苍白，黑眼圈很重。
“有我的早餐吗？我饿了。”曳子桑大喇喇地对樊恺说，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像是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樊恺显然没料到曳子桑会大清晨过来，愣怔了几秒钟才赶紧让出路来，让曳子桑进家。
不到半个小时，樊恺就做好早餐，摆在曳子桑面前。
现在的樊恺，会做各种花式炒面。今天的炒面，里面加了曳子桑喜欢的洋葱和干贝，旁边还配了碗海带鲜蔬汤。
曳子桑喝了口汤，皱起眉头。
“怎么？”樊恺问。
“有点酸。”
“醒酒的。”樊恺简简单单回了句。
然后，然后就又不说话了。餐厅里甚至可以听见曳子桑吃面的咀嚼声，樊恺就坐在对面，始终不与曳子桑对视。
曳子桑苦笑。昨天拒绝掉合约的是他，被欺负的是自己，怎么最后反倒是他一幅委屈的模样。
“樊恺！”曳子桑尽量温柔着声音说：“如果你实在不想签合约的话，那就算了。”
樊恺摇头，“我并没有否定，我只是需要时间再看看。”
曳子桑无奈地说道：“那你能不能，在我们两的私人空间里，把那该死的合约暂时忘掉？樊恺，我需要你专心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把工作和私人感情参合到一起。你这样，……，真的让我很苦恼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