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画地为牢
杨玉成此时心头仿佛被千斤重巨石压着，后背衣衫已被汗水打湿，他喃喃而道：“我错了，我竟然全都错了！我只是想人人有田耕，无人不饱暖！”
“权力是罪恶腐败滋生的土壤，你们的初衷是好的，可惜不能从一而终，一旦获得权力，就迷失自我，忘记了初衷。”
“即日起，解除你兵权，你可服否？”
杨玉成跪伏于地，自知罪孽深重，自己所谓之理想，竟是为虎作伥。
“罪人杨玉成，任凭殿下发落！”
“战犯杨玉成听命，即日起你所部兵马尽数解甲，归为民兵，开荒屯垦。”
“民兵中取青壮二万人，闲时严格按我之兵法训练，若有战，召必达，战必效死！”
“西北以平靖城为界，东至双髻山山脉，以分水线为界，南至乳泉江，方圆百余里地界，即为尔等之牢笼，非命不能出，擅离者死！此地也是尔等安身立命之所，深耕细作，悉心保护，入侵者死。”
“于乳泉江畔，水陆便利之处，建一座城市，任命杨玉成担任城守职务，占地方圆约十里，因地制宜；此城不筑城墙，一应街道、市集、商铺、民居、府衙、码头、广场、工厂、作坊、学校、医院等建筑均按作业指导书建造，府衙建制、律法亦有成法。”
秦千里从背包中取出几本册子。
他忙里偷闲，亲手缝制了一个羊皮双肩包，褡裢包袱用不习惯，十分不方便，只是时间仓促，材料工具缺乏，没能制造一条拉链，只能将就用一条羊皮绳子穿扎包口，这点不太方便，提高工业生产力迫在眉睫。
“关于民生、工业、军事、教育、医疗等等，这些册子中均有详细记录，乃为我呕心沥血之作，当前列为大秦国最高机密文件，不得遗失，非忠诚亲信之人不能传，其中技、术、法分开传授，每人只专一业。”
杨玉成起身郑重接过。
“罪人杨玉成自当一丝不苟执行殿下之命，以命守护珍贵典籍！罪人所犯罪行百死莫赎，余生必鞠躬尽瘁以报殿下恩典！”说着又再拜服于地。
“起来吧，今日起，大秦国取消跪拜之礼。朝夕以争，早日取得成效，你于此处无人监督，唯靠自律！”
“农具器械，禽、畜、五谷等种苗随后送至，平民也会逐渐调配迁徙。”
“请殿下为此城赐名！”杨玉成想起这座城市还没有取名。
“此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我祈愿大秦国早日重归一统，长治久安，取名春磐，此城是开放之地，无城墙，就叫春磐市，长盛不衰之意。”
“未详尽之处或有任何疑惑，记录在册，以后每日有邮差穿梭于收复之地，也会有偿收寄军民书信。”
“另外，秋收之后我须用兵，尽快将两万民兵训练至要求水准，生产训练两不误，具体事宜，你自掌控！”
二人离开后，杨玉成翻开手册，上面是工整的蝇头细字，并不是竖写，而是从左到右横写，两句之间用一个像蝌蚪的符号隔开，每句结尾，用一个小圆圈做标记。
杨玉成觉得这样看书方便了许多，殿下这是为书写开创了先河啊！
他深为秦千里的胆色才华折服。
……
平靖城内。
秦千里指着地图，北边离平靖城最近的上郡，对冯素汐说：“司马塑的十万叛军在上郡即将集结完成，蒋惇为大将。此人聪明勇敢有力气，能举千斤大鼎，十八岁殿试第一名，五年后又夺得武举第一名，文武双状元，但皇帝不待见他，不得朝廷重视，官场失意，机缘巧合之下与司马塑相识，深得司马塑喜爱，遂成为司马塑女婿，也是司马塑的脑残死忠粉。”
“什么是脑残死忠粉？”冯素汐不解问道。
“嗯……就是说他对司马塑极其忠诚，像对待神明一样，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司马塑的不是。”
“这种人岂不是留不得？”
“难说，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价值观也不尽相同，找出其弱点与其诉求，才能更快更好解决问题。”
“我们也可以打到他服为止，实在不行，一剑杀了他。”
“以暴制暴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要立威时，我们不吝释放暴力，现在更需平稳过渡，以更平和的方式收降叛军，百姓受苦难已久，山河经不起折腾了！”
“对不起，我不懂这些江山社稷的事情，师父只教我武功，我也只想着为父母报仇，替你分忧都做不到。”
“青春年华本就该天真烂漫的过幸福的生活，我们却要以年轻的身躯扛起不该承担的重任。身居高位者一己之私欲或一错误决策，便能致社稷江山崩塌，致百姓于万劫不复。”
“你父母都死了，兄弟姐妹也都死了，剩你一人，已经是孤苦伶仃了，还要收拾这破碎的旧山河，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我真是无用！”
“我怎么孤苦伶仃了？太子还活得好好的，有天枢关的将士、百姓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再说我还有你这个小时候的小伙伴。”秦千里轻掐她娇嫩欲滴的双脸。
二人第一次肌肤相触碰，冯素汐僵直当场。
“有时我在想，以我的武功仗剑江湖，遨游于广阔天地间，岂不快哉！误入天家，身处庙堂之巅，值此乱世，怎忍看山河破碎！”
“在此乱世之中，武学世家，宗门大派，寺庙道观的能人隐士大多选择独善其身，若能劝动他们出山，那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你师父是世外高人，让她老人家活动一下，说不定那些人能卖个面子。”秦千里也想打那些老登的主意。
“师父她老人家在我走的时候也离开了无心斋，不知去了何处。再说那些宗门大派的老顽固自视甚高，断然不会为朝廷所以。她老人家早年也曾去求那些有交情的高人出世匡救时弊，一听是为朝廷卖命的，纷纷婉言拒绝。”
那些世外高人并不理会谁人称帝，更无视民间疾苦，这些都不会影响他们修炼。
“你师父倒是个有心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宗立派，招收一些聪明伶俐，有梦想，肯奋斗的青少年男女，打造一个超级宗派。”秦千里脑中浮现了一个超级大学的雏形。
“好耶！殿下哥哥开宗立派，你做宗主，我做大长老，我们宗派叫什么名字。”冯素汐高兴到飞起。
“我们都以少年人为主，叫少年宫怎么样？”随即他就自己否决了，少年人都会长大，虽然他们需要到各个领域去工作，少年宫虽然神秘，但不够霸气。
“天宫，天上宫阙，高端大气！”说到天上宫阙，他想起自己的特殊身份，另一个世界的杨重。
他喃喃而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父母应该还在为自己的牺牲伤怀，自己未曾尽孝，却让老爸老妈承受失子之痛。
此时，他面色戚然，陷入杨重的回忆中。
“殿下哥哥，殿下哥哥……”冯素汐看他脸色不对，两眼目光无神，连声呼唤。
“哦，没事。”秦千里反应过来，“想些事情想岔了，你以后叫我千里就行了，别整天殿下哥哥的叫。”
“嘻嘻，好的，殿下哥哥。”冯素汐调皮地说道。
“……”秦千里无语了。
“千里哥哥要不你先休息下吧，你一定是累了，整天都有忙不停的事，一有点闲暇就有写写画画的，都没见你休息过，就是铁打的身体也顶不住这样劳累！”
冯素汐心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