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功绩
“这是带你下凡的祥云与领路仙鹤，此次下凡除所查之事，不可干预人间祸福，不可与凡人多做纠缠……”
哦，我亲爱的莎士比亚，他又开始念起他那百年编写的绝佳千道完美规则条约，这不可那也不可。
在瑞泽神君埋头苦念时，冯慧左右瞟两眼取走祥云悄悄离去。
“真是啰嗦的老头儿，怪不得没人奥不，没神喜欢他呢。”冯慧乘着祥云，拍了拍仙鹤的屁股。
那仙鹤恼怒的反头啄她的手，“别拍本仙鹤的屁股，没礼貌的小孩！”
“呦，你还会说话呢。”冯慧新奇的凑过去摆弄下它的黑白色的羽毛。
那仙鹤高傲的用鼻孔对着她道:“我乃和靖仙君座下的仙鹤，鹤皋是也，哼，无知小儿。”
“和靖，奥，是哪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和靖，林逋先生吗？”冯慧觉着更是好奇，“他也成仙了吗。”
“你都可以成神，我家仙君如何不得成仙，他是我见过最英明神武出口成章文采风流料事如神足智多谋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出类拔萃潘江陆海思如泉涌的仙君了！”仙鹤越说越骄傲起劲，一大堆成语赶着吐出来生怕少说一个词就不能完美地夸赞它的主人。
冯慧心中暗自思忖着，像林逋那样清新高雅、超凡脱俗之人，竟然能够养出如此独特的仙鹤，实在让人感到有些忍俊不禁。一路上有这个活宝逗闷子也不觉得无聊，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一座荒无人烟的山顶。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了，”仙鹤受冯慧奉承一路，明显对她不像先前那样高傲，觉着她与自己一样对它主人无比崇拜，态度好了不少，“嗯…下次来南极神殿，我家很好认的，住在北边靠梅林那头，叫自在居。”
“好的鹤兄，下次定去拜访你和你家主人。”冯慧笑着挥挥手。
鹤皋煞有其事严肃的点点头“好，再会慧妹。”
待仙鹤驮着祥云离去，冯慧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太好玩了。
好了开始办正事了。
冯慧站在山顶，四下张望，寻找着那位女子的踪迹。忽然，她看到远处有一道光芒闪过，像是有人在使用法术。
她心中一喜，连忙朝着光芒的方向飞去。靠近后，她发现光芒来自于一个山谷中的小屋。
冯慧落地，轻轻推开门，只见屋内坐着一位瞧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在闭目修炼。
女子察觉到有人闯入，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警惕。
冯慧连忙解释道：“见过前辈，打扰了，我是奉命前来调查一件事情的。”
女子不悦地上下打量着冯慧，缓缓说道：“你是天庭派来的？”
冯慧才点了点头，那女子便祭出剑向她袭来。冯慧连忙侧身躲开，唤出自己的武器，与女子展开一场激烈的打斗。几个回合后，冯慧发现这女子的剑法凌厉，实力不容小觑。
“停！”冯慧大喝一声，止住了攻势。
女子双眼猩红看着她，眼中满是恨意。
“我同天庭那些人不是一块的，前辈又何必刀剑相向。”冯慧收起武器，真诚地说道，“若前辈信得过我，不妨将此事告知于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女子犹豫了一下，随即又怒道，“我凭什么信你，上天庭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你应该见过这个吧。”冯慧从口袋拿出一枚玉佩，上头刻着“陆息”二字，是月节仙子偷偷塞给她的，月节明白下来定是困难重重，拿着绿息的东西会好办很多。
那女子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女子抬头看向冯慧，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我师父他……他仙逝了。”
冯慧心里一惊，她没想到陆息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天庭分明记在册案上的是失踪，而他的神碑不曾有碎裂的痕迹。
“天庭那些人，说是师父他犯下大错，便将他打下凡尘受苦。可师父一生正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冯慧皱起眉头，她觉得事情肯定另有隐情。“我相信你的师父绝不会是那种人。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女子咬了咬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想要找出真相，”她忍不住哭出声来，“可是，可是我根本触及不到那上天庭的事，我苦心修炼多年期望早点飞升，可，可我…与飞升无缘。”
那女子痛苦得抱着头，望向冯慧倏然猛得跪下身来不住地磕头“求仙子帮帮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求您帮我查清此案，还我师父清白。”
冯慧愣住一下，忙去扶住她，“你别，我一定努力，你别，快起来。”
事情的最开始，冯慧不过只是把此事当做一件可以让天庭头疼的事来看，给上天庭头疼她就高兴。
现在来看，这案子她不得不查下去了。
冯慧扶起女子，承诺一定会查明真相。她决定先从女子口中了解更多关于陆息的信息。
“你可知你师父当时到底查出了什么？”
“我并不清楚，只听说与一本秘籍有关。”女子回忆道。
冯慧心中一动，难道真是因为换神格一事？
两人交谈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冯慧警觉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冯慧定睛一看，来者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目光锐利，气场强大，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你是谁？”冯慧手持武器，戒备地问道。
“我是陆息的老友。”老者声音低沉，“曾经他算定今日会有人来找他的弟子，特来看看。”
女子见到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您是师父的朋友，你可是文德道长！”
老者微微点头，“你们在谈论他的事情，我恰好听到了。关于那本秘籍，我略知一二。”
冯慧和女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吗？”
老者走进屋子，缓缓坐下，“这本秘籍关系到神界的重大秘密。当年陆息被贬下凡来任此山山神，在山幽一潭水里发现了那本书，虽然我不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但他就是因为追查它的下落而遭人暗算，他那天把这本书交给我，交代我今天交给来的人。”
冯慧皱眉沉思，“原来如此……”
老者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此事牵涉甚广，危险重重。你们若是执意调查，必须小心谨慎。”
冯慧眼神坚定，“我一定要查清真相，还陆息一个清白。”
老者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也算多年老友，你若是有事可去敬山来寻我。”
说罢，他将书递给冯慧便不再多留。
冯慧接过书籍，打开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天地玄机”四个大字。她心中一震，这本秘籍果然不简单。
“多谢前辈。”冯慧向老者背影郑重得道谢后，决定先回天庭汇报情况。
与女子告别后，冯慧便带着秘籍返回天庭。
回到天庭，冯慧找了个无人之时将秘籍呈给天君，并将自己在下界的所见所闻一一禀报。天君听后沉默许久，最后下令让冯慧全力调查此事。
冯慧奉旨行事，开始四处搜集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经过一番辗转，最终还是来到了水泽元神的府邸前。
站在府邸门前，冯慧心中暗自思忖：“水泽元神灵力高强，和绿息有过嫌隙，要说他没有对绿息下手的动机，那才叫奇怪。”只是，虽然水泽元神有八成的嫌疑，但要想确凿地证明此事和他有关却很难。毕竟，换神格的事极为隐秘，单凭猜测根本无法定论。而且，如果天君和水泽元神是一伙儿的，那事情就更加棘手了。冯慧有些懊恼，当时脑子一热就把这事和天君说了。
冯慧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除非……除非他再次出手……”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便被自己否定了。如今水泽元神必然会倍加谨慎，怎会轻易露出破绽？
冯慧轻叹一声，转身离去。她知道，这个案子很难查出真相，但无论如何，她都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为绿息讨回公道。
回到自己房间，冯慧用力挠了挠头，拿出纸笔写着查到的一些线索，思考对略。
要查清此事得从源头查起，她摊开那本秘籍，她得知道换神格究竟怎么办到的。
现在想要在凡界成为神灵已经越来越困难了，需要满足许多条件，一必须为天生神通；二自身的灵气浓郁程度也得达到一个特定的标准；三还得做出巨大的功勋得到万民的敬仰和供奉；四更是需要得到一等神灵的认可，如此这般才能摆脱肉体凡胎飞升到神界之中。这每一条都是难如登天，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做到其中任何一点，更别说全部达成了！
那么急于成神的人，必然不会从最开始就更换神格，那便是换取成神之后的神格。如同以前换大学的黑暗产业链一样，没人能在成绩上动手脚，就偷偷调换录取通知书。
冯慧有那么一刻，想着如果这种事一等神们悉知后互相传播开来，泰始圣母肯定也能得知此事，那她的神格是否也是换来的。越想越心惊，她虽满足了成神的要求，但难保不是泰始圣母做出的表面功夫，为让她成神杀了无数的人来供她飞升，盗取别人的录取通知书。
她顿时脸色煞白，自成神以来，她就刻意按下那些心思，只当他们咎由自取和她有什么关系。但现在她没办法不去想，那么多人死去就为了她的一个破神格。
冯慧决定去司命殿，也许能看出她的或者其他神的神格是否有异样。
司命神君得知冯慧的来意后，施展神力查看了她的神格。一番查探后，告诉冯慧，她的神格并无异常。
冯慧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更加疑惑了。来到后殿，冯慧震惊地看着满堂看不见尽头的神碑，司命每天要观察这么多神碑，不由的感叹打工人的不易啊。
神碑绕成一圈圆筒似的，直耸入云，按照神，仙等级划分，越是高等的神，神碑越在上头。有神飞升上来，底下便会有一石碑冒上来，和人间墓碑差不多，刻的是出生年月与一生事迹。
冯慧看到自己的碑，她上面只有出生年月，因为事迹实在乏善可陈，草草写了几个万民敬仰就结束了，她手舞足蹈心虚地找其他话说:“司命神君，绿息神君的神碑在何处？”
司命从容地拨开手边的桌台的盖子，冯慧凑近一看，一个泛着荧光的屏幕映入眼帘，司命冷着脸在用26键缓缓打出“lv xi”。
冯慧晴天霹雳，“什么？天庭已经这么高科技了吗！”
司命转头带着疑惑的眼神不解的看着她，随后平淡的道:“土狗，时代变了，这年头谁还拿着个册子记这记那，这称为与时俱进。”
刚刚还在寝殿用纸笔写字的冯慧感觉自己被嘲讽了，还有他是怎么用这张冰清玉洁的脸说出这样的话的，很有反差感好吗。
他调出绿息的神碑，冯慧走到碑前细细的看着，上面写着绿息平生:二十六岁连中三元，被皇帝钦点为状元，初任翰林院修撰，后得罪高官被派去地方任通判，为民兴利，开凿水利沟渠，开垦荒地与坡地，广拓耕田，曾断过几次命案，从未有过使冤屈无法申诉的情况，深受老百姓的爱戴，被老百姓称“他是重出世的召父 ，再生来的杜母”，其为人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或许才能真正称为神明吧。
“仅凭一个神碑你们怎么判断绿息失踪，或者绿息神君还是绿息的？”
“上次，堂会，他缺席了。至于第二个问题，经本神之手无误断之事。”
冯慧翻了个白眼，“你们当神的都这么自大的吗？”
“你也是神，蕙神君。”司命微笑作答。
冯慧一时气结，“那你说，上面有没有有问题的神碑？”
司命气定神闲地吐出一个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