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浮出水面
“有?你说清楚!”冯慧急切地问道。
司命神君仍是波澜不惊地拨弄荧屏,仿佛不是什么大事似的,如蜻蜓点水点了几下,几尊神碑扑面而来。
冯慧一看,飞来的几个神碑上面都呈现了不同的乱码。“这些是谁的神碑,他们现在在何处?”
“这几尊神碑分别为青羽神君、凭月神君、广岚神君和文琴神君,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都是三等神且在上天庭无甚亲友,孤僻。”合上盖子,司命走了下来,推开这几座神碑,又引来几尊,“这是他们在天庭仅有的曾有过交谈的神君仙子。”
冯慧一一记下,复而问到:“既然你知道他们有问题,为什么不告知天君?”
“本座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况且那是他们的命数。”司命深深的看了眼冯慧,“在上天庭即便是天君,也不可能顾得事事周全,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本座只负责掌管记录是否有异,而处理问题的并不是本座。”
“当年绿息神君查到神碑有异为何天君会否认?你既然记录到有异为何会当时判绿息失职?”冯慧始终想不明白,司命白纸黑字写着神碑有异,为什么当年天君会说绿息有错,到底有什么阻碍了他们继续查下去。
司命又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说:“你在说什么,当年绿息查的水泽元神通私凡间子孙属实是谬误,他为人公正不曾有过假公济私的事。绿息神君何时也知道神碑有异?”
冯慧一瞬间有些茫然,通私凡间子孙,假公济私,难道不是水泽元神做了调换神格的事吗?原来她从最开始就错了,她漏了很重要的一点,那位绿息的老友曾经就提醒过她,那本换神格的秘籍是在绿息被贬到天水山任山神时在一水泽中发现的。根本不是他在文殿时发现的,那手舞足蹈的人影最后只说了句“查明真相”是否是在提醒她,不要被表面线索迷惑。
而天君当时听到她从一失踪案查到换神格一事时才会觉得诧异,所以命她继续查下去。她想当然的就把矛头指向与绿息有过冲突的水泽元神,从而隐藏了真真的幕后黑手。
如今她在明,那黑手在暗。她查绿息失踪一案整个上天庭都知道,那么他一定也知道了。如果他想销毁证据,遭了!
冯慧咬破手指在空中划出几道线组成简陋的飞鹤样子,“听我敕令,速至天君!”
“请天君即刻召见青羽神君、凭月神君、广岚神君和文琴神君,几位神君恐遭袭击!”
说完,血鹤迅速飞往天君殿飞去。
冯慧向司命神君鞠了个大躬,“谢神君为我指点迷津,天君可能会召见神君,那是烦请神君为此作证。”
言毕便马不停蹄的赶向天君那,冯慧心里默念希望不要出事,她是希望上天庭的神头疼,可她不想以天神死去的形式换得。
冯慧赶到天君殿时,四位神君已到,正同天君说着话。
“拜见天君。”冯慧行礼后,将来龙去脉细细禀报给天君。
天君的脸色愈发阴沉,“竟有此事,司命,可真如她说的这般?”
司命上前一步,“回禀天君,确如蕙神君所言。”
天君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加派人手保护四位神君,另外彻查此事,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冯慧心中稍定,只要天君下令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幕后黑手。她看向司命,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冯慧在四位神君暂时被天君保护起来后,她隐约有些直觉,决定亲自去找绿息的那位老友。她记得他说过,他住在敬山。
经过几天的跋涉,冯慧终于来到了敬山。山上弥漫着浓雾,让人视线模糊。冯慧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心中充满了警惕。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转瞬间,一抹黑影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黑影发出低沉的声音。
冯慧定睛一看,但此人眼神冷漠,眉眼间还略带些少年稚气。
“我乃上天庭特查神官失踪案的蕙神是也,今日特来拜访文德道长。”冯慧那出神印,连忙解释道。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跟我来吧。”他带着冯慧穿过浓雾,来到一座简陋的茅屋前。
推开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窗边,凝视着远方。他转身看向冯慧,眼中透着睿智,那人皱着眉守在外面。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老者开口说道。冯慧惊讶地看着他,好在她听懂了当时他的弦外之音,来敬山寻他。
老者微微一笑,“仙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门外的可是绿息神君!”冯慧带着些许肯定的语气问道。
文德道长释然一笑,“没错,门外的正是陆息。”
“有何变故,他为何会变成这样,行为举止倒像个孩童。”她疑惑的看向文德道长。
老者朝门口远远望去,似在门口的陆息,似看山边浮云。
他告诉冯慧,绿息被贬人间后,文德念这儿时故友赶去天水山看望他。那时的绿息表面伤势初愈,而神魂受损,整天饮酒郁郁寡欢。在潭水中发现那本给他再次带来灭顶之灾的书后,仿佛生活又燃起的新的希望。他太过刚正而又太过弱势,如同一枚火柴,妄图将黑暗焚烧殆尽。
文德去寻他时,绿息只告诉了他一些大概,说他查探到一些线索,准备沿着这些线索查下去。文德多番劝诫他不要再查了,“别查了陆息,当年你就因为如此,堂堂一状元被贬出京去,难道你…”
陆息目光如炬,坚定的说道:“古来圣贤有云:汝若全德,必忠必直;汝若全行,必方必正。终身如此,可谓君子。我行此事虽不得终,但君子从心而为之,行正义之事,宁为直伐,不为曲全,若能查出些什么,我一人不得善终又如何。”
文德当年没有劝成功过陆息,如今当然也没有成功。他不明白天下怎会有如此,如此固执的良善之人,调换神格之事他一个小小的山神如何能查得出什么,恐怕他会白白去掉一条性命,可他又畏惧什么。文德不再劝他,他自己不正因为陆息这样的高风亮节才格外欣赏他吗。
没过几天,陆息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夜中来寻文德,今日没有穿他喜爱的绿衫,只来的及匆匆给他一本书,离别时只说:“如今我只信你,他们只对付我一人,你替我照顾好叶竹,她年纪尚小不懂事,请文德道长多担待。如果天庭有人带着我的玉佩来寻我,记得一定一定将此书交给他。”
说完文德还没来的及说上句话,那抹黑影便消失在沉静浓密可怕的夜里,而他似那无足鸟,一刻也不曾停歇。
又过几日,文德找到他时,绿息失去了大部分记忆,行为如同稚童。文德于心不忍,便将他带回敬山照顾。
然而,绿息的身体却每况愈下,神智也越来越不清醒。文德用尽办法,也无法治愈他。直到有一天,绿息又突然消失了。
文德四处寻找,最终在一座神秘的山洞内发现了一块奇异的石碑。当他靠近石碑时,一阵光芒闪烁,绿息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但他的神智并未恢复。无奈之下,文德只能将绿息带回茅屋,继续悉心照料。文德猜测,或许只有找到解开神碑秘密的方法,才能真正拯救绿息。
冯慧复杂地望着老者,同时也感到一阵自责。若非自己的鲁莽,或许事情能更快解决,“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冯慧和老者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冲出茅屋,只见一群神秘人正与护山的弟子们激战。冯慧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她施展出强大的神力,与敌人展开激烈交锋。
冯慧在战斗中发现,这些神秘人的功法似曾相识。她忽然想到,之前在调查绿息失踪案时,也曾遇到过一些使用相同功法的人。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正当她思考之际,一名神秘人趁其不备,袭向她的后背。关键时刻,绿息挺身而出,为她挡下了这一击。
“绿息!”冯慧惊呼出声。
绿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冯慧急忙扶住他,眼中满是关切。
“是你啊,我,见过你。”绿息艰难地说道。
冯慧咬紧牙关,点点头。她放下绿息,冲向那群神秘人。她使出全力,与他们展开殊死搏斗。
该死的限制,为平衡天地灵气,凡是神官下界必有锁灵器锁住大半部分灵气,眼前这样死士一般人还真不好对付。
在激烈的战斗中,冯慧逐渐占据上风。经她风刃之下无所遁形,所向披靡,但神秘人的数量众多,一茬一茬的涌上来,她灵气逐渐稀薄,感到力不从心。
此时,老者也加入了战斗。他的实力极为强大,轻松便击退了数名神秘人。
“多谢前辈相助!”冯慧说道。
“不必客气!”老者回应道。
“留个活口!”绿息靠在石头上叫唤着。
将其他死士除尽,只留下一个准备问些什么,不等开口,那人便咬舌自尽。
“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天君。”冯慧飞快的说道。
于是,她带着受伤的绿息,一同返回了上天庭。
而上天庭这头,被“保护”的几个神君住在东殿中同一个院中。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哼,那老儿哪里是保护,分明是看出什么,将我们抓在一起看押,”广岚神君面色不虞对着水镜那头呕吼,“我要死了,你也别想逃。”
“别急,不过是那小丫头和天君说了些不实的消息罢了,神碑上不刻的正是你的名字,广岚神君。”那人语调轻佻,仿佛与他毫无干系,高高挂起。
广岚神君听此才稍稍缓和些,“哼,最好是。”
“不必担心,当年那愣头青不也不过是留了些假消息,就急不可耐地钻进去,不仅得罪了水泽元神,还可足足罚了20神鞭,啧啧啧,怕是活到现在神魂也快消散了吧。”水镜那头忍不住大笑出声,似在笑什么愚蠢至极的人。
广岚神君听他那贱笑,翻了个白眼挥散了水镜。
“怎么样,那位大人说什么了。”青羽神君用着不符合那张脸的声音凑上前来,因为比广岚高些微弯着腰搓搓手奉承的傻笑谄媚,生生将青羽神官清俊的脸庞拉低了数个档次。
广岚神君瞧不上他那嘴脸,不耐烦的用身子抵开他,“他和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必然会做好一切,滚开,别烦我。”
虽那人叫他别担心,但性命之事全掌握在他人手上的滋味最是难熬,他不可能全然信那不着调的人,得做好其他的打算,广岚神君转头略有所思的瞥了眼那三个草包。
青羽神君被广岚神君一搡,也不生气,又笑嘻嘻地贴过来,“嘿嘿,广岚兄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你说那小丫头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凭月神君在一旁插话道:“听闻她去找了敬山文德。”
“文德?”广岚神君眉头一皱,“他与绿息交好,若是他知道了什么……”
“那又怎样?”文琴神君满不在乎地说,“一个糟老头子,能成什么气候?”
广岚神君瞪了他一眼,“蠢货,文德道长好歹也是一方高手,切不可轻敌。”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众人纷纷走出房间,只见冯慧带着受伤的绿息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广岚神君惊讶地问道。
冯慧睨了眼他并不理他,径直朝医仙馆去。
广岚气急,匆忙回到房中,又浮出水镜“绿息,绿息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当年我明明已经把…”,广岚顿时想到什么,更是怒不可遏“是你,是你!你把他放走了!你就不怕我…”
那头打断他的无能狂怒,“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是任何人。”